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的今晚是熱鬧的。

陸府今晚也很熱鬧。

起因就是大家沒見過世麵。

晚上都在陸老夫人院子裏吃飯,這都是陸老夫人定下的規矩。說是這樣在一起吃飯熱鬧,她一個老人家最怕冷清孤單。

吃了飯,大家要離開。

蘇如美開口:

“振洋媳婦,我來了幾個月也沒有送禮物給你。今天上街遇到了一份很好的禮物,想著跟你是最合適了。”

紫苑走過去將手裏的錦盒放在了陸振洋媳婦胡氏麵前。

胡氏心下詫異,“收著吧。”

“多謝母親。”

“打開看看吧,若是不合適還有一樣。”蘇如美格外好心地說道:“這禮物的主人原本跟你還認識,說來跟你很有緣分。”

老二媳婦不禁開口:

“母親也太偏心了。”

其他幾個人皆是蘇如美一臉偏心胡氏的樣子。

胡氏總覺得幸福來得有點突然。

她在眾人的期許下打開了盒子。

精美的絨布包著。

“到底是什麽?”

“步搖?”

“鐲子?”

“還是玉佩?”

其她幾個媳婦皆是伸長了脖子,就連陸母都很好奇。

胡氏打開絨布。

嚇得將盒子推開,“啊……”

血淋淋的耳朵落在了桌子上,陸振洋站起來。“蘇……母親。你這是何苦欺負我媳婦?”

其她幾個人皆是一臉怕怕的。

胡氏想起蘇如美說的話,臉上慘白至極,睜大了眼睛哆嗦地望著蘇如美。

“母親,我……”

蘇如美懶得理會陸振洋,“我這個人最討厭吃裏扒外的東西。你吃著陸家的話,有幾分傲氣也行,別為了娘家坑了陸家。”

胡氏呼吸猛的一窒。

陸母聽出了不一樣,淡漠的斜睨了胡氏。

“振洋媳婦。你怕什麽?做了什麽事情讓你婆母這麽不高興?”

胡氏顫聲:

“祖母。我沒有,都是母親陷害我。”

蘇如美摸著耳垂,“陷害你嗎?不如這樣吧,我叫人把他帶過來。看看你們認不認識?”

“不認識,我不認識。”

胡氏慌忙擺手。

蘇如美的話讓她渾身生寒。

她驚懼地抬頭,努力壓下心裏的恐懼。“我不知道母親在說什麽,我來到鎮東郡幾年了。我跟夫君情投意合,自然是夫妻和睦。

說起來,比母親在鎮東郡的時間多。

我不知道母親為何要誣蔑我,讓我看到一隻血淋淋的耳朵步入你的陷阱。”

蘇如美懶得廢話。

她垂眼漠然冷視,“我不是要跟你爭辯,隻是告訴你若是再有一次,我不會這麽好心的坐在這裏給你看耳朵。”

“你講不講道理?”胡氏聲嘶力竭,她知道蘇如美找不到證據。

隻要她不承認,蘇如美根本拿她沒辦法。

“道理講不通的話,咱們可以切磋拳腳。”蘇如美動了動手腕,“我父親是大將軍,我還是略通拳腳功夫。”

“要是陸府想要包庇,那我的精神可能又不正常了。到時候打砸不在話下。”

蘇如美看向了陸母。

“想來林尚書夫人跟母親說過我精神不正常,會在尚書府發個雞犬不寧的瘋。”

眾人倒吸一口氣。

陸母黑著臉不說話。

其她人更是看呆了眼,都說京城的女人隻講道理和背後折磨人。

怎麽這一位不一樣。

蘇如美送了禮物,心情賊爽。

做人繼母有一個好處,想找誰的毛病就找誰的毛病。她淡淡的看了胡氏,“我下午去軍營,夫君說讓振洋媳婦寫一部法華經送去軍營。”

“法華經?”

