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慶雖說隻有十二歲,可他長得高又壯。平時學著打拳,看起來比十五六歲的少年都要健壯。

如姨娘見他進來不以為意。

“慶哥兒,你怎麽來了?”

周瓊楚也要爬出來,她還以為是慕容緋月院子裏的嬤嬤抓她回去立規矩。

“啪。”

周文慶一巴掌扇了過去,“你不過是慕容家遠房親戚,不知道感恩報答慕容家。居然還敢反咬一口。”

周文慶那雙手跟鐵掌一樣。

一巴掌扇的如姨娘倒在了地上。

她心裏頓覺不妙。

眼神落在了周瓊楚的身上,她輕輕的示意周瓊楚別出來。

周瓊楚捂住了嘴巴。

一動不動地趴在了床底下。

周文慶的腳靠近,他蹲下來。

如姨娘怕他發現了周瓊楚,用盡力氣呸了一口老痰。“你不過一個低賤的外室子。你今天是為了誰?”

如姨娘腦海裏靈光乍現。

“你是慕容緋月和周承儒苟合的賤種。”

周文慶最討厭別人說外室子。

他狠狠的掐著如姨娘的脖子,壓低了嗓音怒吼:

“不……我是蘇府的外孫。我外太祖父是侍中,我舅舅是保家衛國的少將,也是名震一方的大理寺少卿。”

如姨娘自知今天逃不了命。

她眼底全是嘲諷,“哈哈哈……你舅舅是酒渾蟲,依附周府生活的軟骨蟲。”

周文慶心下一橫。

解下自己的腰帶,纏繞在如姨娘脖子上。

用力一轉。

如姨娘死死地盯著周瓊楚,眼角流出兩行熱淚。伸手輕輕地搖了搖,或許她曾經因為死去的胎兒對周瓊楚有過言語苛待。

可她終究是舍不得這個女兒。

周瓊楚嚇得哆嗦。

又怕被周文慶發現。

悄悄地從床尾爬了出去,躲在了衣櫥裏麵。

周文慶鬆開了手。

見如姨娘死死的盯著床底的方向,不禁疑惑地看了過去。

什麽都沒有。

他站起來。

找了一根布帶將如姨娘拖起來吊在了窗台的窗棱上。

偽裝成她自殺的模樣。

“呸。我是嫡長子。你的女兒是低賤的庶女,看我怎麽弄死她?”周文慶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仔細地查看了屋子裏的東西。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個玩具上。

那是一隻髒的看不清顏色的兔子,周文慶拿起來一看就知道是周瓊楚的東西。

“楚姐兒。你在捉迷藏嗎?”

周瓊楚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她怕被周文慶發現。

“哥哥跟如姨娘在玩遊戲,你要不要參加?”周文慶說話間打開了一邊的衣櫥門。

“楚姐兒。”

“嘭。”

外麵傳來了動靜。

周文慶麵色一凝,趕忙關上了衣櫥門。

來到了門口。

“誰?”

他走了過去,再一看是一隻黑貓打翻了花盆。

周文慶到底年紀小,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回到了裏屋再次搜查衣櫥,打開一看並沒有發現周瓊楚。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兔子,帶著兔子離開了。

周瓊楚跌跌撞撞地在園子裏跑。

她隻想來到垂棠院。

想到了如姨娘的眼淚,周瓊楚又退了回去。

小姑娘縮在花園的一個角落裏。

她怕……

周文慶先是去了垂棠院附近,盯了老半天也沒有看到周瓊楚過來。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兔子。

難不成她當時沒在如院?

算了。

還是去找周文毅商量看看到底要怎麽辦?

周文慶抓著兔子離開。

蘇如棠和夏安、秋菱出了垂棠院。

夏安心疼的看著她,“二奶奶。不會又讓你執掌中饋吧?”

“今晚我會被嚇到,明天身子不爽利找大夫來。自然是不能夠管家的。”蘇如棠可不想貼嫁妝,已經跟周承儒鬧翻了,便要有鬧翻的果決。

三人今天為了避開周府的人。

走了一條平日甚少有人走的小路,到了靠近寶瓶門附近。

蘇如棠動了動耳朵。

“誰在哭?”

夏安留神聽了下,“好像是楚姐兒。”

蘇如棠一個眼神,夏安忙過去。

周瓊楚渾身濕透了的哆嗦,頭上全都是汗水。她雙目呆滯,眼裏控製不住的流淚。

“楚姐兒。你怎麽了?”

