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 宮亂

此時皇宮之中,劉協望著衝天而起的火光,心中卻是越來越沉,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怎麽會這樣,張濟一萬五千大軍難道竟然守不住城嗎,這張濟究竟是怎麽回事,真是個酒囊飯袋,心中沉吟不已,隻是吩咐新近進宮的殿衛,把守皇宮各個入口,如今自己受傷也有兵了,劉協卻是不那麽害怕,隻是心中卻是一陣陣的苦澀,一旦長安失陷,自己剛剛得到的權力就自然不在了,都是張濟這個酒囊飯袋。

過了一會,吳綱領著一下殿衛,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望見劉協就跪倒在地,一時間竟然哽咽起來:“陛下,呂布惡賊已經恭謹長安了,此時正在追逐撤往北城的張繡,隻怕不用多久就會趕來皇宮——”

“張濟這蠢人誤我呀——”劉協不由得仰天一聲長歎,心中說不出的難受,難道自己想要振興大漢就是這麽難嗎,不由得歎了口氣:“可惜太師已經不能幫我了,否則怎麽會讓呂布進長安——”

吳綱卻是猶豫了一下,到底是咬著牙沉聲道:“陛下,張濟將軍已經盡了全力,此時已經戰死在南門,身中幾處傷口,更將呂布給傷了,可惜寡不敵眾,此時屍首還站在南門,都是王允楊彪那兩個狗賊,是他們派人打開了城門,不然呂布決計進不了長安的。”

說真的,偷偷的看到了張濟站著的屍體,吳綱那一刻都震動了,至死都嚇得並州兵不敢靠近他的身邊,就那麽一隻在南門怒目而立,縱然死了也阻延了呂布的腳步,聽見天子劉協說張濟的壞話,吳綱都是憤憤不平,如果這等英雄還是蠢人,那麽吳綱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麽人能夠成為英雄,最少吳綱自己不敢和張濟相比。

劉協一呆,一時間竟然做不得聲,此時究竟該如何,這些新來的西涼軍倒是不慮被王允他們滲透,但是這一作皇宮是知道能堅持多久,隻要掐斷糧草,這些兵士也是早晚要崩潰的,到底怎麽辦,此時趁著呂布不曾來皇宮,必須拿出一個主意來。

正胡思亂想著,卻忽然聽外麵有殿衛匆匆走了進來,望見劉協便已經拜倒:“陛下,李儒領著兩千親衛隊趕到了宮門外,此刻正在加強皇宮的防禦。”

劉協雙眼一亮,不由得心中一陣歡喜,如果加上李儒的這兩千人馬,此時城中尚有四千人馬,如果張繡再能拖住呂布,或者可以翻轉形勢,心中一動,便大步朝外走去,遠遠地就看到李儒不知道背著一個什麽東西,正在皇宮門口指揮大軍組織防禦。

劉協趕忙迎上去,便招呼李儒道:“李大人,你怎麽來了,太師呢?”

正忙碌的李儒猛然聽見劉協招呼自己,回頭望去,卻是臉色一片慘淡,忽然跪倒在劉協身前,不由得悲聲道:“陛下,太師大人已經仙去了,這就是太師的骨灰,太師他老人家囑托我一定要將骨灰送回老家安葬——”

一時間竟然忍不住抽泣起來,這可真是讓人傷悲,聽到這番話的劉協不由得一呆,一時間竟然不能接受董卓已經去世的消息,此時董卓一死,劉協才忽然覺得真的沒有人在自己前麵擋著了,一時間竟然有些心慌,不由得眼淚流了下來,卻是吃吃的道:“怎麽會這樣,太師竟然悄然無息的就離我而去,可還有誰來為朕分憂,還有誰再來保護朕,甚至連最後一麵朕都不曾見到——”

李儒也陪著哭泣,甚至周圍的西涼軍也有不少人開始抽泣,這些都是董卓的親衛隊,這些人卻是最忠誠於董卓的,對於董卓的死自然是很傷心,一時間場中許多人都隻是抽泣,氣氛壓抑得很。

“陛下,太師臨去之前曾交代臣告訴陛下,若是萬一事情不能逆轉,隻是吩咐臣告訴陛下便往雒陽撤去,在雒陽從立新都,這裏是太師留下的財寶於糧草的密圖,陛下請過目。”李儒從懷裏掏出一張絹書,雙手供起交給劉協。

劉協接過來之後,卻是不由得一呆,這果真是董卓當年在雒陽搶掠的那些寶物,如今全部交回了他,而這批寶藏卻就藏在皇宮之中,劉協可以帶著它們去雒陽重新開始,董卓原來早有安排,卻是早就預料到了今日之局。

想到董卓種種,劉協一時間竟然悲不自禁,失聲痛哭出來,究竟該怎麽辦?不由得悲聲道:“太師,你這一走,可讓朕該怎麽辦才好。”

