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姬壓在袁耀身體上。

“說你不行,你還真的不行啊!”

袁耀一臉屈辱:“起開!”

“有本事再比一次!”

呂姬站起身,搖了搖頭:“沒意思!”

“看你長得人高馬大的,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

“結果就這?”

袁耀爬起來,憤憤道:“剛才不算,再來!”

呂姬一臉戲謔:“嘖嘖嘖,還來啊,你這都連輸三場了!”

“一開始說好的三局兩勝,讓你改成了五局三勝,結果沒一次能在我手下撐過十合!”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

袁耀梗著脖子:“七局四勝!”

呂姬搖了搖頭:“省省吧,你的角抵術太差了,大街上隨便抓個人都比你強!”

袁耀惡狠狠道:“不比角抵了,我們比刀劍!”

“今天必須好好教訓教訓你!”

“哎呦,又放狠話了?”呂姬一臉不屑:“弓馬刀箭,隨便你挑!”

袁耀朝一邊的陳到伸出手:“拿我的刀來!”

陳到猶豫了一下:“少主,刀劍無眼,您千金之軀……”

“少廢話!”袁耀打斷道:“今天不找回場子,我以後還怎麽混?”

“去找比試用的木刀來!”

“找到了找到了!”沒一會兒,許褚便從另一邊跑了過來,手裏還捧著幾根木刀竹劍!

一同帶來的,還有來看熱鬧的徐盛、朱桓、呂蒙等人。

見眾人圍在院子旁,袁耀老臉一黑,知道自己絕不能再輸了!

最起碼,不能輸得像剛才那樣難看!

被人騎在身上毆打!

呂姬掃視了一遍,突然眼睛一亮,挑出了一根通體翠綠的竹劍。

袁耀則挨個掂量起了木刀,試圖找出一把最趁手的家夥!

呂姬有些不耐煩了:“你還比不比啊,就幾根木頭,有什麽可挑的!”

“就這一把了!”袁耀並沒有受催促的影響,試過所有木刀,最後選了一把老舊的木刀。

呂姬甩了甩頭發,不屑道:“到底行不行啊,磨蹭這麽久!”

袁耀一個激動:“我不行誰行?”

“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呂姬愣了一下,接著噗嗤一笑:“這就急眼了?”

“我是問你手裏的刀行不行,又沒說你行不行,你急什麽!”

“誰急眼了?”袁耀脖子一梗:“誰誰誰急眼了?”

“我刀怎麽了?”

呂姬嗬嗬一笑:“我說你手裏的木刀,又破又爛,隻怕和你一樣不中用!”

袁耀急了眼:“誰不中用?你說誰不中用?”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陳到連忙攔住袁耀:“少主,冷靜,冷靜!”

我忍!

袁耀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握緊了刀把!

此時兩個親兵抬來一筐石灰粉,呂姬直接將竹劍插進筐中,拔出後又用手指彈了彈上麵的浮灰。

袁耀也握起一把生石灰,又將木刀的刀刃滑過手掌。

塗抹完生石灰粉,兩人便擺好了起手式。

“戰!”陳到一聲令下,呂姬便如同一隻迅猛的野兔,縱身跳到袁耀身前,先手出劍搶攻。

袁耀早有防備,迅速抬刀擋開一劍,接著轉身橫劈。

呂姬卻猶如早有預料一般,一擊不成,便迅速跳開。

袁耀直接劈了個寂寞。

竹劍微抖,卻是呂姬再次刺來。

袁耀堪堪躲過,又橫刀擋住竹劍回手一擊。

接著憑借自身的力量優勢,將竹劍強壓下去。再接一個大步上前,欺身到呂姬臉前,一肘便揮了上去。

卻不想呂姬身形靈巧至極,仰身躲過袁耀的橫肘的同時,以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姿勢,後仰著轉身來到了袁耀弱側。

袁耀暗道一聲不好,頭都來不及回,幾乎是下意識地側身去躲。

勝負隻在一瞬間,袁耀心一橫,直接甩手對著身後又一刀橫劈!

隻能是以命換命!

“啊!”

袁耀隻感覺胳膊一陣刺痛,但並不至於讓他出聲喊疼!

而是呂姬失聲叫了一聲!

待袁耀轉過頭,呂姬胸前赫然多了一道白灰印。

而自己全身上下,隻有胳膊處多了一個小白點!

“哈哈哈,你輸了!”

袁耀指著呂姬胸前,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

呂姬皺緊了眉頭,左手捂著胸口,顯然很是疼痛。

袁耀得瑟地指著自己胳膊:“哈哈哈,我這最多隻能算受了刺傷,你可是被開了膛!”

“我贏啦!”

呂姬咬著銀牙,吐出兩個字:“無賴!”

袁耀擠眉弄眼道:“輸了就是輸了,哪怕是運氣站在我這邊,也是我贏了!”

“你服不服!”

“我不服!”呂姬恨恨地盯著袁耀,“讓你贏一次又何妨,再來!”

“別著急嘛!”袁耀還沒得瑟夠:“你先緩緩,等順幾口氣咱們再繼續,不然我怕你等會打著打著喘不上氣!”

呂姬小喘著氣,但並不是因為袁耀的那一刀,而是純粹被氣到了。

“大男人別磨磨唧唧的,再來!”

說罷便虛刺了一劍,這邊得瑟個沒完的袁耀差一點就躲閃不及。

“瘋婆娘!”

袁耀怒罵了一句,重新擺好了起手式。

陳到左右看了看,再次揮下了手:“戰!”

