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疑惑
當天夜裏,一名青州軍卒從城牆上縋筐而出,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這軍卒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一路上磕磕絆絆的不知道跌了幾個跟頭才來到了司馬懿的大營之外。[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79xs-請大家搜索看最全!
司馬懿的大營燈火輝煌,在其外圍建有簡易的柵欄,一隊一隊盔甲嚴整的軍士手持著火把來回巡弋著。
軍卒生怕自己被人‘亂’箭‘射’死,在距離大營尚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便自覺地停下腳步,嘴裏道:“我是洛陽城的使者,前麵可有司馬將軍麾下的兄弟?”
接連呼喊了兩聲之後,就見三人從前方的樹梢上一躍而下。
“你是什麽人?鬼鬼祟祟的,莫非是城中的‘奸’細?”
軍卒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毫無惡意,他辯解道:“還請速速引我前去拜見司馬將軍,我有要事稟報!”
“哼,去看看這人身後有沒有尾巴,楊都,你押著這家夥去見校尉”
“喏!”
軍卒這時候配合的很,沒有做任何的反抗,經過一番搜查,確認他身上沒有任何凶器之後,名喚楊都的家夥就領著這軍卒去了大營。
見了青州軍,司馬懿臉‘色’大變,他第一時間去尋曹丕。
曹丕將信將疑,降軍願做內應?
會不會是青州軍的詭計?
直覺告訴曹丕,青州軍不能相信,可是,曹丕卻不想錯過這難得的機會。
僅靠曹丕這數萬兵馬,如果沒有外力相助,顯然難以成事!
當然了,若是有人在城中相助,結果就不同了。
翌日,休整得當的曹丕再度點齊兵馬試圖攻城。
此時,洛陽城上旌旗招展,鬥大的漢字分外惹眼,那堅實地青石城牆就像一頭閉緊嘴巴的猙獰巨獸,虎視眈眈地注視著曾經的主人。
“咚咚”的牛皮大鼓響起,三通鼓後,隻聽曹丕吩咐道“弓箭手百步齊‘射’,步卒前行攻城,有畏敵不前者,殺!”
殺氣凜凜的聲音響罷,曹軍陣中的軍旗忽然左右規律的搖晃了一下,在令旗的指揮中,曹軍的一部分步卒肩上扛著簡陋的攻城器具,腦‘門’上頂著麵巨大的盾牌,就這麽一步一步緩緩的向前挪動著;另外一部分弓箭手則緊張的前行幾步,然後便在步卒的護衛下,抬弓拋‘射’,意圖在遠程大量殺傷城頭的有生力量reads;。
咚咚咚的戰鼓聲震的整片大地都在顫動,曹軍的各級將領聲嘶力竭的維持著隊列陣形,艱難的保持著防禦圈的完整,畢竟,對於攻城的步卒來說,他們唯一的保障就是陣式,起碼在正式登上城牆之前是這樣的。
第一批攻城的人馬隻有三千多人,這僅是曹軍的前鋒,假若他們順利的攻上城牆,那麽剩餘的曹軍就會蜂擁而入;若是前鋒不利,曹丕等人也可以通過這次前鋒的試探看出城頭的防禦弱點在什麽地方。
幾千人說起來不多,可當他們聚集在一起,排著密密麻麻的陣式,踏著整齊的步伐,一點一點往前壓進的時候,那種壓迫感絕對不容小覷。
有道是人過一千,徹地連天,人過一萬無邊無沿,現在僅是三千人馬就給城牆上的守軍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城下的箭雨已經紛紛落到了城頭,臧霸卻絲毫不懼,更別說在他四周還立著十多名‘精’壯的軍漢呢,有這群人在,隻要不是天降隕石,一般情況下,臧霸是不會出問題的。
鼓聲震震,催的人血脈賁張,此時,城下的曹軍已經完全進入到了守軍的‘射’程之內,但因為臧霸並未下令,所以持弓在手的弓兵也就未曾放箭。
“好了,可以讓投石機發‘射’了”鎮定的掃了城下的密密麻麻的步卒一樣,臧霸笑‘吟’‘吟’的說道。
軍將點頭應諾,嘴裏道“投石!”
