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自己起個名字,就叫懷煙院。
婉若要來給主母敬茶,到了垂棠院卻撲了個空。
“我們婉姨娘來見二奶奶。”丫鬟小紅拍了門。
小廝伸出腦袋,嘿嘿一笑:“可真不巧了。慕容大奶奶被抓了,我們二奶奶去大理寺看她了。”
“大奶奶說有好些話要跟二奶奶講。”
婉若皺了皺眉頭。
“晦氣。”
轉身離開。
小紅啐了一聲:“什麽慕容大奶奶,那個賤人的名字沒得汙了我們婉姨娘的耳朵。”
婉若抬眼看了垂棠院。
緩緩垂下眸子,“小紅,咱們走吧。”
*
蘇如棠進了大理寺的牢房。
慕容緋月和白杏關押在那裏,白杏手掌已經被包紮好了,許是用了刑的緣故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慕容氏。”蘇如棠看向坐在角落裏的慕容緋月。
她緩緩抬起頭,看到是蘇如棠忍不住雙目冒火。“是你?你過來做什麽?”
“過來告訴你。二爺替一個妓子贖身,不顧眾人反對納為貴妾。”蘇如棠沒看慕容緋月的臉,“二爺一顆心全係在那個婉若姑娘身上。”
“聽說,跟你年輕時候有兩分相似。”
蘇如棠淺笑盈盈,“你這張臉確實都是下賤坯子。”
“蘇如棠,我跟你有什麽仇怨?你要如此折磨我?”慕容緋月盯著她,雙手死死地握著牢房的鐵柱子。
“我的一雙兒女葬身火海。跟你們有關係吧。”
蘇如棠蹲了下來。
伸手將慕容緋月的頭發扯過來,眼睛裏的光一點一點沉下去。
“我想明白了。為何我的兒女會葬身火海?必然是你和周承儒兩人設計,既然你們毀了我。我必然也要毀了你們。”
慕容緋月想要掙脫開。
“放開我。”她一隻耳朵沒了,那個人也沒來救她。
她害怕……
蘇如棠扯著她的頭發,從袖子裏拿出一根針灸用的針。
一下一下戳在慕容緋月的臉上。
“啊……救我。”
白杏趕忙爬過來,被夏安伸手進去轄製住。“主子們說話,你一個下人就別過去湊熱鬧了。”
白杏想要掙脫開,談何容易。
被夏安揍得滿臉都是鮮血。
外麵的女牢頭體貼地關上了門,站在外麵和獄卒說話。
蘇如棠下手極狠。
“你想讓背後人救你出去?就你這嚇人的樣子,你說他看到了會如何?”蘇如棠知道外人還不知道慕容緋月被抓。
她銀針狠狠的刺進慕容緋月的眼珠子裏。
“啊……”
慕容緋月暈了過去。
門打開。
女牢頭過來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慕容緋月,“周夫人,這點小事情給我們動手。您尊貴的手怎麽能幹這種事情?”
“自己報仇才能快樂。”
蘇如棠一個眼神過去,夏安掏了一張銀票。
“給你和外麵的人打酒吃。”
女牢頭看到上麵一百兩的字樣嚇了一跳,“不合適。蘇少卿已經交代過了。”
“他是他,我是我。不相幹的,收下吧。”
女牢頭聞言收了起來,笑著說道:
“我把她給弄醒。”
“嗯。”
有人提了一桶冰水潑下去,慕容緋月很快醒了過來。
她蜷縮在地上。
隻覺得臉上木木麻麻,“我怎麽一隻眼睛看不到了?”
被蘇如棠戳瞎了。
她顫抖著手摸了過去,“啊……蘇如棠,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那就等你有本事殺了我再說。”
蘇如棠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睥睨過去。“為什麽要放火?”
“不是我。不是我……”
慕容緋月抵死不認。
“是嗎?嘴巴真硬啊。”蘇如棠露出甜美的笑容,“田牢頭,敲碎一嘴牙得花多少銀子?”
