“老夫也隻是好奇而已!”百裏未央笑著說道:“隻是聽說過《青藤書屋劄記》之上有著各種離奇古怪的記載,還以為這陣法也是從那上麵得來,不曾想是紀侯爺從齊雲島得到的!”
紀太虛笑了笑沒有說話。
“紀侯爺真是一代奇人!”鍾浩讚歎道:“自從紀侯爺來到玉門關之後,無論是靺鞨方向有什麽陰謀詭計、什麽手段都被紀侯爺一力破去,更是本領高強,修為驚人,能跟紀侯爺這等人物在一起共事,共同抵擋靺鞨,實在是老夫之幸!想當年的紀中山將軍都沒有紀侯爺這般厲害,而且紀侯爺又昆仲相逢,尋回自己的親人,更是令人恭賀!”
“鍾老將軍過獎!”紀太虛嗬嗬笑著說道:“我兄弟二人隻求不負先父之名,不負本心便可!至於什麽建功立業之類,從來是沒有想過!隻是可惜啊——”
“不知紀侯爺可惜什麽?”一旁的向南山問道。
紀太虛說道:“可惜那個朵奔巴延不在,若是朵奔巴延在的話!哼!”紀太虛將手中的琉璃盞在案幾之上狠狠一砸:“我們兄弟拚著就是身死也要將朵奔巴延殺死,以告慰先父在天之靈!”
“紀侯爺此心令人欽佩!”向南山歎了口氣說道:“隻是,朵奔巴延此時修為已經極高,就連多吉都奈何不得此人,紀侯爺修為雖然是高超驚人,對上朵奔巴延恐怕還是力有未逮!”
“向長老不必擔心!”紀太虛笑著說道:“太虛有著幾斤幾兩,自己還是清楚的!”眾人又暢飲了片刻,紀太虛紀丹青二人便將眾人各自送了回去。
“丹青!”紀太虛回到自己的營帳之中對紀丹青說道:“你將斷龍劍給我!”
紀丹青點點頭,將這柄小小的劍交給紀太虛。紀太虛拿著這把劍,左右端詳,對著紀丹青笑著說道:“丹青啊!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柄斷龍劍?”
“大哥行事總是出人意表!”紀丹青搖搖頭說道:“我怎麽會知道?”
“今天我顯出了太乙混天象陣!”紀太虛笑著說道:“太子肯定是心動,以我對太子跟王映月的了解,太子肯定是要先自己嚐試一下,哈哈哈哈——”
“大哥!”紀丹青皺著眉頭說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自然是要廢了太子了!”紀太虛輕聲說道。
“大哥的意思是廢去太子一身的龍氣?”紀丹青問道。
“也對也不對!”紀太虛言道:“不過是在他身上種下一個種子而已,讓斷龍劍的劍氣在其中他身體之中不斷的吞噬他的龍氣,到時候我們便可以好做事了!”
“若是被太子周佑發現了呢?”紀丹青皺著眉頭說道。
“不會的!”紀太虛說道:“我自然是有妙法讓他感覺不到,而且會讓他感覺到自己的法力在不斷的增長,當劍氣跟他本身龍氣再也分不開的時候,我們的大事兒就成了一半兒了!”
“嘿嘿!”紀丹青笑著說道:“哥哥想的倒是長遠,如今我們的事情連一點眉目都沒有,就已經在周佑身上下手了!大哥這未雨綢繆,真是,有點兒太早了!”
“早嗎?”紀太虛笑著說道:“我感覺這便是一個最好的時機,太子請命調來滿朝文武,然後布下太乙混天象陣跟靺鞨方麵的七十二路天門陣拚鬥,被冒頓擊敗,受傷撤軍。皇帝周極大怒,禦駕親征!這怎麽看都是最合理的!我也隻要在這時候給太子下手腳才是最不會被人懷疑的!”
