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曹操

相對狹小的城‘門’口根本擺不開過多的人馬,澠池兵丁揮舞著鋼刀毫無陣勢可言,而臧霸的人馬,早已經蓄勢以待。

“鏗鏗”金鐵‘交’鳴聲響起,澠池兵勇兵器過短,沒有討到一點好處,而護糧隊仰仗長槍之力,很是刺傷了幾個家夥。

打起來,真的打起來了。

爆炸‘性’的消息很快在城內城外傳遍了。

忽而,從澠池城外三裏遠的地方陡然出現一杆三丈高的“曹”字大旗,在大旗旁邊還有一杆威風無比的大纛。

是誰?

城頭一陣躁動,能有如此威儀的來姓將領,整個河東屈指可數。

城下廝殺正急,饒是林豐喊破了嗓子,依舊沒有人停下。

裴基學乖了,他躲到陣後,再也不敢上前廝殺,隻是不停加大了懸賞的力度:“殺,殺了這幫賊子,每人賞錢百文!”

澠池的兵勇聽罷‘精’神大振,裴基吝嗇慣了,能得他百文賞錢這可是百年難遇的事情。

臧霸麾下倒是嗤之以鼻,區區一百文而已,要知道,在青州李賢麾下,一個頭顱可以得錢三百,那才是真正的爽快。

眼下,臧霸雖然降了曹‘操’,可是,眾人對青州還是頗有懷念。

城‘門’口隻有三丈,隻能容納幾十名兵丁的衝擊,這樣一來,鏖戰雙方的戰鬥始終限製在一個極小的範圍。

“廢物!”

裴基看得破口大罵,他正要讓人到城頭拋擲滾木擂石,耳邊卻忽然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城外來了一群人馬,看那大纛,應該是曹公來了。”

“什麽?曹公?”裴基身形巨震,完了,竟然是曹‘操’,怎麽辦,要是讓他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怕是裴氏都保不住自己。

“快,收兵,快鳴金收兵,讓他們停下來”,驚恐之下,裴基終於下達了收兵的命令。

可急切之間哪裏去找金鑼?況且城‘門’口已經被自家的人馬擠的的死死的,水潑不進,又哪裏聽得到傳令?

臧霸也得到了後頭有大股人馬趕到的消息,隻要不是賊寇就好。

若是兩方人馬‘混’戰的時候被流寇趁機占了城池,那即便是臧霸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鬥大的“曹”字大旗迎風飄揚,兗州牧幾個大字清晰可見,是曹‘操’!臧霸心頭頓時一片雪亮!

噠噠噠,沉重的馬蹄聲拍打在地麵上,濺起了一片塵土。

午時三刻,正是陽氣正盛的時候。

一匹高大健壯的黑‘色’駿馬之上馱著個黑臉男子,這漢子身著輕甲,腰胯玄‘色’長劍,隔著老遠就聽他大聲斥罵:“澠池城外怎麽有這麽多人?城中縣尉是誰?”

裨將不假思索地回稟道:“使君,是裴基”。

這時候,一騎打馬狂奔,遠遠地急報道:“使君,前方城‘門’處發生‘激’戰。”

曹‘操’皺起眉頭,道:“可探清是何方人馬?”

“看旗幟雙方人馬都是我方人馬,隻是不知為何戰到了一處”

曹‘操’驚疑不定:“來人呐,隨我去瞧瞧”。

“喏!”

須臾,曹‘操’一鞭子‘抽’在馬‘臀’上,駿馬吃痛,當即揚起四蹄,一路狂奔。[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幾百步的距離轉瞬即至,曹‘操’的騎軍先行,步軍大部緊隨其後。

黑壓壓的騎軍仿佛席卷而來的怒‘潮’,馬蹄巨大的撞擊聲好像雷鳴一般,城‘門’口‘激’戰的雙方下意識地停止了廝殺。

“車騎將軍、兗州牧到!”

尚未近身,曹‘操’身邊的裨將便大喝出聲,頓時引得人人側目。

“前方是何方人馬,為何與守軍廝殺,領軍者姓甚名誰,快快報上名來”

臧霸示意鄉勇讓開道路,他打馬行到後陣,在距離曹‘操’不過數步遠的翻身下馬,“末將臧霸,奉詔運糧至此,本想入城休整,誰知道卻被縣尉所阻,言語間起了衝突,那裴基便揮軍攻打我部,還請使君明察秋毫。”

曹‘操’這時候也看清了臧霸的模樣,竟然還是故人,他揚起馬鞭,道:“奉詔討賊本是本份,可與守軍起了衝突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左右,給我拿下!”