蘇如棠忙上前一看,她心裏頓覺不妙。隻怕如姨娘遭了毒手,就不知是何人這麽迫不及待。

“夏安。把她抱到蘭香院。”

“是。”夏安抱了起來。

蘇如棠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在了周瓊楚身上,“別讓旁人看見。”

秋菱想起了前麵婆子說的話。

“二奶奶。方才守門的婆子說慶哥兒在咱們垂棠院附近轉悠,他躲的地方很隱蔽。像是不想被人發現一樣,手裏拿一個什麽玩偶。”

周瓊楚似乎聽到了周文慶三個字。

不自覺地打起了哆嗦。

上下牙齒嘚嘚嘚直顫抖。

蘇如棠終究是不忍心周瓊楚遭到周文慶的毒手,將她帶到了蘭香院。

夏安裹著披風。

蘭香院裏也都是宋懷煙自己人,不得不說隻要宋懷煙不再迷戀周承儒,她的智商絕對是在線的。

很容易清除了蘭香院那幾個被人收買的仆人。

加上她那一套人人平等,要想馬兒跑就要讓馬兒吃好草的理論。蘭香院的仆人多數也都是忠心的。

蘇如棠卻不知道,宋懷煙大方是跟蘇如棠學的。

五兒迎了上來。

“二奶奶,我們姨娘才在說您怎麽還沒來?”五兒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將聽到的小道消息告訴了宋懷煙。

吃瓜群眾宋懷煙上線,這會巴不得蘇如棠早點過來。

蘇如棠入內。

夏安才掀開裹著的披風。

五兒嚇了一跳,“這不是楚姐兒嗎?”

“噓。別讓外麵的人知道楚姐兒在這裏。”夏安忙囑咐五兒,又叫五兒去準備水。

給周瓊楚洗澡。

“幸好垂棠院有桃花小姐的衣服,奴婢先去取一套過來。”夏安不放心旁人去,她做事向來警醒。

“你去吧。”蘇如棠入了裏屋。

宋懷煙這兩天好多了。

臉上也不再一味地蒼白,她那八卦眼神閃著光亮。“二奶奶。周家祠堂真的上演寡嫂和小叔子說不出口的禁忌之戀?”

蘇如棠:“……”

“你都是哪裏來的一套套歪理?”

“嘿嘿,你別管。我就是聽得一句半句也沒人說全了。我這抓耳撓腮得多難受。”

蘇如棠坐在了床邊。

瞧了她旁邊幾上沒有喝完的湯。

“你也該多吃點。身子是自己的,隻有你身體好才能做別的打算。”

宋懷煙拿了個枕頭放在頭下,自己半倚靠坐起來。

“我可不想見周承儒那張臉。如今也出不去,不如就這麽養著吧。”宋懷煙是多想大展拳腳,可在萬惡的古代折斷了女子的翅膀。

她想自己做生意都不能夠。

娘家不給你,夫君就是個沒心肝的畜生。

“你先養好身體。”

“我知道了。你快跟我講講今天的事情。”宋懷煙一心隻想聽故事。

蘇如棠倒是事無巨細地告訴了她。

就連她懷疑如姨娘遭了周文慶黑手的事情,都一並說了出來。

宋懷煙嚇的一個激靈。

“他、他……才十二歲。”在現代,不對。現代這樣的孩子不是沒有。

她徹底沉默了。

還真不能小看古人,高門大戶裏培養的似乎下手賊狠。

兩人說了一會話。

晚上的飯菜送了過來,一應飯菜都是垂棠院小廚房做好的。兩人就在裏屋吃了飯。

待到吃了飯。

夏安帶著瓊楚進來。

她一看到蘇如棠淚如雨下,慌慌張張地躲在蘇如棠懷裏。

蘇如棠內心有那麽一瞬間膈應。

前世對周瓊楚算得上掏心掏肺,可她又是怎麽回報自己的?

她麵色淡了淡,“瓊楚。如姨娘死了?”

周瓊楚張了張嘴巴。

外麵傳來了聲音,“二奶奶。榮喜堂來人了,說是如姨娘畏罪自殺。吊死在窗棱上。”

蘇如棠將瓊楚抱開。

“懷煙,她先放在你這裏。別讓周承儒發現了。”

“好。你去忙吧。”宋懷煙跟蘇如棠聊天後,又滿血複活了。

有門道賺錢,男人還算個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