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過於倉促。

卻又無可奈何。

蘇如棠很快被接到了宮裏,臨入宮的時候,雲管事問她是不是要讓殤棄和夭夭一起進宮。

蘇如棠還是拒絕了。

說是再等一頓時間,她怕殤厭離開京城還會遇到事情。

兩個孩子的安危,是蘇如棠最為擔心的事情。

雲管事隻淡淡點了點頭。

“我先回莊子上了。”

待雲管事離開後。

蘇如棠才帶著春熙等人一起入了宮。

殤厭快速地處理了事情。又命人收拾了一處宮殿,起名叫立政殿。立政殿靠近皇上處理朝政的地方,距離皇家藏書館也很近。

隻一個下午時間。

宮裏一切趨於平靜。

先皇的竇皇後以及妃子們,命人在五天之內遷到太妃殿居住。

蘇如棠看了一眼宮裏的人。

造孽啊。

先皇的這些嬪妃足足有七八十號人,據說有一半常年是見不到皇上的。甚至於還有一些一次都沒有見過皇帝。

不過幾年的時間,就有這麽多嬪妃。

加上死了的,冷宮裏的那些。

足足一百多人。

跟在蘇如棠身邊的女官是春熙,至於太監首領。蘇如棠指派了之前聽命於殤厭的一個換做鄭無用的太監作為首領太監。

一直到了入夜。

蘇如棠叫人去喊了殤厭回來。

殤厭脫了身上濕透又焐幹了的衣服。

他從後麵抱著蘇如棠。

“怕嗎?”

如今,大周正是用兵用人用錢的時候。

殤厭說不出的感覺,他抱著蘇如棠仿佛擁有了全世界。他以為自己報仇,奪回屬於父王的東西會很高興。

可他心裏隻有責任。

蘇如棠這兩天一直緊繃著神經,如今鬆懈了有了感冒的跡象。喉嚨有些發疼麵頰也有點冷。

偏頭,麵頰貼著殤厭的麵頰。

男人的熱度傳到了她臉上。

她輕輕地摸著殤厭的手背,“有你在,我不再怕。你即使沒在我旁邊,我也知道你在我旁邊。”

殤厭反手握緊了蘇如棠的手。

與她十指緊扣。

他鬆開了蘇如棠的手,將她扳正。炙熱的心口和蘇如棠柔軟緊緊地貼在了一起,他親吻蘇如棠的額頭。

“如棠。接下來的路很辛苦,請你跟我一起走。”

“好。假如,你要承擔罵名。”蘇如棠抬起頭望著殤厭陌生又熟悉的臉,這是她夢裏的少年郎啊。

如今……少年郎也變得滄桑了些。

幾年時間。

蘇如棠恍惚地覺得像是有幾輩子那麽長。

“我們一起背負罵名。你要用生命守護著大周的百姓,我的夫君你放心的征戰吧。我會在京城,為你守著大周的江山。我會做你最堅實的後盾。”

殤厭薄唇微抿。

緊緊地摟著蘇如棠。

像是要忘記了說什麽。許久,才說道:“如棠。謝謝你。”

蘇如棠與他直視。

“你說什麽?”

她露出笑容,難得俏皮的踮起腳尖輕輕的啃咬了殤厭的嘴唇。

“你跟我說什麽?”

殤厭捧著蘇如棠的臉頰,顫著唇。

像是回到了兩人真正的新婚之夜,蘇如棠也是這般嬌羞的躺在他的懷裏。紅燭劈裏啪啦的聲音,攪亂了殤厭當時的心。

他摸著蘇如棠的臉頰,鼻翼靠近了她。

“我愛你。如棠,我不管是皇帝還是販夫走卒。這輩子隻能有你一個人。”

蘇如棠聽宋懷煙說了有個地方一夫一妻製。

她以為殤厭做了皇帝,必然會有別的女人。原來他懂她心裏的想法。

沒有哪一個女人喜歡跟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哪怕她貴為皇後。

蘇如棠眼裏都是淚水,“你……以後朝臣會反對的。”

“咱們經曆了那麽多。我從來就不會為了朝臣的話改變自己。”殤厭和蘇如棠緊緊相擁,似乎要把彼此掐入自己的骨血中。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明天一早,會有一批糧草先調往建州。”蘇如棠露出堅定的神色。

“阿厭。你要平安。”

“明天早上,我會下一道聖旨。立棄兒為太子。”殤厭說出這句話,就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終究是龍家人。

