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就沒有女人敢打男人的先例,蘇如棠居然為了一個丫鬟敢對抗夫權。
王權第一反應是蘇如棠太彪悍了。
周承儒目眥欲裂,“蘇如棠。你瘋了。”
“二爺才是瘋了。若是頭腦正常也不會在祠堂行苟合之事,不知道二爺要怎麽應對禦史台的彈劾?”蘇如棠對上了周承儒通紅的眼睛。
周承儒腦子一懵。
他呆在那裏,渾身冷寒似乎掉入了冰窖裏。
瞧他一臉呆若木雞的樣子,蘇如棠隻覺得通身舒暢。
“二爺。還有一件事,羽姐兒被大奶奶帶出來結識權貴。她和中了迷藥的五皇子行了敦倫之禮。五皇子妃說是讓咱們周府給個交代。”
周承儒恍惚地抬起頭。
直勾勾地盯著蘇如棠,來不及討挨巴掌的賬。
他不可思議:
“羽姐兒被五皇子給……?”
“二爺,事情真相如何?可能隻有羽姐兒清楚,聽婆子說前幾天大奶奶找了個妓子入府,還專門去了羽姐兒的院子。”
“康王爺的隨從擅長藥理,說五皇子乃是中了情迷之類的藥物。”
蘇如棠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周承儒不敢相信慕容緋月和周瓊羽居然敢聯合起來算計上了五皇子,他是知道五皇子的心狠手辣。
“不……你是羽姐兒的嫡母。一定是你。”
蘇如棠嗤笑:
“嫡母再怎麽教導,也比不過骨子裏天生的浪**。”
“二爺,別想著往我一個弱女子身上推責任。大理寺可以進府查案,若是我所為我自甘認罰。”
蘇如棠看著天空中的陽光是那麽的耀眼。
照射的地上一絲陰影都不見。
她看向周承儒的目光多了憐憫,她知道周承儒最討厭別人憐憫的目光。
“二爺還是想想對策吧。”
語畢。
蘇如棠帶著夏安離開。
她走到園子裏。
周承章跟了上來,“二嫂。”
蘇如棠停了下來。目光幽冷,“三弟,有何貴幹?”
周承章飛快地看了蘇如棠,眼裏皆是溫柔,多了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愉悅。
“嫂嫂別擔心。二哥隻是一時中了惡人的計,他心裏必然不是那樣想的。”周承章看著蘇如棠因為太陽太大,臉上的紅暈都是那麽繾綣曖昧。
心裏酸甜糅雜。
“我替二哥跟嫂嫂道歉。”
他不動聲色移了一步,落在地上的影子和蘇如棠的影子交纏在一處。
蘇如棠麵上的淺淡消退,“你二哥的事情,跟你無關。”
“我們兄弟二人一體。二哥犯了錯,我作為弟弟也該道歉。”周承章勾唇淺笑:“還望嫂嫂莫生氣傷了自己的身體。”
他有一瞬間是多麽羨慕周承儒。
敢於突破禁忌,和自己的嫂子行敦倫之禮是多麽讓他心緒難平的事情。
蘇如棠眉心緊蹙。
話鋒一轉,“府裏還有很多事情,三弟還是去看看老夫人吧。”
她抬步離開。
夏安跟在了蘇如棠後麵快步離開,擋住了周承章的眼眸。
周承章本想向前一步,和蘇如棠的影子再次交頸。卻沒想到夏安的影子進來,擋住了他。
他呼吸漸寒。
臉上也不再是端方君子的樣子,逐漸失去了顏色。恨不得伸手掐死夏安。
夏安直覺後脖頸一股寒涼,根本不敢回頭看。
卻步步走在蘇如棠後麵。
周承章看著遠去的背影低語:
“嫂嫂。世家大族中父子同牝,兄弟族人麀聚不過爾爾。你必然是覺得惡心,我又怎能褻瀆於你?”
王月紅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
她恨毒了蘇如棠。
沒想到周府的兄弟都行這等大不韙之事,她想看看蘇如棠以後會不會比慕容緋月慘?
“夫君也想學二哥?”
周承章轉過身來,見隻有王月紅一人。
渾不在意道:
“你不是知道嗎?”