這一次依舊是呂姬執劍搶攻,但比起上一次,這回呂姬顯然注意了距離的把控。

劍主刺,刀主劈,因此劍的攻擊半徑比刀略大一點點。

呂姬劍法剛猛,身形卻極為靈巧,時而動若脫兔一般的急刺猛攻,讓袁耀應接不暇!

“吃我一刀!”

袁耀偶爾的得空反擊,也完全捕捉不到呂姬的身影。

這番比試,卻是把一旁的吃瓜群眾們給看得目瞪口呆。

自春秋以來,便有舞劍助興一說!

雖然一開始舞劍為男性舞蹈,其節奏明快,動人心魄,如項伯與項莊對舞長劍;但經過長期流傳,逐漸演變成為一種緩慢而典雅的女性舞蹈。

因此有女子會用劍,這並不是什麽稀奇事。

稀奇的是,呂姬所使出來的,完全不是女子劍器舞那一套,而是真真真正的殺人劍!

其劍勢淩厲,招式多變,端的是快、準、狠!

十幾個回合下來,竟是讓在場不少人為之汗顏!

真是……難為少主了!

這是娶了個什麽女人啊!

真真真是要了男人老命了!

要是換自己,估計早繳械投降了!

而少主居然還在堅持!

真不愧是我輩楷模!

“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場中,呂姬輕喘著氣,手中劍花不停。

“我還早著呢!”袁耀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我看你的樣子,是快到了吧?”

“本小姐體力好著呢!”呂姬嬌喝一聲:“給我中!”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呂姬撥開一個空檔,挺劍直刺進去。

袁耀瞪大雙眼,看著劍尖直逼自己身前。

雖然這一劍他能擋開,但他不想再擋了!

一昧防守下去,早晚得露出破綻!

而剛才,就是袁耀故意露出的破綻!

就是現在!

隻見袁耀雙眼目不轉睛,雙手舉刀使出全身力氣,當頭往下一劈!

劈得卻不是呂姬,因為距離還差一點!

“給我破!”

吱~

一聲異響!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呂姬手裏的竹劍,突然變成了兩根!

不,不是兩根,而是竹劍從竹尖到竹尾,被木刀劈得分了個叉!

別說呂姬沒想到,就連袁耀自己也沒想到這一下真的能劈開竹劍!

而且還是從劍尖處劈開的!

真的做到了!

趁著呂姬愣神的刹那,袁耀再次欺身上前,用木刀抵住了呂姬的脖頸!

“嘿嘿,沒想到吧!”

“我又贏了!”

呂姬卻依舊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手中分叉的竹劍:“怎麽會!”

“怎麽不會!”袁耀輕輕在呂姬的脖頸印下一道白印,接著收回木刀,對著刀刃吹了一口氣。

騷氣無比道:“請叫我刀神!”

“我就是刀,刀就是我,人刀合一,這境界,嘖嘖嘖!”

啪!

呂姬直接將竹劍摔在地上:“不算不算,這局不算!”

“這根竹劍太脆了!”

袁耀急了:“怎麽不算啊,我挨打了那麽久,好不容易一擊得手,你給我說不算?”

“玩我呢?”

呂姬又恨恨地朝地上踩了幾腳:“你是瞎打誤撞!”

“方才那一劍下去,本該是我贏的!”

“你放屁!”袁耀晃了晃自己的木刀:“我是看準了,才劈下去的!”

“你一開始還說這把木刀不中用來著,怎麽敗在它手裏,還不肯承認?”

“就憑你也想刺中我?”

呂姬怒極,徑直走到了袁耀身前。

袁耀忽然感到有些害怕,方才比試角抵被支配的恐懼,瞬間又襲上心頭。

“你別過來嗷!”袁耀舉起木刀:“我這把刀可不長眼,萬一傷到你就不好了!”

呂姬不說話,隻是一把從袁耀手裏奪過木刀,然後提起膝蓋,啪得一聲就給折成了兩截!

“我讓你人刀合一!”

袁耀驚魂未定地看著地上的斷木,又咽了口唾沫。

呂姬又抽了一把竹劍出來:“三比二,再來!”

袁耀也隻得重新從一堆木刀裏挑選起來。

隻是等他剛挑好,呂姬又走了過來。

袁耀連忙護住自己的木刀:“幹什麽?”

“就剩這把還能用了,你再弄折了我就不比了!”

呂姬沒說話,先是打量了一眼袁耀手裏的木刀,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竹劍。

想了想,呂姬便兩隻手捏住竹劍的劍身,然後發力一扯!

吱~的一聲。

竹劍應聲分叉成了兩截。

袁耀隻覺得好笑:“咋地,單股劍打不過,你這是要給自己整個雙股劍?”

呂姬瞪了袁耀一眼,卻未作聲,而是像袁耀一樣,從新舊不一的竹劍堆裏,挑了一把泛黃的舊竹劍。

舊竹劍一上手,呂姬嘴角便露出了笑意。

她總算知道,袁耀為什麽專門挑這種又舊又不好看的木刀竹劍了。

雖然老一些,但卻更趁手,也更輕便一些!

隻因用得久了,木頭和竹子裏麵的水分蒸發了許多!

而那些易折斷易分叉的次品,早在無數次比試中被淘汰了。

留下來的,都是久經考驗的好木刀竹劍!

“戰!”

隨著陳到一聲令下,兩人再次戰到了一起。

劈啪聲作響,儼然一曲刀與劍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