“也是!”紀丹青點點頭說道。
當太子周佑跟眾位將領聯名的奏折抵達了玉京城中,立刻引起了朝堂之上的一片嘩然!眾位朝公當即爭吵在了一起,都是引經據典的駁斥對方。
太乙混天象陣簡直是要把整個大魏朝堂搬到玉門關之外,若是真的有了什麽不測,大魏簡直是陷入了癱瘓之中。
朝堂之上有人辱罵紀太虛的,有人來研究這陣法的,隻是支持紀太虛的卻不占多數,隻有張宣同意禦駕親征的事情,就連一貫站在紀太虛身後的李盈虛都站起來反對這件事。
“如今現在隻有這個方法了!”張宣手持玉笏在千秋萬代大殿之上厲聲說道:“除去了這個辦法,眾位還有別的辦法嗎?這個陣法昨日眾位也看了,威力著實是驚人,足可以抵擋七十二路天門陣!”
“張大人想過沒有!”李盈虛這次站到了張宣的對立麵:“如果若是要布陣,便是皇上禦駕親征、三公九卿、三省六部、滿朝文武都得跟著過去,如果萬一有個差池的話,我等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我等便是親手斷送來到大魏的國運!萬死難贖!萬死難贖啊!”
“張大人!”那邊的禮部尚書甘克仁站出來說道:“讓皇上去禦駕親征此事,簡直就是如同朱雀大街上的賭館之中的賭徒一般,將自己最後的籌碼壓上,若是贏了的話,便是贏了,若是輸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孤注一擲,簡直是在拿國事來開玩笑!”
張宣立刻說道:“眾位大人!你們有沒有想過在北疆的戰士如今是何等的情況?他們還在平戎萬全陣之中苦苦堅守!塘報大家不是沒有看到,平戎萬全陣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如果大陣一破,屹立萬年的玉門關極有可能被攻破!玉門關被攻破這等恐怖的景象大家有沒有想過?”
“我等隻需堅守便可!”甘克仁說道:“北方聯軍畢竟是聯軍,隻要我們堅守一段時間,他們久持不下,會盟必然會自行瓦解!我等大可不必行次危險之事!”
“難道憑借著我們眾人的聯手還護佑不住皇上?”張宣指著甘克仁大聲說道:“就算是萬一事有不諧,皇上也依舊會安然無恙,至於朝中大臣!大可將留守在東都的那些調過來!此時正是我等求仁求義的時候,怎麽可能退縮?”
“自古以來!”李盈虛冷聲說道:“禦駕親征便是必然能夠贏,方能顯出天朝上國賓服四夷的氣勢,如今大魏、靺鞨勝負隻是在五五之數,我們怎麽能夠在這個時候禦駕親征?”
“本朝太祖一聲征戰無數。”張宣說道:“也是有勝有負,最終還是打下了天下,隻要我們上下一心,定然能夠將靺鞨打敗!”
“可笑!”甘克仁無奈的說道:“張宣大人也是一代大儒,須知什麽事情不是憑借著幾句不懈、幾聲口號便可辦成的!尤其是這征戰之事,戰場之上更是瞬息萬變,怎麽憑借這一句上下一心便可說定然將靺鞨打敗,我們是上下一心,難道靺鞨方麵就不是?”
“若是連必勝的意念都沒有!”張宣輕聲喝到:“我們還怎麽跟靺鞨打仗?正所謂,兵法有雲——”
“莫要說什麽兵法有雲!”李盈虛說道:“這親征之事,以老夫看來,極其危險,決計不可!”
“如實不親征!”張宣冷聲說道:“李大人給出個抵擋冒頓的法子來吧!”
“你!”李盈虛指著張宣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好了!”坐在九層丹陛之上的皇帝周極對二人說道:“爾等不要吵了!親征之事,容朕好好想想!
“是!“朝堂之上的眾人看到周極動了怒火,心中也是有些發虛。
侍立在周極身邊的褚壽連忙說道:“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朝臣連忙三跪九叩,恭送周極返駕。
“你去將老太師請來!”回到禦書房之後,周極對褚壽說道。
“是!”褚壽小心的說道:“大家的意思是找老太師來商議一下此事?”
