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圍殺

c_t;‘亂’軍滲透,大軍出擊,雙管齊下,合二為一,這便是曹‘操’定下的計策。-79xs-

不過,在李賢、太史慈的強力狙擊下,曹‘操’的大軍寸步難行。

如今,深入到青州的兗州軍麵臨滅頂之災。

沒了大軍接應,暴‘露’出來的兵馬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生死不能自主。

李賢的意思很明顯,殺光這些入侵者。

在城外盤桓了這麽些時日,附近能夠搜刮到的吃食都已經被流賊啃食幹淨了,若不是那一日攻破別院,從中搜出了數百石的糧食,兗州軍早已經餓死在荒郊野外。

沒有吃的,沒有禦寒的衣物,兗州軍心中的絕望之意一日勝過一日。

背後的青州軍是萬萬敵不過的,可難道就這麽漫無目的一直往前走過去?誰知道會有多少人凍死、餓死在路途當中?

唯一的活路,似乎隻有攻破城池,殺進去,搶他娘的!

聚集在城外的兗州軍數目有五千多人,這些家夥早已經憋了一肚子氣。

聽聞頭領終於下了決心要攻打郡城,兗州軍不但不害怕,反而興奮地嚎叫起來。

半個多月的風餐‘露’宿,足夠把一個正常的人‘逼’的心‘性’殘忍。

再者,能夠跟隨曹仁出征青州,大肆劫掠的兗州軍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

大不了是一個死字罷了,倘若能夠活下來,攻入城中,那便有吃不盡‘肉’食,喝不光的酒‘肉’,睡不完的‘女’人,想想就美的很。

沒有“咚咚”的戰鼓聲,沒有壓陣監視的軍法隊,甚至連後備隊都沒有。

兗州軍在草草地準備了幾十架雲梯之後便幹嚎著往前衝去。

簡陋的衣衫、各式各樣的武器、蹣跚的腳步,看上去流寇似乎已經成了強弩之末。

然而,城頭的守軍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示警的金戈之聲響徹全城,郡守臉‘色’‘陰’沉,他沒想到無路可走之下流寇真的開始攻城了。

雖說早已經有了幾分心理預期,可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還是覺得心驚‘肉’跳。

守軍隻有一千二百人,若是沒有其他的力量協助守城,能否抵住兗州軍的侵襲都是個問題。

幸好,幸好兗州軍的三萬大軍全被擋住了,否則的話,危害不言而喻。

危急之下,郡守顧不得其他,當即下達了一條全民總動員令:“傳令,城內十六歲以上適齡青壯務必要在半個時辰之內於郡守府前集結,違令者,以通匪罪論處!”

郡守府的佐吏不敢多言,隻是應“喏”。

“長史謝東何在?”

“下官在!”

“你持我手令,速去府庫,把所有的軍械運到郡守府外”

謝東知道生死存亡在此一舉,當下不敢怠慢,也是頜首應諾。

匆匆下了兩條命令,郡守又把自己的族侄喚到跟前。

“興兒,局勢險峻,是走是留你可以自己選擇!”

“孩兒願意留下!”

周興敏感地察覺到這可能是自己僅有的一次機會,一旦錯過了,日後便隻能留在族中‘混’吃等死,做個傳宗接代的造人機器了。

周興還很年輕,他羨慕方雲顯赫的地位,往日裏也曾埋怨過自家叔父不給自己出頭的機會,現在抉擇的機會來了,周興哪裏甘心就此放過?

周通眯縫的雙眼微微乍起,他又問了一遍:“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由不得半點唐突,你考慮仔細了,莫要後悔reads;!”

周興咬緊牙關,狠狠地頜首應道:“叔父,侄兒絕不後悔!”

周通歎了口氣,道:“也罷,既是如此那你便留下吧,半個時辰之後,城內青壯聚集,你便整編人馬,充當後援吧,記住,你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收斂隊伍,若是誤了時辰,讓賊軍入城,你我叔侄二人便隻有死路一條了。”

周興頜首,道:“侄兒省得。”

“那便好,去準備吧”

“喏!”

