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太虛突然睜開了雙眼,兩道晶芒猶如利劍一般射出!

“轟隆!”天上的太霄都天神雷一個個劈下,紀太虛抖出他化自在天魔幡,先前被吸到幡中的罡風跟五行神雷蜂擁而出,轟在劫雲之上。

“轟,轟,轟,轟!”五行真雷一個個爆開,加上罡風如同利刃一般朝劫雲衝去。原本濃如墨汁的劫雲在劈出三萬多神雷之後業已稀薄了許多,在這些真雷罡風的衝擊之下被轟開了許多。衝開之後的片片劫雲瘋狂的朝紀太虛頭頂的聚集!

“三劫三運,乾坤寂滅!”紀太虛朝天空拍出一掌,一道清光大手向上飛去,清光大手之上散發出一股股劫雲之氣,無數畫麵在大手中閃動!大手過處,所有的劫雲都被打散,朝四周衝蕩而去!

天,好像怒了!那些被打散的劫雲又重新聚在一起,無數的電光雷霆遊龍走蛇一般在烏雲之中鑽來鑽去!陣陣暴虐恐怖的氣息從劫雲上放出,那團劫雲不斷的壓縮,那些雷霆越來越亮,紀太虛感到那些劫雷力量越來越恐怖!

“止!散!滅!”紀太虛運起《太上道祖開天經》上的法門喝到,那些劫雲在開天辟地的法門的力量下立時一頓!趁這這個時機,那個清光大手頓時撞在那劫雲上!

“轟!”一下,清光大手與劫雲同歸於盡,瘋狂的氣勁衝向四周。

一時間天光大作,片刻之後,天上的陰雲又合在了一起,不過這次的陰雲水汽磅礴,再也沒有了那種毀滅之氣!

這時紀太虛感到天地頓時一陣清明,元神朗澈,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散發出濃濃的生機,同時紀太虛感到自己的壽命在此時也在節節增長,從奪天造化丹上衝下滾滾元氣補益著自身的壽元。

“原來渡過天劫之後是如此的舒爽!”紀太虛看著渾身上下說道:“此時我竟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壽元仿佛猶如高山大河一樣長久,對天地的感知更進一步,吐納元氣更加迅速,以前運轉法力之時頗多生澀之處,此時豁然開朗啊!天劫也確實厲害,簡直不留生機,不過正是在生機斷絕之下,才能以無上決心與天爭鬥,奪取生機。古人雲:‘寶劍鋒從磨礪出’真是誠不欺餘!大難之後方能有大成就!”

“侯爺,今兒個是大年初五,你今天去杜子春那裏莫不是要給他拜年嗎?”玉京城中一個裝飾奢豪的馬車中侍劍對紀太虛說道。這個馬車甚是寬敞,其中有暖爐、痰盂、臉盆繡榻等各色家用物事,還有小書架、幾盆蘭草等裝飾,外麵雖是積雪數尺,但這馬車內卻是暖如三春。

“拜年?哼!”紀太虛極為不屑的說道:“我堂堂一個侯爺去給他一個商人拜年,太有失體統了吧!再說就算我真是給去他拜年,他敢接下這禮嗎?!”

“那侯爺為何如此急著要去呢?”侍劍給紀太虛奉上了一盞參湯。

“急?”紀太虛接過參湯說道:“不是急,是已經晚了!上元佳節迫在眉睫,若是我備不得好東西,瑤台盛宴上可是要出大洋相了!所以不管今天不管怎麽著,我都得把那萬壽金桃要過來!”

紀太虛打開厚厚的簾子看著家家戶戶大門上都是貼的紅紅一片,說道:“千戶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世間興衰更換之禮啊,全都讓古人說盡了!”

兩匹馬拉的馬車的輪子壓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咯咯吱吱是響聲,大街上往來之人臉上都是一派的抑製不住的喜慶。

“籲~……”紀太虛的馬車停在了一個朱紅大門的前麵,門上一個匾額“杜府”。大門前兩個為威武的石獅子,門簷下站著幾個穿的厚厚的青衣小廝。一旁的門房中幾十個邋遢窩囊的乞丐在烤火,吃著杜府之中施舍出的食物。

“侯爺,到了!”在外麵趕車的紀靈說道,隨後跳下車,搬出一個紅木小凳子,打開簾子:“爺,請!”紀太虛扶著他的手踩著紅木凳子下來。一旁在大門伺候的小廝立刻迎了上來:“見過侯爺!”

“起來吧!”紀太虛說道:“這大雪天的讓你們跪著也怪涼的!”

“謝侯爺關心!”那幾個小廝站起來說:“侯爺請!”

紀太虛在幾個小廝的帶領下向府中走去!這時忽然在門房中的幾個乞丐衝了出來,倒頭跪在紀太虛麵前:“爺,可憐可憐吧!賞我們點兒吧……”

“你們想幹什麽!?”紀靈嗬斥道:“一群賤民乞丐……”

“算了,算了,算了……”紀太虛攔著紀靈說道:“都是窮苦人!大雪天的不容易,也每個甚營生,不過是想討些飯吃,何必要如此呢?”紀太虛朝身後的侍劍示了下意。

“是……”紀靈低下頭退了下去。

侍劍從袖中拿出了些散碎銀子扔下:“這些銀子是侯爺賞下的,今兒個過年便與你們些喜慶!你們拿去分了吧!”