臧霸的數千兵卒一陣躁動,雖說礙於曹‘操’的聲威,一時沒人敢於上前護衛,可隊列間還是傳來陣陣的拔刀出鞘聲。

臧霸連連揮手,製止了兵勇的動作,他回首對親將吩咐道:“看好人馬,不要讓人鑽了空子。”

說罷,臧霸邁步向前,束手就擒。

曹‘操’不置可否,不管誰是誰非,單是臧霸的這番膽‘色’就隻得稱讚,他把馬鞭一指,又向城‘門’口喝道:“去把澠池縣尉給我拿下!”

裴基一陣掙紮,“我是河東裴氏子弟,你們捆我作甚?”

“沒卵/子的貨,還他娘的裴氏子弟,使君要見你”,曹‘操’的兵丁根本不買裴氏的賬。

裴基一路掙紮著被帶到了曹‘操’麵前。

紅腫的麵頰、散‘亂’的發髻、褶皺的官袍,觸目的種種讓曹‘操’對裴基的印象差到了基礎,他道:“把這二人一道捆了,待會兒我要好生審問。”

“喏!”

裴基大驚失‘色’,他叫嚷起來:“使君,此時錯不在我,我可是河東裴氏子弟呀。”

曹‘操’冷眼旁觀。

裴基還想再呼喊幾聲,可曹‘操’已經沒有了耐心,他領著人馬大步往城中走去。

澠池令林豐這時候也擠了過來,“下官林豐見過大總管!”

曹‘操’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唔?你這廝就是縣令?得虧青州軍沒有趁隙攻城,不然某家第一個取了你的腦袋。”

“下官知錯了”

曹‘操’置若罔聞,他自顧自地下了道軍令:“來人呐,將剛才參與爭鬥的兩方人馬都給我抓起來,今日的事情我要問個明白。”

“喏!”

入城之後,曹‘操’喚來三方人馬,依次詢問之後,他果斷下令免去了裴基縣尉的職位,而臧霸也沒討得好處,作為護糧軍,原本他的職責便是將糧秣平安送達,可是,此番曹‘操’卻又給他加了一項命令,讓他上陣廝殺。

臧霸投降曹丕雖然有些日子了,可是,兗州久無戰事,臧霸從未上陣與青州軍廝殺過。

曹‘操’何其多疑?

如果臧霸一直待在陳留也就罷了,曹‘操’找不到試探的機會,隻能將疑問藏在心頭,可是,這一次臧霸押運糧秣,對於曹‘操’完全是送上‘門’的菜。

這時候再不去試試成‘色’,還要等到什麽時候?。

臧霸聞聽之後並不慌‘亂’,隻要能在函穀關多待一些時日,他便有把握把水攪渾!

半個時辰之後,臧霸與曹‘操’一行,順利抵達函穀關。

曹‘操’的出現振奮了軍心士氣,青州軍重兵圍城,守軍壓力極大,如今,曹‘操’不顧安危,親抵前線,當即給軍卒匯入了一記強心劑。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守關的軍卒等來了期盼依舊的酒‘肉’,冬天的夜晚,軍卒們需要酒水來暖暖身子……

翌日,田楷又來罵戰,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曹‘操’‘陰’沉著臉,道:“臧霸,可敢出城一戰?”

臧霸別無選擇,“有何不敢,末將請出關口,與敵一戰”。

曹‘操’微微頜首,“好,我在城頭為你壓陣”。

“多謝使君!”

說罷,臧霸引軍出城。

田楷正與趙雲商量戰事,這時候,臧霸便到了陣前,“誰敢與我一戰?”

“臧宣高?”趙雲怎麽也沒想到臧霸竟然出現在了這裏。

“我去會會他!”

田楷心中有數,臧霸此番出現的蹊蹺,如果能夠近前商議,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各通名姓之後,田楷與臧霸戰作一團。

臧霸假降曹‘操’,這是軍中機密,田楷也是最近才知道。

雙方甫一接觸,臧霸便痛下殺手,田楷險些緩不過勁來。

幸好,田楷手底下也有幾把刷子,這才沒讓臧霸大占上風。

城頭,曹‘操’眯縫著眼,道“你們覺得臧霸是敵是友。”

“使君,臧霸招招狠辣,不像有留手的地方,末將認為,臧霸是真的降了”

曹‘操’不置可否:“臧霸若是可信,我便給他一個機會,田楷不是整日在城外邀戰嗎?今日便讓臧霸領軍會他一會!