終究是大周的男兒,豈可讓敵國的人踏入大周的國土。

蘇如棠抱著他。

貪婪地吮吸他身上的氣息。

“阿厭。”

“棠。”

殤厭情不自禁地擁吻蘇如棠,剝開她身上的束縛。

隻想和她不斷地沉淪。

床幔隨著風搖晃。

像極了兩顆心,彼此探尋合二為一。

許久……

殤厭擁著蘇如棠。

隻覺胸口那缺失的一塊,如今也填滿了。

“棠。”

“閉上眼睛睡覺,你明天還要早起。”蘇如棠知曉殤厭兩個晚上都沒有睡覺了,擁抱著他不讓他再說話。

殤厭睜開眼睛。

隻想看著蘇如棠,把她的樣子刻畫在腦海裏。

蘇如棠伸出手。

捂住了殤厭的眼睛。

“乖,閉上眼睛睡覺。”

“好。”

……

外麵有說話的聲音響起。

殤厭睜開了眼睛。

摟著蘇如棠的胳膊依然舍不得驚動熟睡的蘇如棠,看著她的臉龐,那一處忍不住有了動作。

腦子裏有什麽炸開。

不斷地親吻蘇如棠,隻想再把她拆骨入腹。

蘇如棠:“……”

“阿厭。外麵……”

“嗚……”

殤厭堵住了蘇如棠的嘴,不讓她說任何話。

過了半個時辰。

才起來。

叫人送水進來清洗了一下。

殤厭穿上了將服。

他和蘇如棠一起出現在眾人麵前。殤厭讓博落回做殤棄的老師,又在眾人麵前任命殤棄為太子。

禦林軍統領有霍覓擔任。

錦衣衛指揮使由姚亮宇擔任,至於同知和鎮撫使則由姚亮宇任命。

蘇如棠穿上了皇後的朝服。

看著殤厭帶領將士們奔赴戰場。她一路送到了城門口,登上了城樓。

看著她曾經的少年郎遠去的背影。

蘇如棠不斷的揮手。

直到再也看不見。

春熙拿了披風披在了蘇如棠的身上。“娘娘。回宮吧。城樓上風大,小心傷了鳳體。”

蘇如棠回過神來。

“走吧。”

她下了城樓,“博侍中,咱們走吧。”

博落回這幾天根本沒有回去。

博府的人已經從刑部大獄回去了,府裏恐怕都在收拾整理。

“娘娘。老臣認為應該召蘇國公入宮。”

提到祖父。

蘇如棠心裏也不好受。

“好。召蘇國公入宮。”她一道懿旨下去,便有人去蘇家祖地尋人。

蘇如棠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需要的人才也很多。

殤厭走得急。

根本沒時間處理周文宴的事情。霍覓便來找蘇如棠商議。

“把他帶來吧。”

蘇如棠從霍覓手裏接過周文宴所做的事情。看來周承儒的孩子還真是千方百計的跟她作對。

小小年紀,居然想了那麽多法子。

錦衣衛的人將周文宴帶了上來。

蘇如棠想起自己重生的時候,恰好是周文宴到周府的時候。

“母親。”

周文宴一臉欣喜,“母親。我是文宴啊!”

周文宴沒想到殤厭居然是龍長右。

更沒想到蘇如棠做了皇後。

殺不死他們,不如投靠了他們。

他跪在地上。

哭的很傷心,“母親。”

春熙厲聲:

“哪來的小乞丐,也敢稱呼娘娘為母親。能稱呼娘娘為母親的隻有我們大周的太子和公主。你算什麽東西?”

有個小太監上來給了周文宴一巴掌。

周文宴被打翻在地。

“嗚嗚嗚……母親。”

“周文宴。你母親是慕容緋月,別認錯了人。”

周文宴搖頭,“不要。”

“你千方百計的到康王身邊出謀劃策。這麽小的年紀都能想出這麽惡毒的法子。也難為你了。”

蘇如棠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聽不出有什麽不高興。

周文宴一個勁的否認。

說是自己不知道。

“哦,你不知道?哼……”蘇如棠眼底陰冷一片,“可惜,你是周承儒和慕容緋月的孩子,注定是我的仇人。”

“來人。送他去邊境礦山。”

蘇如棠一聲令下。

殤厭被人帶了出去。恰好有一批犯人也要送去邊境礦山。

霍覓交代了其中一個犯人幾句。“你要想一路上有人照應,不如解決了那小子。”

那個犯人看了一眼周文宴。

“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