“謝謝爺的賞!”幾個乞丐將銀子轟搶一空又回到了門房之中。

“侯爺”一個青衣小廝邊走邊有些尷尬的說:“這幾天老是如此!今年雪大這些乞丐也沒個地方住,就來到這門房中。每每有個什麽人一來就連忙上去討要銀子!本來每日裏給他們的是有棉襖被褥,湯酒米糧,防凍藥材的,也足以讓他們挨過這冬天了。哎~隻是他們還是貪心不足,往往攪擾的人不得安寧!平日裏說說他們吧,他們也不聽,還說這是別人賞的又不是杜府的財物,我們管不得。想要把他們趕走吧,這冰天雪地的哪裏能有個去處?卻是不免把他們逼死了,停了他們的飯菜吧,這大過年的縱是他們有銀子也沒出買去,還是不免羅唕你,哎~我們也是生氣!不管他吧,他可憐,管吧,又是徒惹人生氣!今天之事還望侯爺大人大量,莫要往心裏去!”

“無事”紀太虛笑道:“高門大宅門前設立門房,乃是多少年來就流傳下來的規矩,就是讓那些過路的或是無家可歸的人有個暫時歇腳的地方,不至於露宿街頭忍受老天的氣!至於這討要些賞銀,也不過是想日後能有些銀子吃飯而已!雖然是貪婪些卻也沒偷沒搶。”

“侯爺說的是。”那個青衣小廝說道:“侯爺真是菩薩心腸!”

幾人說著說著便來到了府邸之內,入門便是一座假山,雖然是不大,卻也雄偉突兀,巍峨聳立。繞過假山便有另外幾個小廝迎上來,先前領紀太虛進門的那幾個小廝紛紛施禮回到大門處,那幾個剛過來的拜道:“見過侯爺!”行過禮之後說道:“我家老爺不知侯爺今天到來,此時有些要緊事兒,抽不開身子,還請侯爺先去如春堂歇息吃茶,我家老爺馬上就到,失禮之處還望侯爺恕罪!”

“有什麽要緊事兒,能要緊過我家侯爺?”紀靈說道。

“哎~”紀太虛說:“今日我們也未曾給杜老板打過招呼,再者又是過年,誰每個要緊事就天天等著咱們來?”

“侯爺寬宏大量”那幾個小廝陪笑道:“也省的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為難了!侯爺這邊請……”

紀太虛跟著在這杜府之中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如春堂中,幾個丫鬟立刻奉上了茶水。紀太虛喝了兩口茶吩咐侍劍跟紀靈在堂中等候,自己信步走到後堂來了。

出來後堂卻是一個大園子,隻是這園子中霧氣蒙蒙,沒有積雪幾百株老梅競相盛開。這園子中有著杜子春命人從城外引來的溫泉之水,使得即使在冬天這園子中也是溫暖如春,故此將這堂命名“如春堂”。

紀太虛忽然看見一個黃色身影在薄霧梅花中若隱若現,十分驚喜:“是她!”紀太虛運起匿形法悄悄潛到那個黃衣人身邊,猛然現身道:“沈仙子,別來無恙!”

這人正是沈霓裳!

見到一個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沈霓裳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拿出寶劍,但是仔細一看發現是紀太虛,便長出一口氣,收回長劍,同時十分不解的說道:“紀公子,你怎麽會在這裏?”

此時的紀太虛身穿黑色十字銀星狐裘袍子,頭戴明珠金冠,一身的貴氣,讓沈霓裳忽然感到自己似乎一時間不認得他了。

“沈仙子問我的卻也正是我想問沈仙子的喲!”紀太虛笑著說。

“霓裳是跟我家師父妙雲師太來的,因為過幾日之後就是上元佳節,皇宮之中有瑤池宴,我家師父特來給皇後娘娘慶賀,前幾日,我到葛山去取的芝蘭瓊玉寶樹就是給皇後娘娘的禮物!”沈霓裳又小聲說道:“青城劍派的錢明通跟宋明真在葛山都被人殺了,是不是你下的狠手?”

紀太虛笑了笑:“沈仙子以為呢?”

“定是你!”沈霓裳古怪的笑道:“我師父還問我是否在葛山遇到過錢明通跟宋明真,被我用謊話遮了過去,你也太過辣手了,怎麽能說殺就殺呢?”

“仙子是怪我太狠了?”紀太虛問道。

“也不是。”沈霓裳說:“青城劍派素來霸道,多行不義之事,門中弟子被殺其實好多正派的都是暗中歡喜呢。不過這宋明真也倒罷了,隻是那錢明通是青城長老錢白橋的兒子,這次錢白橋像是發瘋了似的滿天下的追查,你可要小心。錢白橋可不像是他兒子那樣窩囊廢,是個極為了不得的人物,你還沒有渡過……咦?幾天不見你竟然過了天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