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名門公子

荀顗與鍾秀兩人跪坐在那兒,身前擺著各式各樣鍾秀喜歡的菜肴,荀顗自是一言不發,隻是用右手環繞著左手的食指,身側有一把嶄新的折扇,上麵有一首他喜歡的小令,當然,小七的詩詞他都是喜歡的。

鍾秀懶得管這個名義上夫君,就當他是自己的閨蜜或者姐妹就行了,或者說是誌同道合者,這次跟他出來也算是盡一下正妻的責任,怎麽說世家圈子中的交際還是必須的。

鍾秀自顧自的吃著,之前她還詢問了一下客人沒來之前就這樣做是不是太失禮了,結果荀顗讓她放心吃,要不然見了那女人後,肯定就吃不下了……鍾秀對此表示懷疑,但她也是個幹脆的女人,吃就吃吧,既然連夫君大人都說可以了,那還怕什麽,天塌下來,有荀顗頂著呢。

荀顗一直閉著眼,沉默著,忽然淡淡道:“卿卿,給我喂酒喝,表情親密些。”

鍾秀下意識吐槽道:“喂,冷麵男,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啊,你讓我喂我就喂啊,你以為你是那小賊?”

說是這麽說,但鍾秀還是輕輕將高純度的精製白酒倒在了玉樽之中,這種高純度的白酒自然也是超時代的存在,天一雅閣特供,一杯的價格可值上白兩,但成本卻沒那麽高,總之任何東西進了天一雅閣之後,價格是絕對不會低的,低價那是對世家權貴們的侮辱。

然後鍾秀給荀顗喂酒時,就看到荀顗的神情如臨大敵,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顯然他自己也不喜歡這樣,鍾秀看著荀顗那比起女人都還要白皙的肌膚,上麵毛孔細小,細膩無比,真是的,男人都長成這樣了,還要女人做什麽?

就在這時,韋婧在侍女的帶領下走進了這間天字號房間,荀顗的那慷慨就義的模樣頓時變成了一副很享受的樣子,鍾秀很快就明白了荀顗的意圖,原來是秀恩愛裝甜蜜啊,不錯不錯,本女俠喜歡這個調調,倒是要看看是哪個女郎讓荀顗這麽深惡痛絕。

當鍾秀看到蒙著麵紗,但看身材就感覺到了一股妖氣的韋婧時,她不由咽了一口口水,難道真的是她?

韋婧自是看到荀顗與鍾秀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她心中冷笑一聲,直接褪去麵紗,那張冷豔絕美的臉頰暴露在了空氣中,再配合她一身剪裁完美的紫色輕紗,整個人就像是一隻攝人心魂蛇蠍妖精,一旦被她盯上了,那就絕對跑不了了。

而荀顗的氣質則像是高高在上的神詆,若說仙是瀟灑的、不羈的,那神就是禁欲的、秩序的,荀顗睜開眼,隨意瞥了韋婧一眼,隻是淡淡道:“舒妙,好久不見。”十年未見,的確很久。

韋婧摩挲著手上的白玉煙槍,冷豔的臉上露出了一副幽怨的麵容,她輕移蓮步,晃動著水蛇腰,來到了荀顗的身邊,無限親密的喊道:“嘛,荀哥哥,婧妹妹想死你了呢……”

韋婧無比挑釁的望了鍾秀一眼,顯然她已經將鍾秀當成了自己的大敵,鍾秀訕訕的將酒杯放下,一時間隻覺得真的沒了食欲,如坐針氈,好似自己成了礙眼的小三,她沒想到那昔日風華絕代、才貌皆為第一的韋家嫡女,似乎還真的和這冷麵男有一腿?

韋婧就要來抱荀顗的手,荀顗拿起折扇,輕輕一擋,也不看韋婧那幽怨的臉,因為他知道這女人的妖媚,即使韋婧表現的多麽熱情,她的那顆心,都是冷的,她可以完美的利用自己的容貌優勢,一顰一笑都能散發出女人最誘惑的風情……

荀顗如同老僧入定,他淡淡道:“舒妙,何必如此?我先來介紹下,我旁邊的這位,是我最愛的妻子——鍾秀,乃是鍾繇的親侄女,賢惠溫婉,甚得我心,你我雖然自幼相識,但還是注意些為好。”

鍾秀深深吸一口氣,對臉上依舊帶著魅惑的微笑的韋婧有些拘束道:“你好,我就是鍾秀,沒想到夫君有你這樣的舊識……”她絕對不能退縮,怎麽說自己也是荀顗的正妻,還有荀顗這冷麵男支持,她怕什麽啊!

