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針鋒相對

荀粲無視夏侯徽那驚愕的模樣,心中卻在想著自己的手下差不多應該把蘇小小送到魏國了,畢竟此時荀家也算真正穩定了下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想到蘇小小那如同精靈一般的美貌,荀粲的心中就火熱起來,對於蘇小小,他心中可是極為憐惜的,褪去孤傲之後的她愈發令人著迷。

荀粲聽聞蘇小小在南楚發展的很不錯,似乎迷上了服裝設計,在俠義盟的庇護下,通過俠義盟中本來就有的服裝產業得以施展自己的才華,使得俠義盟的服裝產業增長了許多業績,俠義盟中的高層知道蘇小小是很得荀粲的寵愛,自然不敢貪墨她應得的利益,因此蘇小小憑借自己的能力,僅僅一年多時間,就賺了上千兩白銀,隻要是蘇小小設計的服裝,必定會在服裝之上印一架小巧的古琴的商標,這便是荀粲曾同她提過的“名牌效應”。

荀粲在暗自佩服的同時,也更加敬重蘇小小了,他知道蘇小小有一顆極其敏感的心,自己的暫時離去定是讓她失去了安全感,所以她開始憑借自己的天賦才華創造財富,蘇小小再怎麽說也曾是官宦富商家出身,雖然被迫淪落為妓,但品性高潔,與荀粲多日相處後,對荀粲講的許多故事有所感悟,終於從一個一無是處的文藝女青年變成一個自己完全可以養活自己的女強人。

很明顯,荀粲向來對所謂的才女很不感冒。此時,夏侯徽已經恢複冰山狀,一副高傲無比的模樣,她冷冷道:“夏侯徽,字媛容,想和你比試一番琴技,如何?”

聽到夏侯徽三個字,他終於想起原來這就是在何晏宴會上很引人眼球的夏侯徽,當時有荀勖介紹,所以荀粲認出了她,不過轉眼就忘了,難怪看起來有些眼熟,荀粲聽到夏侯徽這冷冷的語氣,他頓時不爽了,他向來不喜歡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比琴技,你有資格嗎?普天之下能與自己論琴的隻有周徹而已,而周徹可是荀粲心中最親密的紅顏知己。

荀粲也臉上溫和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閃而逝的淩厲鋒芒,這樣的荀粲令夏侯徽有些心虛,荀粲淡淡道:“沒興趣,夏侯女郎,聽你說‘比琴’,我就知道你的境界高不到哪裏去,琴之一道,最重要的令人有所感有所悟,心中愉悅快樂,而不是拿來與人賭氣爭鬥用的。”

夏侯徽從小便在讚譽之中長大,哪裏受得了這一番教訓,她針鋒相對道:“荀小郎,昔日那鍾家阿秀可是替你應下了一場與我在琴技上的賭鬥,如今一晃多年,也該到了比試的時候了吧,莫不是你自知在琴藝上造詣不行,所以如此畏畏縮縮?哼,大道理誰不會講。”

夏侯徽才不信荀粲在琴藝上的造詣有多高超,見識了荀粲在老莊之道上的精通,她覺得荀粲已經將努力花在了道家經典之上,怎麽還會有時間練琴,而她自己的琴藝經過師父蔡琰的點撥,隻差一步便能被評為上品,難不成這荀粲的琴技還有上品不成?

見荀粲臉上的鋒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十分溫和的笑意,這讓夏侯徽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嘲諷,她忽然又想起童年時荀粲與鍾秀兩人親密的畫麵,她又忍不住揭短道:“荀小郎,我知你與那鍾家阿秀乃青梅竹馬,關係親密,可如今那鍾秀卻義無反顧的嫁給了你的親哥哥,就算你同樣是荀家嫡係,想必對此也很無奈吧,你那哥哥可是當今的荀家家主。”

夏侯徽說完這句,心中隱隱有些後悔,但也有莫名的快意,憑什麽那一點也沒有才華的鍾家阿秀能得到荀粲的垂青,那樣平庸的“溫婉賢惠”難道比得上自己的“才華橫溢”?夏侯徽仔細注視著荀粲的神色,她很希望看到荀粲氣急敗壞的樣子。

而荀粲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夏侯徽覺得自己的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如童年時那難堪的記憶,荀粲毫不在意,意味深長的微笑道:“我很開心阿秀嫂子有這樣好的歸宿,你知道我那六兄是多麽癡情,永不納妾,隻為嫂子一人,我自認做不到像六兄這樣給嫂子幸福,因為我從來都是一個好色之徒、花花公子,我不求得到阿秀嫂子的心,每日能看到她就滿足了……”

夏侯徽氣得指甲都要掐進了肉中,隻要是一個女人,都會嫉妒鍾秀的命運,尤其是像夏侯徽這樣高傲的女子,她雖然對荀家六郎一點意思也沒有,因為她認為那個妖孽一般的男人絕不是良配,太過虛偽,然而事實卻令她大吃一驚,在公開場合表達對鍾秀的愛意,並發誓“永不納妾”,這件事令夏侯徽完全看不透那個如同神一般的男人了……

而如今,這個同樣內藏錦繡的荀小郎卻也依舊對鍾家阿秀“癡心不改”,她在心中鬱悶的大喊,那鍾秀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竟讓這荀家兄弟都傾心於她?明明容貌不過中上,還不通詩詞,據說頗有武藝,但女孩子家家習武算什麽,也僅僅有個“溫婉賢惠”的名聲而已……

見夏侯徽這般壓抑著怒氣的表現,荀粲心中暗爽,他就是不喜歡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這夏侯徽是,那東鄉公主也是,這樣的女子在性格上才比不上蘭質蕙心的蘇小小和與世無爭的周徹呢,對於這樣的女子,美則美矣,但他是敬而遠之的,夏侯徽他算是看明白了,自視甚高,若是有人要娶她的話,估計那人在美色還要受到夏侯徽的管束,或許一旦把男人逼急了,直接休了這夏侯徽,手段偏激一點的,毒殺了也算正常。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身著華麗錦袍的士子走進藏書閣,他看到衣著素雅的夏侯徽時,不由眼前一亮,荀粲注意到這一幕,心道這估計還是個夏侯徽的仰慕者,來的正好,幫我擺脫這癡呆文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