“春節前寫完吧。”蘇如美站起來,“我今天乏了,先回去歇息了。”

“母親。法華經有七萬多字,讓我春節前寫完。?”胡氏氣的發抖。

“嗯。我知道。”

蘇如美轉過身,“寫不完的話,可能你要受一點小委屈。”

“你不要太過分。”陸振洋怒吼。

紫苑手一動,一隻筷子插在了陸振洋麵前的盤子上。

盤子直接碎裂。

陸振洋:“……”

所有的抱怨都堵在了喉嚨裏。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蘇如美抬頭望向天空。鎮東郡的夜空和京城也沒什麽區別,清冷的月色下一樣藏著各種汙垢。

紫苑跟在了後麵,“夫人。”

“真想去漠北陪陪爹娘。”蘇如美覺得人生最快樂的時間就是在蘇府的那些年,長大了才發現不是所有地方都像蘇府一樣一片和氣。

“以後會有機會去漠北的。”

紫苑給蘇如美披上了披風,“小心著涼。”

“我好想如月和如棠。”

在京城的蘇如棠打了一個噴嚏,“他們從哪裏知道外祖父的遺物?”

殤厭眸色清冷。

“探子沒有多說,隻是厲允不會善罷甘休。”殤厭將蘇如棠摟在了懷裏,“雲太傅的遺物中,有許多是死去的孝文帝秘密給了雲太傅。

這件事情連太上皇和先帝都蒙在鼓裏,說是當時大周有一國師,算了一卦會有一劫。”

那遺物是要給戾太子的。

可惜……

當年戾太子察覺到不對勁,心裏又對父兄抱有一絲希望。便讓雲太傅繼續收著那些東西,等到他死之前當今的皇帝才知曉。

遍尋不到。

皇帝也以為隻是個傳說。

消息不知道怎麽到了厲允耳朵裏。

他認為這絕不是傳說。

才會想要蘇如棠跟他回南理國,更是千方百計試探蘇如棠。

“你說的乃是古籍孤本。”蘇如棠是繼承了雲太傅不少東西,前世更是用那些古籍孤本扶持周承儒和周文毅兄弟。

“是也不是。”

殤厭淡淡的歎息:

“除了古籍孤本還有一批錢財和兵器以及兵書。”

蘇如棠:“……”

“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隻是雲家的人並沒有找到古籍孤本和錢財。”殤厭知道雲家本家多數人隱入各個地方。

旁支知道的不多。

幾個庶出的子嗣,也多數都是不受寵的。

厲允自然沒有查到有用的消息。

“他一個南理國的太子,居然想要大周的東西。”蘇如棠嘴唇顫抖,想著那個女人為了所謂的愛,害死了自己的父親。

“如棠。別放在心上。”

“古籍孤本在我手裏,我可以帶你過去。”

“別。”殤厭壓低了嗓音,“咱們現在宜靜不宜動。”

一句宜靜不宜動便讓兩人不再說話。

深夜。

有黑影潛入棠院,聽了老半天也沒有聽到有什麽聲音。

剛要離開。

便聽到了聲音。

“砰!”

“砰!”

“砰!”

連著好幾聲撞擊聲。

殤厭睜開了眼睛,蘇如棠也被驚醒了。“怎麽回事?”

“有人潛入府裏。”

“去看看孩子們。”蘇如棠趕緊坐起來。

殤厭拉著她躺下,“孩子們沒事,別擔心了。”

第二天。

殤厭進了宮,蘇如棠剛起來。殤棄跑過來問蘇如棠,他能不能進學堂?

“在家學不好嗎?”

“我想去書院讀書。”殤棄依然戴著麵具,蘇如棠想到了帶回來的千年肉佛。“好,等過了春節就送你去書院如何?”

“娘,你同意了?”殤棄抱著蘇如棠的脖子。

眼珠子晶晶亮。

“妹妹。我要去書院讀書哦。”

夭夭也想去,“娘,我也要去。”

“你是女孩子,不能去書院讀書。”殤棄想了想,“但你可以去娘親辦的學堂讀書。”

“夭夭想去嗎?”

夭夭重重的點了點頭,“想去。”

“那就讓夭夭去娘親辦的學堂讀書好不好?”

夭夭眯著眼睛得意的笑了,“好的。”

蘇如棠帶著兩個孩子吃飯,“春熙,你派人去看看了然師父回來了沒有?”

“說是陪太上皇去了別的地方,再過十來天才會回來。”春熙手裏拿了一張帖子進來,“夫人。這是竇夫人給的帖子。”

竇夫人就是竇皇後的嫂子。

竇家和蘇家少來往。

跟殤厭更是沒有什麽來往。“邀請我過府一敘?回個帖子,就說我會按時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