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袁耀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一件讓他差點抱憾終身的事情。

轉天清早,袁耀哼著木蘭辭,開始了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的準備工作。

先去馬市買馬匹,卻發現袁術治下商賈難行,馬市極為蕭條,有的隻是幾匹又老又跛的駑馬。

看來還是隻能從軍中搞點馬匹了。

盔甲刀箭和糧草同理,袁耀便轉頭去了藥市,花了大價錢將市麵上的藥材一掃而空。為了裝藥材又買了許多車駕。

想起自己還有很多袁術賞賜的綾羅綢緞,袁耀命人將大部分搬來,換成大批不值錢的粗布布帛。

在街上隻要看到有用的,袁耀都購買了許多,全部派人送往城外自己的別院。

到中午袁耀也結束了大撒幣行為,返回了袁府自己那已是空****的小院。

小院中有兩男一女在等著袁耀。

兩個男的見袁耀回來,忙半跪於地拜道:“末將戚寄,見過袁公子。”

“末將秦翊,見過袁公子。”

那大著肚子的婦人也微微欠身道:“賤妾戚秦氏,久聞袁公子之名,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戚寄?秦翊?

袁耀一時想不起來這兩人是什麽人,曆史上是否有記載。

但憑自己倒背如流的三國曆史知識,第一下如果想不起來的話,估計也不是什麽重要角色。

但是一聽到“戚秦氏”三個字,卻是讓袁耀一下子想到了星爺,和那部自己最喜歡的電影《九品芝麻官》。

袁耀驚奇道:“你是戚秦氏?”

戚秦氏不明所以,還是欠身道:“賤妾乃戚將軍之妻、秦將軍之妹,自然是戚秦氏。”

“公子也可喚我為秦氏!”

袁耀越看眼前的戚秦氏越覺得像張敏,不禁脫口而出道:“我一進門就看見常威在打來福!”

戚秦氏滿臉古怪:“袁公子怎知,我府上有一管家,名喚常威?”

“又怎知,他常打一名來福的下人?”

袁耀興趣直接拉滿:“那戚將軍和戚夫人有時間一定要帶我去貴府,見識一下那個常威會不會武功!”

戚寄、秦翊和戚秦氏滿臉問號:“……”

戚秦氏反應最快,見袁耀對他們幾人態度甚好,忙走近開口道:“賤妾及丈夫還有兄長今日上門拜訪,乃是為了……”

趁著能說會道的戚秦氏上前說媒,戚寄和秦翊在一旁低語起來。

秦翊:“戚兄,這袁公子果真如傳言那般有些不著調啊!”

戚寄忙伸手阻止道:“不可胡言!”

“這門親事乃是橋大將軍定下的,你我隻管執行便好!”

秦翊有些不相信的樣子:“可是與這袁公子聯姻,真能使得我蘄陽大營從此脫離缺糧少甲之困?”

“袁公子乃是主公唯一嫡子,是主公膝下諸子唯一受寵者。”

戚寄說著說著再次壓低了聲音:“主公之位,早晚傳給這位世子。”

“縱使他再不著調,隻要這門親事成了,主公和橋將軍就是一家人了。”

“主公再怎麽也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兒女親家,咱們蘄陽大營今後也能水漲船高了!”

秦翊聞言雖有些不願,但不得不承認戚寄說的有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小聲討論著,這時戚秦氏也從正堂走了出來。

兩人湊上前去,戚寄連忙抓著戚秦氏的手問道:“夫人,事成與否?”

戚秦氏也不知怎麽開口,隻是搖了搖頭。

“袁公子不答應?若因為門第差距,那先娶之為妾,日後徐徐圖之也可以啊!”

戚秦氏:“袁公子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所以我亦不知如何和你們說。”

秦翊急道:“我的好妹妹啊,那袁公子怎麽說的?”

“你進去這麽久,都和袁公子說了些什麽啊!”

戚秦氏一臉懵一攤手:“袁公子和我進去,先問我認不認識包什麽包龍星的,又說我長得像一個叫張敏的女的!”

“然後我跟他說起了橋將軍長女,無論我怎麽誇橋家長女,他都無動於衷,隻是追著問我看沒看過什麽九品芝麻官,是不是穿什麽越者的!”

“縱使我當了十多年紅娘,再能說會道,也沒跟這位袁公子扯上話!”

“唉!”戚寄也是一攤手:“此事不成,這可如何是好!”

“若是袁公子這邊不先答應,那我們直接去找主公提親,恐怕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戚寄和秦翊都是武夫,頭腦簡單,隻以為袁耀和他們說胡話是作弄敷衍他們,根本就看不上橋蕤之女。

但戚秦氏心思靈巧,立刻便是想到了什麽。

“方才袁公子不是說,要來咱們家看什麽常威打來福嗎?”