一聲呼喊,立在一旁的小校便把令旗一揮,在城牆另一端負責投石的軍士就喊著號子把磨盤大的圓石放到了投石機的繩索上。
負責校準的軍士稍稍估算了一下距離,就揮手示意可以開始攻擊了。
巨大的石塊帶著風聲“呼呼”的砸向了曹軍的陣列,隻聽“啪啦”一聲悶響,厚實的鐵盾頓時破裂,而單手持盾的曹軍隻覺得手腕一痛,然後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同時死傷的還有六個軍卒,由於石塊過於巨大,而且又帶著難以估量的慣‘性’,所以圓石在落地之後還滾了老遠的一段距離,凡是被巨石碰到或是碾壓到了軍卒非死即殘,紅‘色’的血液‘混’雜著白‘色’的腦漿四處飛濺,駭得四周的曹軍灰飛魄散,一瞬間,齊整的軍陣也出現了那麽一塊空缺。
“豎盾!”即便盾牌對石塊的抵抗力幾乎為零,但還是能給人在心理上帶來一絲一毫的安全感,四散的將官嘶聲喝罵,提醒著那些該死的軍卒握好手裏的盾牌。
“不要驚慌,不要怕,穩住,穩住,是賊人的投石機,加速衝過去,保持隊形!”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他試圖挽回提四周軍卒潰散的士氣。
但他話音剛落,從天上又黑壓壓的砸下來幾塊巨石,數量頗多的石塊一路碾死了無數的軍卒,雖然明知道守軍的投石機不多,但曹軍的心中還是出現了一種絕望的心理。死不可怕,可要是被砸的腦漿迸裂、‘混’身碎‘肉’,那可就有些駭人了。
“快衝,衝!”到現在已經顧不上陣形了,能夠活著衝到城牆地下對這些曹軍來說都是奢望,這一點那個粗獷的漢子也明白。
沒辦法,攻城的軍隊在麵對投石車和弓箭手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四散而開,可這城區也就這麽大的一塊位置,你推我擠的又能跑到哪裏?既然不能分散,那麽若想活下來就隻好一路往前衝。
麵對從天而降的大殺器,曹軍也明白,隻有更快的接近城牆,進入到投石車的‘射’擊死角,才能避開這奪命的閻王。
但,洛陽城的城牆又是那麽容易靠近的?好不容易衝到距離城牆不過十丈的地方,曹軍麵前就出現了一道寬達三丈的護城河。
南中充沛的雨水給了河流旺盛的生命力,而這條護城河顯然擁有充足的水源,這從那深不見底的河岸就可以看出一二。
“該死的,當時挖河時為什麽不挖的淺一點!”不少軍漢都在心中暗罵。
眼前最前方的先鋒已經抵達了護城河的位置,曹丕的麵‘色’不但不見喜‘色’,反而有些‘陰’霾。
“他們的弓箭手竟然一箭未發,這是何道理?”一旁的王朗也看出了幾分不妥。
要知道守軍仗著地勢之利,比起進攻的一方,他們往往可以多‘射’出十多丈的距離,別小看這十多丈,在戰場上,幾丈遠的優勢都可以給敵人帶來巨大的殺傷。
但現在敵人竟然拋棄了長處,難道守軍的腦子被‘門’夾了?
抬頭望去,隻有已方的弓箭自下而上,黑壓壓的往城上飛去,但卻因為風向還有距離的原因,紛紛力竭墜地,雖然沒有誤傷己方的步卒,但那擦著頭皮飛過的感覺還是讓護城河附近的曹軍士卒破口大罵。
又等了有一個彈指的功夫,許是見到這幾‘波’的箭雨效果不佳,那弓軍的校尉向高定請示之後就無奈的命令弓手前行十步,再行攢‘射’。
即便曹丕明知不妥,但他卻無法拒絕弓軍校尉的請求,因為如果沒有己方弓手掩護,那麽衝到護城河的那幾千兵丁就會完全成為對方弓手的靶子,曹丕知道,洛陽城箭矢充足,對方一定是有什麽‘花’招藏了起來。
“就讓他們試試吧”帶著這個念頭,曹丕默許了弓手的前行。
“都尉,你看,曹軍的弓手果然往前靠了!”城頭,朱然手指曹軍,興高采烈的笑道。
臧霸微微頜首,嘴裏道“箭去!”
