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煙強撐著往上挪了挪身體,大半的身體靠在褥子上。
她接過蘇如棠手裏的碗。
一口氣將碗裏的粥喝了個精光,眼睛落在了旁邊的棗泥山藥糕上。“勞煩二奶奶把山藥糕遞給我吃。”
蘇如棠拿了過來。
她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拿了吃。
一塊接一塊。
吃了以後,才長籲了一口氣。
“二奶奶,不瞞你說。我原本猶豫要不要這個孩子,或許孩子察覺到我的猶豫,這段時間特別的聽話。”
頓了頓,她紅了眼眶。
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昨天才有了反應,或許他和我的母子緣分到了。”
她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了蘇如棠,令蘇如棠沒想到的是她將矛頭直指慕容緋月。
“我不知道為何?總覺得昨晚的湯有問題。”
“我替你查探一下,隻要做過就會留下蛛絲馬跡。”蘇如棠想到了周承儒對慕容緋月瘋狂的愛,這輩子她要磨滅掉兩人之間的愛意。
沒有什麽比不上兩個相愛的人兩看生厭讓人痛快。
“多謝!我那個娘家是靠不上的。”宋懷煙閉上了眼睛,“周承儒必然也是知道的,才會這般不把我放在眼裏。”
想起當初做生意,周承儒眼裏是歡喜。
那個男子,宋懷煙是入了心。
“那就不靠娘家,咱們女人靠自己。”蘇如棠握著她的手,給她信心。
宋懷煙睜開了眼睛,接觸到蘇如棠堅韌的眼神點點頭。
“好,我們女人互助。”
“嗯。”
兩人在這一刻達成了共識。
不過到了第二天。
紅冷查出了些事情。
“二奶奶。大奶奶身邊的丫鬟叫白杏,原來是從南邊來京城投靠親友,說是找不到親友欠了銀子。她和客棧掌櫃爭吵的時候,遇到了大奶奶。”
“打聽到白杏原來是個女醫,因犯了事才來京城。”
女醫?
蘇如棠想到了藏紅花,“前天晚餐前,白杏可有什麽舉動?”
“她去了廚房。”
蘇如棠心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王姑爺說是要補償宋姨娘,隻是姑奶奶態度強硬說是宋姨娘的錯。”紅冷頗為不服,即使宋懷煙是因為服用了藏紅花的原因導致小產。
可周雲喜也不能說不無辜。
“哼。”蘇如棠知道她吃定了宋家沒人。
“紅冷,你去一趟蘇府。”蘇如棠寫了一封信讓紅冷送去蘇府。
她知道藍璿璣和長公主等人每個星期都會輪流舉辦茶話會。
明天就是寧國公府舉辦。
藍璿璣從馬車上下來,她本不想參加寧國公府的茶話會,隻是接到了蘇如棠的信才過來。
藍璿璣和長公主、成王妃打了個招呼。
三人一起入內。
寧國公府的夫人帶著女眷等在了門內。
成王妃想起周瓊羽還是一肚子火氣,“我說璿璣,如棠在周府也過得不開心。那繼女性子輕浮頑劣,怕是如棠這個孩子要吃苦頭。”
長公主怒道:
“都是周侍郎糊塗了。一個男人還沒嫡子就有了庶子。”
“別說了。”藍璿璣歎了一口氣,“如棠這幾天更是忙的不可開交。那小姑子回來就生事,前幾天還把國公府的姑娘給傷了。”
“誰啊?”成王妃是知道寧國公府有個外室女嫁過去做了小妾。
她很是看不慣。
要麽不讓她們進府,既然讓她們進來何必磋磨?