“嗬嗬!”周極皺著眉頭說道:“玉門關的那些人給朕出了一個大難題啊!還是要找老太師來給朕參謀一下利弊。”
“是!”褚壽躬身退下。
“臣王和陽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王和陽老太師來了之後對周極下拜說道。
“老太師快快請起!”周極連忙對王和陽說道。
“謝陛下!”王和陽站起身來,坐在了一旁的一個椅子上。
皇帝周極笑著對王和陽說道:“老太師應該知道朕找老太師來時為了什麽事情吧。”
“回稟陛下!”王和陽對周極說道:“臣已經命家中奴仆在收拾行李了!”
周極聽了這話,眉頭不由得一皺,沉聲說道:“難道朕隻能親征了?”
“誠然!”王和陽對周極正色說道:“陛下除去親征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抵擋的住靺鞨大軍!”
周極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個紀太虛——真是惱人!”
“嗬嗬!”王和陽對周極說道:“皇上不必煩惱,反而應該感謝紀太虛才是!”
“這廝弄得朕不得不禦駕親征,朕還得感謝他?”周極有些惱怒的說道:“這算的是哪門子的道理?我看這個紀太虛八成就是跟他父親一樣的狼子野心!”
“陛下請息怒!”王和陽笑著:“如果沒有紀太虛的話,就算是老臣都找不出什麽法子能夠對付這個七十二路天門陣,這個陣法著實是厲害,而紀太虛獻出的這個太乙混天象陣也實在是精奇!老臣已經在家裏推演過了,用這個太乙混天象陣的確是能夠對付七十二路天門陣。如果布下了這個陣法,我們有五成以上的勝算,如果再能夠將北方六國聯軍抽走一兩國,便有至少七成是勝算!”
“哦?”周極聽到這話,心中也是湧出了無限的熱血:“竟然有七成的勝算!真是太好了!”周極搓搓手說道:“以老太師的性子來說,有七成的勝算,那麽我們便是有八成的勝算!八成的勝算,如果這一次打敗了靺鞨聯軍,我們大魏就能將這些周邊小國徹底的震懾住!靺鞨至少是二十年內恢複不了元氣!到時候朕就能建立下不亞於太祖皇帝的工業!”
“嗬嗬!”王和陽笑了笑說道:“這個是自然,到時候就算是徹底滅掉靺鞨也不是不可能!”
“看來禦駕親征這件事情還是做得的!”周極笑著說道。
“自然是做得!”王和陽笑著說道:“雖然朝堂之上有些人反對,但是隻要老臣出麵,自然能夠將其平息下來!”
“隻不過!”周極對王和陽說道:“紀太虛不會有什麽陰謀吧!朕有些擔心的就是紀太虛這個小子心機深沉,又精通各種妙法,將其鎮壓到了地肺之中都不死,真是可恨!”
“這件事情無論是皇上還是我那侄子,都有些操之過急了!”王和陽說道:“紀太虛縱然是有些嫌疑,然而我們突然便動了他,定然會引起一些朝臣、將領的不滿。所以在紀太虛沒有動起來之前,我們還是不要動的好。”
“若是尾大不掉——”周極沉吟道:“那我們該怎麽辦?”
“嗬嗬——”王和陽笑著說道:“雖然許多修道之人都認為紀太虛是個小煞星,一身修為驚天詭異,不過在老臣看來,也不過是得了些奇遇而已。以老臣的手段還是能夠將其拿下的!紀太虛再厲害,還能比白璧瑕更厲害不成?”
“以老太師的修為。”周極說道:“若是對上了白璧瑕,能不能將其拿下?”
“白璧瑕的修為已經是極高!”王和陽皺著眉頭:“以我的法力,還不能夠將其壓製住。前幾天白璧瑕突然出手,如果不是紀太虛在玉門關那裏請來了如海、如空、如性三個,恐怕是百裏未央都要殞身了!白璧瑕早就能夠飛升上界,但是遲遲不走,恐怕打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主意!不想再上界苦心經營,想要一去便有著震懾一方的能力!”
“白璧瑕——上界——”周極眉頭緊皺:“老太師恐怕是將要飛升了吧!”周極突然說道。
王和陽嗬嗬笑道:“不錯!老臣這些年來,修為漸複,已經可以能夠破開兩界之間的壁障,飛升上界了。隻是如今還有些事情放不下,離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