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將欲回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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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章武元年夏六月,黃氣見自秭歸十餘裏中,廣數十丈。後十餘日,陸遜大破劉備軍於猇亭,將軍馮習、張南等皆沒,臨陳所斬及投兵降首數萬人,劉備奔走,僅以身免。劉備自猇亭還秭歸,收合離散兵,遂棄船舫,由步道還魚複,改魚複縣曰永安。吳遣將軍李異、劉阿等踵躡劉備軍,屯駐南山。
秋七月,冀州大蝗,民饑,魏帝曹丕使尚書杜畿持節開倉廩以振之。
八月,蜀大將黃權率眾至洛陽降。丕大悅,拜顗為騎都尉(軼比兩千石),賜爵關內侯。時人讚曰:(荀顗)清純體道,忠允立朝,曆司外內,茂績既崇。
同年秋八月,劉備收兵還巫。蜀漢司徒許靖卒。
月夜之中,一輪明月高高懸掛,前些日子還在勾心鬥角的兩位公子榜上的傑出公子,如今卻在雲夢澤之中泛舟遊玩,這雲夢澤本是洞庭湖的古稱,洞庭湖南納湘、資、沅、澧四水匯入,北由東麵的嶽陽城陵磯注入長江,湖外有湖,湖中有山,漁帆點點,蘆葉青青,水天一色,鷗鷺翔飛。春秋四時之景不同,一日之中變化萬千。
古人描述的“瀟湘八景”中的“洞庭秋月”、“遠浦歸帆”、“平沙落雁”、“漁村夕照”、“江天暮雪”等,全是洞庭湖中美景的寫照。
荀粲依舊穿著寬大的白袍,長發肆意披散,而胸前卻袒露出大片的肌膚,顯得有一種天然的魅惑力,他仰頭喝下那杯碧玉的南楚名酒——綠珠,味道甘甜軟綿,比起其餘地方的酒,荀粲無疑最愛的就是江南地帶溫軟的美酒,他長舒一口氣,無比放鬆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緬懷的神情。
江哲便在荀粲的對麵,他的手中拿著一支釣竿,穿著一身青衣,頭上一根木簪,依舊顯得那般溫文爾雅,知書達理,雖然容貌僅僅是中上之姿,比不得荀粲那越長越俊秀的模樣,但江哲那種如同青山綠水般的氣質,總令人難以忘懷。
此時雖然已經是夏末秋初時節,但天氣尚熱,荀粲便仰躺在這一葉扁舟之上,望著天空中的那輪明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那隻小黑貓則形影不離的安靜坐在荀粲的身旁,它似乎成了荀粲唯一的夥伴。
江哲目光微微斜視,向慵懶的躺在那兒的荀粲看去,不由淡淡道:“奉倩老弟,這次能從蜀軍中逃回,真是多謝了。”
荀粲晃動著手中的玉杯,望著江哲那清雅的側顏,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他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唔,隨雲兄既然是被我抓的,那我自然也能隨意將你放出去。”
江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過在生活中脾氣一直很不錯的他,也沒有因為見到荀粲這副優越感十足的模樣就發怒,雖然他敗在荀粲的手中,但他若是知道荀粲當時在蜀軍之中,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親自上前線,說到底還是他大意輕敵了,而這個荀粲,可是他一直看不透的人。
“為什麽要放了我呢,難道不知道有我在這吳國,你們魏國便很難侵犯?”江哲望著湖中倒映的秋月,用一種疑惑的語氣說道。
“我可一點都不希望這繁華的江南之地受到任何戰火的破壞,這可是我的第二故鄉呐,若不是有陸家叔父和你,如今這雲夢澤也會被戰火點燃吧,對我而言,無論誰統治都是一樣的,隻要能讓百姓獲得幸福的生活,所謂忠君愛國,都是狗屁!”
“原來如此,沒想到以儒傳家的荀家子弟中,有你這樣的異類,不過我也覺得儒家的三綱五常都是狗屁,每個人都是獨立而高貴的個體,規則於你我而言,不是用來服從的,而是用來製定的。”
“哈哈哈……隨雲兄說得好,當浮一大白!”荀粲指了指桌上的美酒,麵帶著慵懶的笑意。
江哲麵不改色的喝下一杯,雖然沒達到“浮一大白(即喝一大杯)”的程度,不過他同樣喜歡江南此地的軟綿的美酒。
江哲此時又道:“有酒無詞,實為不美,不知公子榜首可否作詞一首?”
荀粲卻狡黠道:“此間無美人在此,如何有興致作詞?隨雲兄既邀我來此泛舟賞月,卻不為我準備平生最愛之美色,真是不爽呢!”
江哲露出苦笑,他此番邀請荀粲出來,也就是感謝他一番(話說意外敗在荀粲手中反而還要感謝他把自己救出來到底是什麽情況?這就是傳說中的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吞?)以及探查一下荀粲到底對吳國的態度是什麽,如今看來,荀粲這人倒是意外的對三國之間的爭鬥很淡漠啊……
“奉倩老弟還真是讓人頭痛呢,上次那位諸葛孔明之女不就是絕色麗人麽,你怎麽舍得將她放走?”