“不行就給袁公子演這一出戲,邀請其上門作客!”

戚寄看著戚秦氏:“夫人,這門第差距,怎麽可能請客吃飯就能解決!”

戚秦氏看著自己丈夫和哥哥兩人湊不出半個腦子,氣不打一處來。

“請客吃酒自然不能改變門第高低,但要是在席上,橋氏長女在堂上給袁公子當麵倒酒,又當如何呢?”

戚寄和秦翊頓時會意,大喜過望。

戚寄讚道:“夫人,妙啊!此計甚妙!”

“難怪橋將軍讓我和秦兄隻擔任護駕之責,卻點名讓夫人你主事!”

戚秦氏便再次登堂,留下所攜禮物,邀請袁耀過府一敘。

袁耀本來沒那個閑心,但看到戚秦氏所送禮物都是極為貴重的禮品,立刻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滿口答應,照單全收。

戚秦氏三人心滿意足告辭而去,袁耀則找來黃猗打算一同赴宴。

順便問問這戚寄、秦翊到底何許人也,官居何職;還有重點是變賣珍寶的事到哪一步了。

戚寄,出身沛國符離戚氏,娶了同郡相縣秦翊之妹為妻。

袁術占領淮南後,橋蕤就率軍駐紮在沛國蘄陽作為袁術勢力的北部屏障。戚寄秦翊二人便就近投之,被橋蕤收為部將。

聽到這兩人都是沛國人,袁耀那根沒通的記憶線終於通了。

這兩人他知道是誰了!

變賣財寶以及其他南下豫章的準備還要幾天時間,改天袁耀便和黃猗一同前去戚寄府上赴宴。

隻是來迎接的戚寄、秦翊和戚秦氏臉色都有些不自然,袁耀不免生疑問道:

“諸位這臉色怎麽都有些失望?”

“難不成我來的時機不對嗎?”

戚秦氏忙堆出笑臉迎上:“怎麽會!袁郎官大駕光臨,小舍蓬蓽生輝,怎有不歡迎的道理!”

“隻是我那丈夫和哥哥都是粗人,那天去拜訪袁郎官,不知道袁公子已舉了孝廉,任了郎中。”

“所以他們都有些惶恐,生怕再得罪到了袁孝廉你!”

袁耀哈哈大笑,不以為意,和黃猗帶著一眾侍從便進入戚府。

這頓飯吃的沒什麽驚喜,袁耀也見到了常威和來福兩人,但讓他失望的是這兩人和鄒兆龍和程東一點也不像。

戚秦氏也察覺到了袁耀有些意興闌珊,忙告罪道:“今日本來是想請袁公子一睹橋大小姐沉魚落雁之姿的,隻是沒想到病來如山倒。”

“橋大小姐從蘄陽回來一路舟車勞頓,感染了風寒,很是嚴重,好幾天了卻隻能臥床,不能與公子相見!”

袁耀聽戚秦氏誇讚橋家長女的話已經耳朵快聽出繭了,但對於一個得了風寒症的妙齡少女還是比較關心的。

古代的風寒也就是現代的感冒,然而對於沒有消炎抗菌藥的古代人來說,尤其在《傷寒雜病論》這部醫學著作出世前,風寒對於古人來說接近於不治之症,致死率相當之高。

但趕得好不如趕得巧,這本主治傷寒的《傷寒雜病論》作者,一代醫聖張仲景,正是眼前袁大公子的門人。

“正好,我有一門人,專擅診治風寒,不如請他來為橋大小姐瞧瞧,定保無虞!”

見袁耀有關心之舉,戚秦氏喜笑顏開:“如此,妾身就代橋大小姐先行謝過公子了!”

戚寄、秦翊和戚秦氏對視一眼,皆麵露喜色。

這門親事,有門了!

本來還發愁,等橋氏長女痊愈了,怎麽再請袁公子來一趟。

現在倒好,現成的理由就在這裏。

不管橋大小姐之後是不是被袁耀的門人治得痊愈的,隻要橋大小姐身子好起來了,就完全可以借著上門答謝的機會,名正言順讓兩人相見!

袁耀自然不知道戚秦氏三人的小算盤,但他示好戚秦氏,也有自己的盤算。

“聽聞戚寄、秦翊兩位將軍是沛國人士,可識得沛國劉馥劉元穎?”

袁耀小心翼翼問道,生怕被他們看出自己今天赴宴,是專門為了這個與梁習、張既、溫恢、賈逵並列的治國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