“是,我是知道。所以我覺得惡心。”王月紅眼裏都是癲狂,又害怕周承章真的和蘇如棠有了首尾。
又不希望他們有首尾。
那種矛盾日夜糾纏著她,讓她夜不能寐。
周承章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你惡心?因為我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
王月紅想到周府以後……
她膽子也大了起來,“是。我看你惡心,我看到蘇如棠惡心。一個嫂子居然勾引小叔子。”
周承章眼底瞬間攏了猩紅。
“她不知道我喜歡她。你可以說我,但你不可褻瀆她。”周承章一巴掌扇了過去。
王月紅倒在了地上。
“你不怕我告發了去?這種事情終究是女人吃虧,真要事發她不知道也必死無疑。”
周承章眸色幽暗,“你敢?”
“把我惹急了,看我敢不敢?”王月紅眼底癲狂不減分毫。
“嗬嗬嗬……好啊。用你王家來陪葬。”
周承章一甩袖子離開。
留下王月紅趴在地上痛哭。
“三奶奶。”丫鬟心兒跑過來,將她給扶了起來。
“心兒,你說我的命怎麽就那麽苦?”王月紅閉上了眼睛,她為了榮華富貴可以忍受夫君心裏有別人。
但……
榮華富貴如今還有嗎?
不甘心。
心兒不敢回話,有些憂慮。
“三奶奶,三爺對奶奶還是好的。奶奶放過自己吧。”
王月紅睜開了眼睛,看向垂棠院方向。“不讓那個賤人得到報應,我心裏那口惡氣咽不下去。”
心兒皺起了眉,二奶奶都不知道這回事。
三奶奶怎麽就把罪名按在了二奶**上?她也不敢替二奶奶分辨什麽。
隻能閉上嘴巴不言語。
*
蘇如棠不知道後麵的事情。
她回到了垂棠院。
院子裏多了個不起眼的仆婦,見蘇如棠回來上前行禮。
“二奶奶。”
“如姨娘手裏的藥是從哪裏得來的?”蘇如棠接過秋菱手裏的帕子擦拭了臉和手。
端起茶盞輕輕喝了一口放下。
“回二奶奶的話。那藥物原是大奶奶托酒渾蟲從勾欄院買來的。如姨娘買通了大奶奶院子裏的仆婦,將那迷藥勻了一些出來。”
蘇如棠溫聲詢問:
“可還有什麽人知道?”
“酒渾蟲被控製住了。他還在前院大喊大叫說是周府不把舅老爺當回事,他嘴裏皆是不堪入耳的話語。”仆婦垂眸,到底沒敢將那些話說出來。
“別讓慕容緋月接觸到酒渾蟲。”蘇如棠冷聲吩咐。
“是。”
仆婦隨後離開。
蘇如棠拿了金瘡藥去看了春熙,輕輕地撫摸春熙的臉頰。“春熙。你主子我無能,讓你挨了周承儒那個畜生的打。”
春熙嚇了一大跳。
“二奶奶。別這麽說,您都為了奴婢用盤子砸二爺了。”
幾個丫鬟皆是膽戰心驚的看著她,連一向膽子大的夏安都忍不住開口:
“二奶奶。春熙說得對,奴婢們挨打也就挨打了。可您千萬不能動手,女子動手打夫君,也是要被斥責的。”
她怕蘇如棠因此受罰。
“別傷了您和二爺的情分。”
蘇如棠眸色幽深,低聲道:“你們覺得我跟他之間有情分嗎?”
自然是沒有的。
春熙和夏安對視一眼,都不敢回答蘇如棠的話。二人想到了周承儒對慕容緋月的維護,卻把孩子記在蘇如棠名下,用她的嫁妝維持周府的體麵。
若不是這些日子蘇如棠清醒過來。
隻怕……
兩人眉心一蹙,心裏陡然密疼。“二奶奶,桃花小姐是心心念念記著二奶奶的。”
夏安不想蘇如棠還操心周府的事情,拋開周府的事情不提。
“她托殤棄小公子送了花環給二奶奶。”夏安取了花環過來,葉子和花有點焉巴巴。
蘇如棠瞧著高興的很。
“把花環放在裏屋床邊,我歇息的時候看了心情好。”
“是。奴婢這就去。”夏安拿著花環離去。
蘇如棠替春熙上了藥,又交代了幾句才離開。
今天發生的事情多,冷不丁地讓她倍感疲憊。蘇如棠回去睡到了傍晚。
才起來,就聽到說榮喜堂裏頭吵得厲害。
她心下沒來由的厭煩,“夏安。晚上煮點清淡的食物,再送一份到蘭香院給宋姨娘。”
“是。宋姨娘派人詢問,若是奶奶不忌諱,能否晚上去蘭香院吃飯?”夏安知道蘇如棠和宋懷煙最近走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