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沒想到你小子還挺能打!”

祖郎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盯著周泰惡狠狠道。

兩人的單挑廝殺一開始,祖郎就使計占了上風。

隻是稍作幾下挑釁,便引得周泰發怒,揮刀猛攻過來。

祖郎則在周泰大開大合的攻勢下閃轉騰挪,幾下便把周泰引到了一棵樹下。

接著一個靈巧的閃身,便使得周泰勢大力沉的一刀,直接砍到樹身上。

祖郎目露精光,大喝一聲“該我了”,便發起了反攻。

周泰刀刃入木三分,一時拔不出來,隻得跳開躲閃過祖郎的致命一擊。

祖郎一改守勢,揮刀連綿不斷發起進攻,完全不給周泰拔出佩刀或撿拾武器的機會。

徒手與執刃相鬥,周泰自然陷入了絕對的下風!

但讓祖郎沒想到的是,被逼急了的周泰,居然敢憑著身上的精甲,和一對血肉做成的拳頭與自己殊死相搏!

猝不及防間,祖郎麵門居然吃了周泰一拳,連嘴唇都被磕破了。

祖郎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不僅不惱,反而興奮道:

“嘿,沒想到你小子還挺能打!”

周泰沒搭話,直接躍身便想撿拾地上一柄被人遺棄的環首刀。

祖郎哪裏會給他這個機會,一刀揮出,讓周泰在最後關頭不得不提前收回了右手。

祖郎一腳踩在刀柄上,戲謔道:“想要?”

“我送你一把!”

話音未落,隻見祖郎竟然自己手裏的環首刀擲了過來,刀尖直刺周泰胸口。

周泰哪裏能料到此人打法如此大膽,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已然躲避不及。

啪!

最後關頭,周泰隻得用手去劈擋飛來的刀刃。

環首刀雖然改變了方向,但周泰的手也被刀刃劃破了開來,鮮血直流。

周泰扭頭就去撿環首刀,但後背卻又傳來一陣劇痛!

就地一滾,周泰再起身,身後赫然多了一道血口!

祖郎手裏卻拿著剛才被他踩住的那柄刀,刀刃上還淌著周泰的鮮血!

隻見祖郎甩了甩刀刃上的血珠,嗤笑道:“可惜了一副上好的甲胄,被我劈壞了,嘿嘿!”

“卑鄙!”

周泰唾罵道。

祖郎聳了聳肩:“爺是山越人,不像你們漢人那樣,都打得你死我活了還講什麽不能背後下手的規矩!”

“能贏就行!”

周泰怒道:“無恥!”

罵完又大吼一聲,竟是主動向祖郎發起了進攻。

祖郎卻又變回了守勢,抽刀抵擋著周泰淩厲的攻勢,隻是偶爾揮刀反擊一下。

其實祖郎的身手並不差,尤其在這占盡地利之便的山上,兩人硬碰硬,祖郎並不見得打不贏周泰。

但祖郎卻另有盤算,反正周泰身上已經兩處受傷流血了,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和他硬拚。

而且南山上的戰鬥,山越士兵已然占據了上風。整個戰局目前很有利於己方,自己完全可以慢慢拖死這個挺能打的敵將!

一開始周泰雖然帶了五百人下山查看,但在這烏漆嘛黑山林裏,卻陰差陽錯與祖郎率領的山越精兵錯身而過。

山上的一千五百周泰軍,隻顧盯著前麵山下的道路,準備著打伏擊,卻根本想不到敵人會從自己屁股後麵冒出來!

倉促不及間,自然被祖郎殺得大亂!

等周泰帶兵趕回來,戰局已然崩亂!

……

兩人又過了十幾招,周泰竟是一點便宜也沒討著。

反而因為手上流血,刀柄一個沒握緊,被祖郎抓住空擋又刺中一刀。

周泰吃痛,嘶吼道:“你到底何人,敢襲擊官軍?”

祖郎冷笑一聲:“我不說了麽,我是歙縣焦太狼!”

“烏程有白虎山,嚴虎占山為王,得名嚴白虎!”

