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爺果然是不凡。”這女子對著紀太虛笑道:“看來小女子得到的消息並不確切,紀侯爺並非是傳說中的那種風流成性,見了女子便走不動的人。”

“哦?”紀太虛感到十分好笑:“怎麽外界對我還有如此的風傳,姑娘應當知道,以訛傳訛、三人成虎的典故。傳聞不可信哪!不過——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紀太虛冷聲說道:“紀某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憐香惜玉之人!”

這女子身上紅光一閃,一身破敝粗布衣服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紅衣,渾身上下瓔珞纏繞:“在下大阿修羅門寧絲竹!”

紀太虛看著寧絲竹緩緩的說道:“大阿修羅門稱霸西南,久不過問中原之事,為何寧姑娘會突然履足中土?”

寧絲竹笑道:“西南才多大的地方,縱然是稱雄西南也不過是固守一方、做個土皇帝而已,而中原才是人才輩出之所。絲竹來到中土尚且不足三個月便見到了不足一歲的神童,見到了如侯爺這般敢名目張膽的跟青城劍派作對的年輕楚翹,絲竹自命資質不差,可是跟侯爺這等人物比起來,卻是差得太遠了。”

紀太虛眯著眼睛朝著寧絲竹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寧姑娘年紀輕輕便已經渡過了三次天劫,可憐我紀太虛還未曾摸到三次天劫的邊兒,資質駑鈍,怎麽敢跟寧姑娘相比?”

“絲竹雖然是渡過了三次天劫,但若是跟侯爺打起來,絲竹可是沒有半分的把握。”寧絲竹說道:“絲竹身上帶有師門之中一件斂息至寶,莫說是侯爺,就算是掌教宗師級的人物都看不出絲竹的修為來。但是侯爺僅憑著絲竹的言行便道破絲竹的身份,這份心計、城府不是絲竹可以比肩的,就憑這一點,絲竹也萬萬不敢跟侯爺爭鋒。隻是絲竹有些奇怪,侯爺怎麽能夠知道絲竹渡過了三次天劫?”

紀太虛極為灑脫的說道:“無他,憑著感覺的猜測而已,小小詐術,上不得台麵。”

寧絲竹笑道:“紀侯爺果然是厲害,絲竹還以為侯爺用的是什麽妙法呢。”

“想來寧姑娘不會是偶然間來懷遠的吧。”紀太虛說道。

“當然。”寧絲竹說道:“絲竹偶然間遇到了幾個青城劍派的弟子,揚言要在賀蘭山中擊殺侯爺。因此想在侯爺未死之前看看侯爺到底是何等的英雄人物,竟然勞動了青城劍派五位渡過了三次天劫的長老。”

“哦?”紀太虛眯著眼睛說道:“六位渡過了三次天劫的長老?”

“正是。”寧絲竹笑道:“除了這六位三次天劫的長老之外,還有二三十個二次天劫的青城弟子掠陣,所以在侯爺未死之前來見上一麵,侯爺死後可就見不到了。”

紀太虛點點頭:“若是能夠將這些人全都擊殺了,青城劍派以後便不足為慮了。”

寧絲竹聽了這話險些沒有摔倒在地上:“侯爺果真不是尋常人,僅憑著這份言語豪氣,已然將天下諸多的年輕俊彥比下去了。隻是絲竹實在是想不通,侯爺有何手段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天下之大,什麽事情沒有,縱然是修為高如如是,也不能將所有的事情都相同。”紀太虛淡淡的說道:“從懷遠趕往玉門關的這條路上,必須要經過賀蘭山中的惡鬼穀,聽聞這個惡鬼穀乃是一片奇異之地,穀中到處充滿了混亂無比的元磁真力。他們知道我會騎馬走陸路前往玉門關,必然會在惡鬼穀設伏。”

“不錯。”寧絲竹笑道:“絲竹打聽到的消息也是如此。”

“六位三次天劫的長老。”紀太虛笑道:“青城劍派可真的是看得起我。”

“不知侯爺有何妙計?”寧絲竹好奇的問道。

“無!”紀太虛說道:“既然他們想要來殺我,那我便接著便是。”