這便是允許守軍自由‘射’擊的信號了,有了中氣十足的這麽一聲呼喝,城頭上的近千弓手便彎弓搭箭,身子後仰,把手中的木弓高高挽起,然後單手夾箭,努力拉到弓滿。接下來他們深吸一口氣,身子驀地一鬆,包含弓手全身氣力的箭矢就帶著淒厲的風聲急速的‘射’向了城下的曹軍。
第一排的箭手‘射’完一箭之後就利落的後退一步,把位置讓給了身後的同伴,早已蓄勢待發的弓手就這樣周而複始的‘交’替‘射’擊,相互間留下了一個補充體力的機會。
相對於可以輪番休息的守軍弓手,城下攻城的曹軍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由於風向對守軍有利,所以箭仗風勢,風給箭威,寒光閃閃的箭矢‘射’的更遠,更有力道了。
來自城頭的箭雨毫不客氣的‘射’殺這城下的曹軍,幾番箭雨過後,近千人的弓手竟然損失了一半!
要知道曹丕手中的弓手一共才有八千,而弓箭也是他手中唯一的遠程打擊武器,要是再丟個三千兩千的,那曹丕也就不用攻城了,直接灰溜溜的逃命去吧。
僅僅是半刻鍾不到的功夫,就丟了五百弓手,這損失讓曹丕心疼的直咬牙,可要是把弓手召回來,那就等於拋棄了攻城的那三千前鋒軍。
沒了己方弓手的壓製,對方自然可以肆無忌憚的發揮著地利優勢,想到這裏,曹丕隻好傳令下去,讓弓手相互之間別靠的太緊,這已經是他當下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了。
兩方的弓手在相互傾瀉著箭矢,而護城河外圍的曹軍也終於開始了行動,他們在各級校尉的指揮下,把雲梯橫放,讓士卒可以直行通過。
幾丈長的雲梯橫擔在護城的兩側,正好搭起了簡易的木橋。
曹丕已經立下了巨額的賞錢,隻要攀上城牆,人人有賞!
膽大體壯的軍漢緊了緊身上的衣盔,為了賞錢,就那麽義務反顧的踏上了雲梯。
相對於有坡度的城牆,橫亙在護城河上的雲梯顯然更難攀登。
即便把幾條雲梯放到了一起,可相對於攻城的人數來說,這數量還是顯得少了,幾個先行的軍卒剛剛僥幸的躲過了城上‘射’來的冷箭,腳踏實地的踏到河對岸的土地上,還沒來得及歡呼,一陣箭雨就急衝而至,濃密的箭雨把這幾個軍漢‘射’的渾身是孔,宛若一隻巨大的人形刺蝟。
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臧霸向弓手投去了讚許的一瞥,能夠把時機把握的這麽準確,確實值得稱讚。
賈詡淡淡地看著護城河上的雲梯,不屑地說道“護城河水源充足,曹丕要想切斷水源,就需要大量的時間,可如果他們不切斷水源,僅憑這些人手,隻怕連城牆都登不上reads;。
洛陽多竹木,為了防止城外的竹木成為敵人手中的攻城利器,劉禪在幾日前就命人把洛陽城外方圓三裏的竹木給伐了個‘精’光,如今曹丕手中的雲梯都是他從三裏之外的地方運製來的,費時費力不說,還耽誤大軍的進程。
不說別的,就是如今橫亙在護城河上的近百架雲梯的數目都在急劇的減少著,竹‘性’雖然柔韌,但卻也耐不住連番重壓,這不,在曹軍幾千軍卒的連番蹂躪下,已經有不少雲梯散了架。
雲梯斷了沒什麽,遭殃的卻是那些雲梯上的曹軍士卒,那密密麻麻的一大串好像下油鍋的餃子,劈裏啪啦濺起了大片水‘花’。
沉重的盔甲進了水,重量更是成倍增加,多數落水的曹軍在第一時間就奮力脫下了身上的盔甲,至於那些來不及褪下的,都喝足了水,去陪龍王爺看戲了。
打馬立在一麵小山坡上,曹丕麵沉似水,此刻派往上遊填堵護城河的士卒已經過來回報,說由於河流流速太急,所以還需要一個時辰才能把水源完全堵死。
一個時辰不到,曹軍就損失了一千多人,隔著幾十丈的距離,高定目‘露’寒光盯向那座原本屬於他的城池,寬大的護城河就好像一道人工天塹,把進攻的曹軍隔在‘陰’陽的兩端。要是再等一個時辰,隻怕前鋒軍的三千兵馬就要全丟在這裏了,而且,這天也要黑了下來。
已經過了這麽久,城中答應的內應怎麽遲遲沒有動靜?
難道說,這真的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