“隨雲兄雖然詭計多端,心機深沉,但論起對女人的了解,那是絕對不如我這個將玩弄女人當作/愛好的人渣了,完全掌控一個女人,靠騙是絕對不行的,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所以我隻是暫時讓她回去好好冷靜一下罷了,這叫欲擒故縱。”
“哎,玩弄女人難道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嗎?於我而言,這輩子有唯一的一個妻子廝守一生,有一個溫馨的家,就是一件很滿足的事情了。”
“我有說很光榮?隻是一種取悅自己的興趣罷了,這樣的興趣注定為人所唾棄,但是我本人很喜歡做,而且,若這世上能找到一個女人,讓我去真心去愛,也是一種奢望呢,你說我真的陷入愛情的漩渦,會是怎樣的一種狀態呢?”
江哲聽後默然無語,對一個將玩女人當作吃飯喝水一樣事情的風流又下流的公子榜首來說,你能想象的出他癡情的樣子?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能將荀粲拉入愛河,這樣的女孩真的存在嗎?
“好吧,對於你那愛好,我也沒資格說什麽,你既然有這個資本這樣做,那就是對的,弱小和無能才是最大的原罪,這點我深有體會,不過你都要離開吳國回魏國了,難道就不能作首詞給我這個朋友留個紀念?”
“切,你首先是我的俘虜,才是朋友,而且,我回魏國又不是意味著我不能再來吳國,你們這好像還有個美女榜單,還有什麽秦淮河的名妓大比,這樣美女雲集的熱鬧之事,我怎麽可以錯過?不過近期是不能待在我最愛的江南之地了,要不然我那兄長一定會擔心死的……”
看到荀粲那副輕描淡寫的說著“你是我的俘虜”這樣的話的模樣時,江哲心中鬱悶的要死,他才不承認自己是敗在荀粲的手中,要敗的話,也隻能敗給那個人,這荀粲的勝負心太過淡然了,輸都覺得輸得沒意思,他根本就沒意料到荀粲會顯得蛋疼去為蜀國謀劃一番……
“說了這麽多,你到底寫不寫詞啊,還是說,今天文思不暢?”
“詩詞小道,隨雲兄別這麽執著啦,而且我作詞就是泡妞用的,你又不是妞,沒興趣啦!”
“你……”
“唔?為什麽我覺得隨雲兄有種脾髒被氣碎的感覺?”
江哲就像鬥敗的公雞一樣,低垂著頭,雙手抓著釣竿,即便他的涵養很好,也有一種直接將荀粲踢下船的衝動,總覺得這家夥很難對付,卻沒想到這麽氣人,也不知道那荀顗怎麽會受得了這樣一個弟弟?
荀粲輕笑一聲,忽然吹了一聲口哨,哨聲長而悠遠,便四麵八方數十隻巨大的畫舫破浪而來,聲勢無比浩大,上麵燈火輝煌,色彩綺麗,有種奢靡富貴的氣息,荀粲開懷道:“隨雲兄,美女來了,我作詞的靈感也來了呢!”
江哲猛然抬頭,雙眼中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他驚訝道:“我還第一次聽說這雲夢澤上有畫舫,難不成我們來的地方其實是秦淮河?”
荀粲隨意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用一種輕佻的語氣說道:“以俠義盟在吳國中的影響力,為你我二人招來數十隻精美畫舫,上百位中上品的美女,應當不是什麽難事,況且,能夠為我們服務,也是她們的幸運……”
“喂喂,收起你那莫名的優越感吧,這很令人討厭呢……”
“我隻帶你領略一下被美女服務的感覺而已,裝平易近人裝得太久的話,會覺得很壓抑啊,既然有了高貴的身份,自然就應該像暴發戶一樣去展示它,就好比金錢就是用來揮霍的,權勢就是用來謀利的一樣……”
江哲又沉默了,這荀粲還真敢直麵自己的欲望,不過他說的還是有那麽點道理的,一個世家子弟,往往臉上要戴上厚厚的麵具,即便心中無比的邪惡,都要偽裝出優雅高貴的姿態,不能有一絲的失禮之處,表麵上一定要給人一種世家的底蘊,但暗地裏做的事情,卻比誰都肮髒。
當然,相對來說,世家的優秀子弟的比例也是最高的,單單為了自己的抱負而奮鬥的人也有很多。
這時,江哲忽然想起了什麽,對荀粲提醒道:“奉倩老弟,你此次回魏,怕是要遭受到平生最大的質疑啊……你那《師說》與《阿房宮賦》被認為是有人代筆的事情,已經傳得轟轟烈烈了……”
“不知隨雲兄如何認為呢?”
“我嘛,自然是信你的了,雖然覺得敗在你手上很不甘心,但是你的文采是毋庸置疑的……”
“隨雲兄又猜錯了呢,這兩篇文的確是我抄的……”
“哈?你……”
“不過,誰說我不能抄第三篇呢?”
“切!荀奉倩,你耍我耍的很有意思麽?”
江哲將釣竿往旁邊一扔,雙手掐起荀粲的脖頸,使勁搖啊搖……
荀粲作口吐白沫狀……
兩人的身體形狀仿佛都變成了Q版,江哲終於報了荀粲生擒他的恥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