女牢頭忙笑道:
“贈送,不要銀子。”
“那多不好,敲碎了送去給周瓊羽吧。”蘇如棠笑得很美,“對了。告訴你一件事情,那個周文毅將來隻能當個太監了。”
“他還不知道外麵傳遍了。”
慕容緋月不信。
“不……不會的。文毅讀書那麽聰明,將來是要高中狀元的。”
“沒機會了。”蘇如棠冷冷的看著她。
“你放心,我會查出來他的親生父親是誰?順便先告訴他們的嫡母,若是能從他們嫡母手下掙出一條命也是本事。”
慕容緋月心下大駭。
苦苦哀求:
“蘇如棠,求求你饒了我。”
“你說……”
“我說,我說。”慕容緋月不能讓她的孩子都死了,她不能到最後一無所有。
女牢頭出去了。
帶上了門。
慕容緋月才將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原來當年是現在的皇上下了殺心。說是確保不能讓戾太子的血脈留著。
蘇如棠握緊了拳頭。
皇帝……?
就是他毀了蘇家,忌憚蘇家卻又榨幹了蘇家的最後一滴血。
蘇如棠從牢房出去,給了女牢頭一張銀票。
不多時。
女牢頭進去,慕容緋月和白杏已經死在了牢裏。她趕忙叫人來驗屍,上麵寫了畏罪自殺。
再悄悄地送去亂葬崗埋了。
周承儒聽說了慕容緋月被抓了,他心神不寧一直到了下值。才來大理寺,在這裏遇到了有個戴著帷帽的人。
那人出手闊綽,打聽了幾句才離開。
因為蘇不離的關係。
大理寺的人認識周承儒,“周郎中。找蘇少卿?”
周承儒討厭周郎中這個稱呼,還是扯出一絲笑容。“聽說我們家大奶奶被抓了,我過來看看。”
“奇怪了。怎麽都來找她。”
“還有誰?”
小吏指著離開的錦袍男子,“就是那一位。說是他們爺的心上人。”
“不可能。”周承儒下意識反駁。
小吏故作神秘笑了笑,“這你就不知道吧。錦衣衛查出來了點東西,隻是為了那一位的麵子不敢說。”
“說來郎中的大哥真可憐。”
“查出了什麽?”周承儒的心突突亂跳。
“慕容氏生了幾個孩子,都是朝中一位大員的。據說她是那位大員養的外室,從嫁給周大爺之前就在一起了。”
“那會就生了個女兒,聽說十七八歲了。”
周承儒怎麽能信?
“你胡說。”
小吏被他暴跳如雷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我胡說什麽?是錦衣衛查出來的,你有本事找錦衣衛對質。”
周承儒不敢。
他不信周文毅幾個孩子不是他的。
明明……
“若真是這樣,我周家豈會不知道。”他眼睛紅的嚇人,“你們為什麽要潑髒水給一個弱女子?”
“切,神經病。”
小吏打開了他的手,“聽說了那人屁股上都有三粒三角形的紅色痣。隻要是他的種,不論男女都有。”
三粒紅色的痣?
周承儒二話不說離開了。
待他離開後。
小吏呸了一聲:“畜生。”
從裏麵走出來一個男子,“他沒要見慕容氏?”
“蘇少卿。你說他也是個探花郎,怎麽跟嫂子搞起不倫之戀?”小吏直搖頭,“他沒說見慕容氏。這女人可真是個禍害。”
周承儒回到了家。
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見周文毅,他掀起周文毅的被子。
喝了藥迷迷糊糊睡覺的周文毅被嚇了一跳,“父親,你怎麽了?”
周承儒不說話。
看到周文毅右邊屁股上三個紅痣,他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那股難以言說的感覺湧上來,他冷冷地看向周文毅。
周文毅的臉色蒼白。
“父親。你怎麽了?”
他一把扯過周文毅,“你說,你母親的姘頭是誰?”
“又是誰造謠生事?”
“你身上的紅痣就是她出軌的證據。”周承儒鬆開了周文毅,又衝了出去。
先是去找了周文宴。
提著他按在腿上,將他褲子扒開一看。
頓時……
心跌入了穀底。
“父親。”周文宴怯弱地喊了一聲。
被他一把推開,“滾開。”
他如法炮製,又去找了周文慶。強行叫人將周文慶摁住,自己查看了一眼。
周承儒眼前一黑。
“騙了我。那個毒婦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