韋婧看著長相平凡的鍾秀,雖然告訴自己,這女人就是荀顗拿出來作擋箭牌的,但她依舊覺得憋屈無比,她可不敢對鍾秀采取什麽激烈措施,這就是身份的作用,鍾秀怎麽說也是鍾家的嫡女,娘家勢大,如今鍾繇還是當朝有實權的大臣,這樣的女人,就算長得再平凡,氣質再普通,但憑她的身份,足以讓韋婧心生忌憚。

韋婧收起妖媚的笑,點頭還禮道:“嘛,原來是鍾家阿秀,昔日賢惠之名,連我也有所耳聞,景倩能娶到你這樣的妻子,真是他的福氣,聽聞阿秀將荀家內院的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與那荀小郎的叔嫂關係也頗為不錯呐……”

鍾秀握著玉樽的手一緊,心中頓時覺得不爽,韋婧的這話看似是誇獎,實則卻是誅心之語,分明就是讓荀顗察覺她和荀粲之間曖昧關係,還好她的這位閨蜜夫君一點都不在乎,要不然還真的能讓兩人心生罅隙。

鍾秀輕笑著反擊道:“婧姐姐誇得阿秀都不好意思了,夫君既然隻深愛我一人,還為我‘永不納妾’,我怎麽敢不為荀家盡自己的一份力,不過我倒是羨慕婧姐姐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呢。”

荀顗隨意拉開了折扇,輕輕扇動,然後給了鍾秀一個讚揚的眼神,頓時讓鍾秀受寵若驚,而韋婧則徹底沉默了下來,看到荀顗的神情,她心中苦澀,真是一對恩愛的模範夫妻……這讓她有些心灰意冷。

直到看到荀顗扇子上的那首小令——《虞美人》:銀床淅瀝青梧老,屧粉秋蛩掃。采香行處蹙連錢,拾得翠翹何恨不能言。/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韋婧頓時心生感慨,不錯啊,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再也回不去了。

氣氛有些冷,荀顗倒很喜歡這氣氛,他覺得帶鍾秀來這裏真是一個完美的選擇,用女人來對付女人,才是王道。

韋婧望著荀顗折扇上的詞與畫,越讀越覺得心酸,她不由問道:“嘛,這首《虞美人》是南楚的哪位大家所作,寫得當真是令人感傷……”

荀顗一直冷著的臉頓時眉飛色舞起來,讓一旁的鍾秀與韋婧覺得很詭異,荀顗得意洋洋道:“什麽南楚大家,這當然是小七所作,他那八叉之才,又不是吹出來的。”

鍾秀心裏也得意起來,論起琴棋書畫,的確是那小賊的強項,而韋婧這時卻幽幽道:“嘛,怕是以後再也寫不出這樣的妙詞了,十年蹤跡十年心,哎……”

荀顗又沉下臉,淡淡道:“舒妙,奉倩文采風流,寫一首小令綽綽有餘,什麽叫再也寫不出來了,真是笑話。”

韋婧黯然道:“嘛,如果我說你那弟弟已經失憶了呢?”

“什麽!”

荀顗與鍾秀兩人一起喊道,然後對視一眼,又恢複正常。

而韋婧則狐疑的看著這兩人,真是奇怪,荀顗在乎荀粲倒也罷了,從小就這樣,但這鍾秀這麽在乎荀粲幹什麽,難道有奸情?

不過韋婧已經不在乎了,她站了起來,然後幽幽道:“言盡於此,千言萬語也比不上這首詞,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韋婧就這樣走了,放下了一些執念之後,她一身輕鬆,男人什麽的,早戒了。

鍾秀喃喃道:“冷麵男,你為什麽就不能學一學你那禽獸弟弟呢,他對於愛他的女人,隻要是美女,就全收啊,耽誤了人家十年你就沒一點內疚?”

荀顗冷哼一聲,道:“我才沒有小七的好心與博愛,好了別管這韋婧了,你趕緊去調查下小七到底怎麽了,到底有沒有失憶,如果真有這事的話,把他給搶回來,要不然被別人搶去了……”

鍾秀不耐煩道:“安啦安啦,小賊又隻屬於你一個,也是我弟弟啦,怎麽說本女俠也是要成為天下第一高手的女人,保護一個小賊綽綽有餘。”

鍾秀做事依舊幹脆利落,直接回去換裝拿劍,從荀家大婦搖身一變成了自由的俠女。

而荀顗同樣對鍾秀很放心,若是可以,他當然想自己去,但他如今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荀粲一人,而是整個天下。

荀顗撫摸著折扇上的那一行精美的小楷——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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