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爭風吃醋

荀粲回到長信宮並沒有多長時間,曹丕的詔令又到了,其中包括一些賞賜,其中最令荀粲心動的,莫過於名琴繞梁的借用權了,這名琴繞梁乃是四大名琴之一,珍貴非常,要賜給荀粲的話,顯然心胸並不是很寬闊的曹丕做不到,但若是借的話,那自然可以了,不過在借之前,為君王奏上一曲,那是必須的。

當唐婉見到身著道袍的諸葛芸時,臉色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但心中卻覺得無比鬱悶,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雖然她是荀粲的貴妾,一直對荀粲的百依百順,將荀粲伺候的非常舒心,而她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也就是荀粲在這長信宮中,自始至終都隻寵溺著她一個人,她覺得非常的幸福。

但隻要是一個正常的女人,都不會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男人,哪怕這是在所謂三妻四妾的古代,因此古代的宅鬥宮鬥之類的事情總是很多,若說男人是在外建功立業的話,那女人大抵都在宅內如何爭奪男人的寵愛,並尋思著如何生下一男半女,以鞏固自己的地位。

唐婉在荀粲的獨寵之中,差點都忘記了他真正的身份,隻是將她當作自己最愛的男人來看待,並有些沉醉的認為,她的荀小郎會和她兩人永遠長相廝守下去,可當諸葛芸拉著荀粲的手,一臉容光煥發的出現在唐婉麵前時,唐婉才醒悟過來,完全從那樣美好的夢境中清醒了過來。

唐婉是個聰明的女人,雖然被荀粲獨寵,但卻從來沒有在荀粲麵前露出過恃寵而驕的樣子,因為她深深的知道,自己是沒有母族可以依靠的,在這樣並不算太平的世道中,能依靠的,也隻有荀粲這個算得上不錯的夫主了,若是碰上那種真正將女人當作貨物看待的世家子弟的話,或許玩膩了以後會直接將她送人。

所以唐婉沒有露出一絲對於諸葛芸的敵意,臉上隻是帶著那種矜持優雅的微笑,甚至還能鎮定自若的為荀粲沏茶,她恭恭敬敬的將茶端到荀粲的麵前,然後用那種極其迷人的美少婦口吻說道:“夫君,請慢用。”

此言一出,坐在那兒的諸葛芸挑了挑眉,頗為玩味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優雅矜持的美少婦,從舉止談吐來看,簡直看不出任何的瑕疵,長年在荀粲的嗬護中,唐婉平日裏過得非常輕鬆閑適,畢竟隻要荀粲不在,她就是這長信宮最有權勢的女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長信宮已經成了屬於唐婉的領地。

在如此富貴的環境中熏陶著,唐婉的身上早就沒有了當年身為侍女的自卑,她的身上充滿了一種貴婦人的氣質,而剛剛那聲“夫君”也喊得極其自然,其中蘊含的感情,若細細品味的話,更是讓人覺得十分深厚,顯然,她在微笑中說出的這一句話,已是對諸葛芸的很好的反擊。

諸葛芸摸著下巴,秀美的臉上帶著一絲慵懶,在那慵懶之中卻蘊含著灑然之氣,整個人氣質十分出塵,雖然僅僅穿著素雅的道袍,卻同樣充滿了一種高貴的氣質,顯然她的身份很是不凡。

荀粲這時十分愜意的品味著唐婉沏得好茶,他的這位從小照顧著他長大的貼身侍女,在茶道上的功夫可是非常不賴的,更別說廚藝什麽了,雖然長信宮中也有專門的廚師,但每當荀粲纏著唐婉要她親自下廚時,唐婉都會微笑著答應,或許這與她學會了不少來自荀粲記憶中的菜譜有關。

給諸葛芸端上茶水的,卻不是唐婉,隻是長信宮的一個小侍女,顯然唐婉雖然微笑著,不敢對荀粲有任何不滿,但對於這個長相身材皆是極品的女道士,並不待見,在這裏,她可是女主人。

諸葛芸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她在心裏冷哼一聲,真是凡塵女人的智慧啊,可她心裏還是氣得不行,雖然早就知道荀粲有好幾個侍妾,畢竟這是世家子弟不可避免的,但第一次見到時,免不了心裏覺得別扭……

諸葛芸臉上忽然浮現出溫暖的笑意,隻是很輕鬆隨意的對荀粲說道:“對了,大笨蛋,你真的那麽想要得到那個曹薇,並娶她為正妻?”