“宋什麽來著?哎呦,可憐的咧。”藍璿璣一臉的心疼,“到底是沒個倚靠,被一個不入流的小姑子欺負。”
長公主冷嗤:
“國公府的人都死了嗎?別說一個庶女,就是一條狗都不能被外人欺負了去。”
此話一出。
國公夫人臉上臊得慌。
忙解釋:
“這孩子怎麽回事?都說了有事情派人回府裏說一聲,娘家永遠是她的後盾。”
長公主撇嘴:
“我看你老了越發的昏聵。庶子的女兒也是你的孫女,豈有被人欺負的道理?外人知道了豈不說國公府如今連個侍郎大人都怕上了。”
“就是國公爺麵上也無光。莫說你一個祖母心胸狹隘,容不得庶子女的孩子了。”成王妃跟著說了幾句。
國公府的大夫人趕忙說道:
“長公主和成王妃切莫怪罪母親了。真的是府裏無人知曉。”
她瞪了宋懷煙的嫡母一眼,“你還不派人去問問怎麽回事?順便告訴四爺,自家女兒被人欺負還在青樓閑逛。”
宋懷煙嫡母心裏氣得半死。
麵上不敢流露分毫。
隻能訕笑著點頭,“老爺沒去青樓吃酒,被賈威化將軍請去說事情。”
“哼。快去吧。”大夫人懶得揭露她。
“哎,我這就去。”宋四夫人停了下來,目送長公主等人進入花園裏。
她收斂起臉上的訕笑。
換上一副戾色的麵容,“賤婢出了事還敢驚動蘇大夫人。”
丫鬟驚訝的出聲:
“四奶奶是說五姑娘是故意的?”
“自然是的。否則幹嘛說這些汙了耳朵的話。”宋四夫人倒是不想理會,又怕婆婆回頭問她。
隻得派人將一些人參渣末泡須湊了幾錢,裝在一個精美的盒子裏。
“連心,你送了過去。就跟她說咱們家如今外表看著好看,實則也需要旁人救濟。讓她有什麽苦楚隻管吞下去,萬不可跟外人說道。
若是不聽管教,那麽她那個不知羞恥的娘親也別活了。”
連心點頭提著禮盒去了周府。
先是跟崔氏見了一麵,說了幾句宋四夫人傳達的申斥的話。
嚇得崔氏臉色都發了白。
她身邊的嬤嬤趕忙說好話,什麽也是盡心照顧宋姨娘。隻等她身體好了些,才會處理這些事情。
連心看著被嚇得像鵪鶉的崔氏,滿眼皆是蔑視。
“哼。我們國公府的一條狗也是輕易傷不得,何況五姑娘性子好很討老夫人的喜歡。還請夫人拿一個章程出來,過幾天我再過來看看我們姑娘。”
說完,也不聽崔氏身邊的嬤嬤說話。
直接抬腳走人。
氣得崔氏在屋裏大罵周雲喜害人。
連心去了蘭香院。
將手裏的禮盒遞給了五兒,一個冷冷的眼神落在了宋懷煙的身上。
“姑娘如今翅膀硬了。忘記你那個不知羞的娘還在國公府享福?”連心根本瞧不起這些庶女,國公府庶出的孩子都是原罪。
像宋懷煙這種外室女,那就是罪加一等。
五兒聞言焦急的解釋:
“連心姐姐。我們姨娘被人傷了,她……”
“那也是她沒本事。”連心站在床邊,“我們夫人心慈出麵替你討回個公道,若是得了賠償金也得送些回國公府才是。”
宋懷煙真是氣笑了。
居然好意思要賠償金?
她坐起來,一隻手抓著連心的衣服,右手舉起來就是兩個耳刮子。
“下賤的東西。敢在這裏大呼小叫,打了你也是我的本事。”
連心驚訝的捂著嘴巴。
“五姑娘,你敢打我?”
宋懷煙方才一動,下麵又有了動靜。她隻感覺頭腦一陣眩暈,可這會必須強撐著。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打我嗎?”記憶裏,這個丫鬟沒少打原身。
這點打,算是她收的利息了。
“你不怕你母親和弟弟在府裏?”連心咬著牙提醒她,她還有家人在國公府。
宋懷煙冷笑:
“這次母親派你來,是因為蘇府的關係吧?”
連心一愣,未置可否的不吱聲。
“國公府幾時輪到四夫人當家了?”宋懷煙一臉怒色,“你說國公夫人是因為蘇夫人的原因對我另眼相看還是會多看四夫人一眼?”
“別最後弄一個魚死網破。”
這時,外麵有了動靜。
“宋姨娘歇著了嗎?”
“國公府來了人,姨娘在裏麵說話呢。春熙姐姐快進來吧,這毒日暑氣的可別曬壞了。”小丫鬟忙讓春熙進來。
宋懷煙心念一動,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讓春熙姑娘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