“歙縣有太狼山,我焦已占山為王,得名焦太狼!”

周泰一刀接一刀揮出,但一刀比一刀的氣力微弱一分。

“你難道不知道,我家將軍是殄寇將軍、兼會稽太守的孫伯符麽?”

“你就不怕我家將軍鏟平太狼山,滅了你的山寨?”

祖郎嗤笑一聲:“我焦太狼,輪得到你們鏟平?”

周泰聽不出祖郎的話中之意,隻當祖郎蔑視孫策,怒道:“焦太狼,你會後悔的!”

祖郎逐漸轉攻為守:“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少說幾句話,還能和我焦太狼多過幾招!”

不知道是聽勸,還是咋,周泰果然不說話了。

但這改變不了他的頹勢,在祖郎不斷加強的攻勢下,周泰也逐漸陷入絕望!

蔣公奕,救我!

……

北山山上,蔣欽自然早就發現了對麵南山的異樣。

但在這烏漆嘛黑的夜裏,兩座的山頭之間並不能用令旗溝通。

隔空喊話也不可取,嚴白虎的隊伍馬上就到跟前了,喊話不就等於自動暴露麽。

因此蔣欽隻能派出人去對麵了解情況,隻是派出去的人卻有去無回。

等到南山山頭大亂,蔣欽終於發覺事態不對。

但他卻一時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收攏士卒去救周泰,還是繼續潛伏,等嚴白虎過來。

畢竟孫策交代給他和周泰的軍令,便是讓他們二人劫殺嚴白虎一行,一個活口不留!

而且孫策下的這道命令,措辭極為嚴厲,絕對的關係重大!

絕非剿除嚴白虎這麽簡單,應該還關乎到其他事項!

雖然現在嚴白虎軍停在不遠處,顯然發現了南麵山上有人,但好像他們也搞不清狀況。

最關鍵的是,嚴白虎軍並不一定發現了北麵山上也有人。

因此蔣欽的伏擊,還是可以繼續打的!

周幼平,不管你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可一定要頂住啊!

……

山道上,嚴白虎終於拿定了主意。

“嚴輿,你帶幾個好手,摸上山去,看是不是山越人!”

“焦已排擠漢人,他的手下都是山越人,好認得很!”

“是,大哥!”

嚴輿一點頭,便伸手朝身後點了幾人:“你們幾個,跟我上!”

隻一會兒,嚴輿便帶著手下從一旁的山林竄了出來。

“誰?”

因為嚴輿並不是原路返回,眾人一時受驚,紛紛喝道。

“是我!”

嚴輿回了一聲。

眾人看見果然是他,也是放鬆下來。

見弟弟一臉興奮,嚴白虎心中已是猜了個大概。

果然,嚴輿張口便道:“大哥,山上果然是焦已的人馬!”

“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山越人,除了山越人,就是一些被打得潰不成軍的孫策軍士卒!”

嚴白虎驚喜交加:“你沒看錯?”

嚴輿揚了揚頭:“大哥,我這眼睛你知道的,不可能看錯!”

“而且我回來的時候,還找到一個容易上山的地方,就那兒,穿過這個樹林,拐一下就能直接上山!”

嚴白虎狠狠咽了口唾沫,橫刀立馬朝著眾人大聲喊道::“小的們,咱們遇到援軍了!”

“老子沒騙你們吧,援軍是不是今天就到了?”

“要不是孫策小兒卑鄙無恥,居然半夜偷城,咱們怎麽會丟了烏程?”

“而且他還在此布下伏兵,想要一鍋端了咱們!”

“咱們能忍這口氣嗎?”

嚴輿和眾人立刻齊聲振奮道:“不能忍!”

嚴白虎滿意地點點頭:“現在,小的們,跟老子殺上山,殺光孫策的兵馬!”

“後麵見到袁都督,咱們也不算沒臉見人!”

“殺!”

“殺啊!”

眾人跟著爆喊一聲,便跟著下了馬的嚴白虎,一齊衝向了樹林。

蔣幹和許貢對視一眼,也不敢留在山道上,便是跟在了嚴白虎一眾人屁股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