唐婉聽到“正妻”二字,身體微不可查的顫了一下,這時她才覺得自己身份的尷尬,無論怎樣,她也隻是一個貴妾而已,如今的婚姻製度,還是一夫一妻多妾製,所謂的平妻,也頂多隻能算是外室而已,其本質卻還是妾。

其實中國自古以來便是一個宗法/倫理社會,“一夫一妻”被視為婚姻的基本原則,《春秋·隱公五年》中雲:“諸侯無二嫡”,意思是即使是天子諸侯也不能同時娶兩個妻。班固編寫的《白虎通義》就曾說過:“妻者齊也,與夫齊體,自天子至庶人,其義一也。”《新唐書·儒學傳下·韋公肅》:“古諸侯一娶九女,故廟無二嫡,自秦以來有再娶,前娶後繼(繼妻),皆嫡也,兩祔無嫌。”

所以荀粲要娶兩個妻子,是不可能的,無論怎樣,他也隻能擁有一個正妻而已,諸葛芸對此並不在意,她本人的性格同荀粲相似,瀟灑隨性,隻要同荀粲在一起玩得有趣就行,等到什麽時候大家都玩膩了,那就好聚好散,到時候她就真的可以一心一意去追求道家的飛升了,說不定真的可以得道成仙。

但是唐婉卻對這個“正妻”很重視,如今她應該算是荀粲唯一的貴妾,至於蘇小小之類,雖然也是名義上的妾,但卻是外室,幾乎不會受到正妻的管轄,但她卻是內室,等到正妻來了後,絕對是需要服從正妻的,因此唐婉聽到這話,心中隻覺得一陣發涼……

有句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唐婉過慣了這種無拘無束享受著荀粲獨寵的日子,哪怕是一般世家子弟的正妻,也沒有她過得自由閑適,她覺得當初能成為荀粲的侍女,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可一旦荀粲真的有正妻的話,若是荀粲在的話,唐婉自然會覺得無比安全,她知道自家的夫君是什麽性格,絕對的喜新不厭舊,她從來不會在意荀粲在外麵有多少女人,也沒有權力去幹涉荀粲什麽,她隻是安安分分,就能獲得如此富足安定自由的生活,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可若是荀粲不在的話,若是那位正妻太過善妒刁蠻,那自己身為貴妾,絕對會過得非常淒慘,正妻的權力之大,可是可以將小妾直接賣掉的,當然,在家中自然還是男人最大,若正妻惹怒了強勢的男人,直接休了也有可能,那種能騎在男人頭上的母老虎,除了性格刁蠻以外,大抵是因為母族較為強勢。

所以說,諸葛芸這句輕描淡寫的話,簡直是戳到了唐婉的最痛處,當然諸葛芸在心中確實是不爽的,那個名叫曹薇的女孩,到底是什麽來頭,居然能迷得這大笨蛋神魂顛倒,春心蕩漾,好吧這確實誇張了點,但能讓這荀粲產生小小的心動感覺,那也已經很了不起了,雖然比自己差一點。

而諸葛芸的這句話,也讓唐婉轉移了對諸葛芸的小小醋意,因為很明顯諸葛芸是不可能成為荀粲正妻的,而唐婉也看出這個女孩,似乎對荀粲也沒太多的看中,像是在嫖男妓一樣嫖荀粲,所以她很快就放下了對諸葛芸的戒心,因為對唐婉來說,最大的威脅就是正妻,不得不佩服諸葛芸的聰明,因為唐婉的一切心理活動都在諸葛芸的算計之中。

荀粲輕輕抿了一口茶,兩個女孩的僅僅一句話交鋒,他看在眼裏,心裏跟明鏡似的,他本人就是個禽獸人渣變態,所以對於女人為了他吃醋的行為,非常喜歡,這讓他很有一種優越感,他很想感歎封建社會果然是男人的天堂,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權勢富貴之上的,旋即他又否定了這個結論,應該是隻要有權有勢有地位有實力,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天堂,隻不過古代可以正大光明的開後宮,而現代則要偷偷摸摸的開。

這時荀粲很是理解的摸了摸唐婉那細膩白皙柔嫩的手,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眼神,這讓唐婉那有些慌亂的心漸漸平複下來,他隻是對諸葛芸淡淡道:“果果,娶那曹薇為正妻,隻是得到她的最後手段而已,我的目的,應該是如何讓她愛上我,好好的將她捕獲,就像你一樣。”

諸葛芸不爽的看了荀粲那握著唐婉的手,很是霸氣的指著荀粲的臉,然後冷笑道:“笨蛋你給我搞清楚一點,明明是我將你捕獲的好不好,在我眼裏,你也就是個玩物而已,我才沒有愛上你呢,自戀狂!”

唐婉心中頗為駭然,這個家夥真的是個女人嗎,居然敢這麽對待夫君,難道她就不怕失去夫君的寵愛嗎,還是說,夫君其實就好這一口?而唐婉也不知道諸葛芸的真正身份,諸葛芸確實不怕失寵,因為她的家世不凡,有獨立的能力,不必依靠男人,對於荀粲這樣的人渣也認了,她作為修道者,觀念也比較瀟灑開放,大家互相取悅一番而已,就當是炮友了。

荀粲對諸葛芸的話不以為意,這果果嘛,總是言不由衷,傲嬌公主係,嘴上功夫厲害,但隻要自己使用行動,立馬保證這果果軟癱在自己的懷中,她的驕傲隻是看似堅硬的一層殼而已,打開了那層殼,裏麵卻是又軟又嬌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