哭了幾聲,一旁李儒卻忽然止住哭聲,猛地站起身來朝劉協施了一禮:“陛下,太師臨終交代臣,請陛下馬上從密道出長安,我也會隨陛下一起走的,隻留下親衛隊攔阻呂布與王允之輩,就讓他們為陛下盡忠吧,這也算是太師最後為陛下盡忠了。”

對於李儒的話,那些親衛隊並沒有什麽反應,當時太師交代的時候,幾位親衛隊的統領也都在,便早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此刻隻是一個個一臉的決絕。

再說劉協聽了李儒的話果然止住哭聲,卻是臉色大變,望著李儒臉色變幻不定,心中卻是驚駭不已,到此時才算是徹底的相信了董卓竟然是真心為了自己,此前說良心話還是半信半疑,畢竟其中有太多的不解,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董卓竟然知道如此機密的事情,忽然又想到自己當初知道,還是一名宮人偷偷告訴自己的,隻說是受人所托,說了之後便是自盡身亡,現在想來,那宮人隻怕並不是少帝或者何太後東太後派來的,而是受了董卓的指使,才來告訴自己的,逼著那宮人自殺而亡,絕了這個秘密,一想到這不不由得全身冰涼。

哪知道李儒的又一句話,卻讓劉協再也興不起任何心思:“陛下,時間不多了,您可要快下決定,東山外的那兩千大軍瞞不了人的,不但是太師知道,怕是王允等人也知道了的,不足以為依仗,陛下東去雒陽,將徐榮召來,便有兩萬大軍,再加上太原五千大軍,占據河南尹,直接威壓河內張揚,張揚絕不敢和陛下相抗,收攏河內郡一萬兵馬,西略弘農郡和河東郡,陛下便有了和天下抗衡的根基。”

這一刻劉協心中驚呆了,自己的一切都在董卓的算計之內,自以為安排了許多,卻沒有一件能瞞得過董卓的,隻是董卓如此,王允楊彪那些老狐狸難道就什麽也不知道嗎,可憐自己身邊卻沒有能為自己出謀劃策的,心念轉來轉去,卻隻有按照東渚店哦額安排才有一條自己能夠走下去的路。

正胡思亂想著,卻聽親衛隊忽然活動起來,人人箭上弓,刀出鞘,卻原來是呂布已經占據了北門,已經看不到希望的張繡,卻是護住了自己的叔父一家人,匆匆奔出長安奔北方而去,四城平定,呂布便收攏大軍,領著近七千大軍威逼皇宮而來。

此刻呂布望著已經嚴正以待的皇宮卻是不由得一呆,司徒王允不是說皇宮他能控製住嗎,怎麽還會有這麽寫軍隊把持皇宮,王允究竟是做什麽吃的?不由得又驚又怒,卻一時間不敢妄動,並非是打不下皇宮來,隻要強攻,呂布有把握拿下皇宮,將天子控製起來,但是這畢竟是皇宮,而且劉協明顯的不曾被製,真要是殺進去,會不會落得個叛國謀逆的罪名,呂布還是有些畏懼。

“呂布,你率軍進攻長安,殺傷無數兵卒,此刻還要攻殺皇宮,究竟你想做什麽,是要造反嗎?”劉協一臉怒氣,遠遠地望著呂布高呼。

呂布一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到時身邊的王鍇用手戳了戳呂布,低聲道:“主公,不用慌張,此時陛下隻是困獸而已,你還是照原來的話說,隻說是來保護陛下,誅殺陛下身邊的奸賊而來。”

呂布愣了愣,又覺得果然有道理,隻是咬了咬牙,猛地遠遠地朝劉協施了一禮:“陛下,臣隻是有感陛下身邊有賤人作亂,威脅陛下,擾亂朝政,臣不得已才提軍殺進長安,為陛下分憂解難而來。”

劉協臉上抽了抽,真沒想到飛將軍呂布竟然也能說謊話而連臉都不紅,心中憤恨,卻不由得揚天一陣大笑:“說得好,說得好,那我告訴你,朕此時自由之身,不曾受任何人的裹挾,有生以來最自在一天,卻不用你來救駕,你若無心造反,那就給我立刻退出城去,暫時在西城紮營,等待我的命令。”

說話間,劉協第一次感覺自己能這樣挺起胸膛說話,雙眼朝呂布逼視過去,竟看的呂布有些慚愧,那敢於劉協對視,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從來沒有想過,天子竟然有如此之威,看看王鍇卻隻見王鍇也是臉色大變,隻是怔怔的望著天子不知所措,進攻皇宮他們還真的不敢。

“陛下如此說,也不過是受了奸賊脅迫,想必如今董卓一死,竟然是李儒在此脅迫陛下,臣能知道這奸賊的禍害,陛下放心,必然會攻進皇宮救出陛下的,絕不會榮這奸賊挾製陛下禍亂大漢的。”遠遠地王允竟然走來,身後竟然跟著上千禁衛軍,領頭的竟然是禁衛軍統領竇武,難怪到如今除了守在皇宮的八百近衛軍之外,兩座大營進兩千的禁衛軍卻一直沒有動靜,竟然已經被王允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