“那絲竹便在惡鬼穀靜候,看看侯爺身死的場景了。”寧絲竹嘻嘻笑道,而後身化一道紅光消失不見。

寧絲竹走後,紀太虛眼中放出瘮人的精光:“好個青城劍派,竟然是如此的不死心,決心跟侯爺我磕到底,如此我也不再留情麵了,六位三次天劫的長老,也真的是太看得起我紀太虛了。”紀太虛將手一放,手中一道血光、一道寒光、一道金光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卻說賀蘭山惡鬼穀中,山穀之中常年籠罩著一片黑霧,黑霧之中還不時飛出一道道璀璨的精光。當地人都管這裏叫做閻王道,說是閻王爺每天在這條路上收割人命,山穀中的黑煙就是閻王爺噴出來的氣,碰上就死、沾上就亡。這條路乃是從懷遠到玉門關畢竟之路,隻有子時、午時兩個時辰這裏的黑霧才會消失,其餘十個時辰誰也不敢路過。隻是此時山穀外的一片平地上或站或坐聚集了許多的許多道人,這些道人都是身著青城劍派的服飾,一臉的傲氣,紀太虛的老相識江空流、李空相赫然便在其中。

“各位。”江空流說道:“紀太虛那小子手段高強,各位切不可小看那廝切不可與之鬥嘴,一切應付場麵的話都交由我來說。今天我等請來六合旗門陣,務必要將紀太虛這小子斬殺在此。”

“江師叔。”一個渡過了二次天劫青城劍派弟子輕蔑的說道:“諒他一個走野路子的小子能有多大本事?有眾位師叔師伯——”

“啪!”這位青城劍派弟子還未說完,便見江空流伸手給了此人一個打耳光:“住嘴!”

“師叔!”這個青城劍派弟子捂著臉驚恐的看著江空流,嘴角還有一道血跡。

“紀太虛的修為極高!”江空流喝到:“若非如此,我青城劍派怎麽在此子手上折損如此多的人?便是今天請下了六合旗門陣,用六位三次天劫的高手壓陣,今天將紀太虛斬殺在此的可能性也不過是五成。爾等不識天高地厚,一味狂妄自大,青城劍派若非是有著爾等這一眾人怎麽惹上這個煞星?青城劍派早晚有一天會毀在你們手中!”

“算了!”李空相連忙勸解道:“從前你我不也是小瞧了此子?如今大敵當前,我等怎麽能夠窩裏鬥?”李空相以前也是驕橫非常,隻是見識過紀太虛無窮無盡的逃命手段之後,也是消磨了自己心中的那絲傲氣。

“沒想到掌教真人在青城山多次說過紀太虛厲害,不可小覷,今日還是會有人說出這等言語。”一位青城長老說道:“我雖然未曾見過紀太虛,但是能讓掌教真人如此說的人物定然是不凡。”

“此次事了之後,我當回山稟明掌教真人,好好整頓教務。”江空流說道:“如若不然,青城劍派千年傳承就此危矣。”

那名被打的青城劍派弟子羞愧難當,低著頭不敢言語。

這時,眾人忽然聽到“咚咚”的馬蹄之聲,紛紛執劍在手,看著遠處的山路拐角。卻見紀太虛紫袍金冠,腰懸長劍從山路拐角之處騎馬而來。

“籲——”紀太虛來到眾青城劍派之人麵前說道:“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麽,多說無益,要戰,便戰吧!”

江空流跳上前來,對紀太虛拱手說道:“紀侯爺,幾年我們青城劍派共派出了六名三次天劫長老,布下六合旗門陣來取紀侯爺性命,如今大陣便在惡鬼穀元磁黑煞之中,紀侯爺請!”

紀太虛騎在馬上對江空流拱拱手說道:“江道長是青城劍派為數不多的聰明人,以前太虛將江道長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今天江道長說出如此話來,若是今天太僥幸獲勝,定然會留江道長一條性命。”

紀太虛此言一出,眾青城劍派弟子俱是怒火衝天,隻是江空流有言在先,不讓眾人跟紀太虛答話,卻見江空流也不生氣,竟然說:“若侯爺真的有此手段,那江某人先自謝過侯爺大恩了,若今日這個被侯爺留了一條性命,江某人日後見了侯爺定當退避三舍。侯爺請入內!”江空流伸出右手對紀太虛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紀太虛翻身下馬,仰天說道:“寧姑娘,太虛知道你在這左右觀戰,請你看好太虛的馬匹,若今日太虛有幸能夠逃得出來,還要仗著這批馬征戰沙場。”

眾位青城劍派弟子驚疑不定,沒想到這周圍還有人,紀太虛話音剛落,山頭之上顯出一身紅衣的寧絲竹來,寧絲竹坐在山頭之上搖擺著雙腳對著紀太虛嘻嘻笑道:“紀侯爺請放心,絲竹定會看好紀侯爺的馬匹的。”寧絲竹又看向青城劍派的眾人說道:“若是今天你們青城劍派的能夠將紀太虛斬殺,還請將他的頭顱送給我,我也好拿回去做個飾品擺在閨房之中也是一個裝飾。”

江空流聽了這話,哈哈笑道:“承寧姑娘吉言,少時之後,若是能將紀侯爺殺死,江某定會將紀侯爺的頭顱雙手奉上,送給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