“使君英明,此舉一舉兩得,饒不了惡人,冤枉不到好人”

城下,臧霸與田楷已經在大呼酣戰,他們身後的兵馬早已經按捺不住,廝殺起來。

函穀關城牆高達六丈,護城河寬約二丈,水深一丈有餘,城內有甕城,城‘門’是萬斤巨石遮擋而成,這樣的防禦力僅次於長安、洛陽,是舉世罕見的要塞。

正因為函穀關地勢險要,曹‘操’才親自指引兵馬而來。

臧霸與田楷不分勝敗,護糧軍雖有死傷,卻也略有折損。

自始至終,臧霸都沒有‘露’出馬腳。

“叮叮叮”,曹‘操’終於鳴金收兵。

田楷不依不饒,卻也沒有輕易追擊。

在墊平護城河之前,貿然進城絕對是送死!

田楷緊緊攥著手中的布帛,適才那番廝殺,臧霸可是動了真格的。

幸好,臨行之前臧霸丟了件布帛過來,否則的話,田楷險些對臧霸起了疑心。

布帛在手,田楷心中一顫,臧霸在心中直言,他會找尋機會在城中放火,隻要輜重營火起,城外大軍便要伺機攻城,曹‘操’正在城中,機會隻有一次。

田楷將密信‘交’給趙雲。

須臾,趙雲看罷。

田楷遲疑起來:“子龍,依你之見,臧霸是真心助我嗎?”

趙雲“哈哈”一笑,道:“此事使君早有定語,臧霸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不必擔心”。

“這麽說來,這密信上的內容可信?”

趙雲微微頜首,“唯一疑‘惑’的就是臧霸如何避開曹‘操’!”。

“曹‘操’‘陰’險多疑,在他身邊滋事,隻怕難度極大呀”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破關而入的法子?”

田楷搖了搖頭,“我已經把所有的辦法想遍了,函穀關易守難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實在是沒有好辦法”。

“那就拭目以待吧,我覺得臧霸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田楷隻得頜首,“好,隻希望臧霸早日成事,使君在下邳正等著我們的捷報呢”。

趙雲深籲一口氣,他看著高大的關城,陷入了沉思。

城中,曹‘操’正與一杆心腹商議臧霸。

“諸位,臧霸可信嗎?”

“末將聽說臧霸與裴基、曹真都有矛盾,使君如果臧霸是‘奸’細,他應該小心行事才對,又怎麽會如此囂張跋扈?”

這正是曹‘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按理說,臧霸隻是個降將,應該小心做人,低調從事,可為啥他卻天不怕地不怕?

其中必有蹊蹺。

曹‘操’說道:“正是因為臧霸表現的太過反常,所以我才起了疑心”。

“使君,要不然讓臧霸的兵馬獨自一營,然後再在四周設下警哨,如此以來,臧霸有個風吹草動我們便可以第一時間掌握”

曹‘操’頜首:“這個主意不錯,隻是,千萬不要走漏了風聲,否則的話,後顧不堪設想!”

眾人尚未作答,曹真便氣喘籲籲地來到了,“叔父!”

“子丹,河穀姍姍來遲呀?”

曹真深吸一口氣,道:“叔父,末將清剿了一批賊人,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

曹‘操’戒心大起:“喔?河東還有賊人?”

“一幫蟊賊罷了,不值一提”

“哼,千裏之堤毀於蟻‘穴’,子丹,你可不要大意了!”

曹真正‘色’道:“叔父寬心,末將曉得”。

曹‘操’又問道:“我聽說你跟臧霸有過接觸,你覺得此人如何?”

“囂張跋扈,無法無天”

“有這麽過分嗎?”

“此人軍紀敗壞,貪婪無度,是個害群之馬”

曹‘操’猶疑起來:“你有證據?”

“末將清剿的流民曾與臧霸有過聯絡”

“喔?竟有此事?”

“叔父,臧霸降將出身,不得不防呀”

曹‘操’微微頜首,“好,我知道了”。

“那臧霸那裏?”

“我會派人盯著的”

“叔父,不如我去盯著?”

“算了吧,我已經有了人選”

曹真十分好奇:“誰?”

“賈詡”

曹真吸了口氣,嘀咕道:“這隻老狐狸”。

曹‘操’微微一笑,道:“如何?”

賈詡的厲害之處,眾人皆知,曹真不敢怠慢,急忙應道:“有賈軍師出馬,自然大功告成”。

“嗯,這幾日還是好生盯著吧,你也提高警惕”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