城下,流寇如若蝗蟲一般席卷而來,他們搬著雲梯,扛著巨大的木樁,嗷嗷叫著往前衝去。

城上箭如雨下,可挽弓善‘射’的軍漢隻不過兩百來人,這麽多人‘射’出的箭枝沒能阻止瘋狂的流寇。

天寒地凍,彎弓的手指也微微有些僵硬了。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十步,流寇飛快地跨過護城河,他們沉重的腳步踏在河冰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守軍搬起巨大的滾木,幾人合力,一起推下了城頭。

咕嚕嚕滾落的圓木自高而下砸落在地,當場砸傷流寇五人,附近的流寇咒罵著,依舊攀起雲梯,試圖登上城牆,這時候,勁道猶存的滾木帶著慣‘性’往下翻滾著,流寇惡聲詛咒憤罵,可也不得不躲閃開來。

絕境之下,兗州軍卒迸出了凶猛的鬥誌,他們像不知道傷痛的野獸一般,誓要攻上城頭。

奉高承平已久,郡兵久疏戰陣,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悍不畏死的的流寇,一時之間,氣勇為之一奪,都是有了避讓的心思。

周通這時候及時趕到了,他帶著一幫官吏,從守卒身後走過,依稀可以聽到他歇斯底裏地叫喊:“曹軍隻不過是餓瘋了,隻要擋住他們的這一‘波’襲擊,這城池便保住了,你們的家人妻‘女’,米粟錢糧都可以得到保全,若是抵擋不住,讓賊寇入了城,這大好城池便會落入到那幫禽獸手中,你們當中的哪一個也別想逃脫reads;!”

似乎為了增強士卒的信心,周通又叫道:“一個時辰,隻要抵過一個時辰,就有源源不斷地的鄉民趕來助拳,此役若是大勝,事後每人重賞三百錢!”

對於一向吝嗇的郡守來說,每人三百錢已經讓他心痛不已了。

恩威並施,多種手段並處,周通才堪堪鼓舞起士氣,讓守軍有膽一戰。

城下,賊軍依舊攻勢迅猛。

進攻之前,所有的流寇都飽餐了一頓,他們抹幹嘴角,揮舞著手中鏽跡斑斑的武器,嚎叫著往前衝殺。

糧食已經全部吃光了,賊寇當中也有人知道破釜沉舟的典故,他們把所以暗藏的糧食分發殆盡,為的就是讓流寇斷絕後路,生出必死的殺心。

隻有殺入城,才能活下去!

寒風從耳畔呼嘯而過,箭矢落在腳下,流寇卻隻是輕蔑地啐了一口,依舊往前疾行。

殺,殺上城頭,殺盡郡兵!

五千多名流寇前仆後繼,像不知疲倦不知傷痛的飛蛾,誓要撲入到噬命的火焰之中。

兗州軍並不傻,如果有選擇,他們絕不會像現在這般傻乎乎的攻城拔寨,可是,等了這麽久,說好的大軍一直沒有動向。

為了活下去,兗州軍隻能冒險。

強攻城池,成功率極低,可是,那又怎樣?

寒冬已經來臨,在荒郊野外的話,有幾個人可以熬下去?

殺,殺,殺!

兗州軍用生命在呐喊。

太史慈的兵馬這時候剛剛來到奉高城外三十裏的地方,哨探的騎軍已經來報,說流寇已經開始攻城,城下‘激’戰正酣。

是急速馳援,還是讓士卒休整體力,然後再一鼓作氣擊殺氣勢衰竭的流寇?

自然是後者,臨行之前,太史慈已經再三提醒過,城中的守軍不至於毫無防備,隻要他們堅守兩個時辰,青州軍會給他們必要的援助。

兩個時辰,足夠大軍抵達了。

寒風如刀,即便日頭高掛也難以驅散那股彌漫全城的寒意。

然而,真正的寒冷卻是來自城下兗州軍的攻擊。

一個時辰之內,視若瘋狂的軍卒已經多次攻上城頭,若不是守軍及時反撲,說不定城池早已經易手了。

城下倒斃傷亡的流寇早已經過了千人之數,可活著的那些賊眾依舊悍不畏死地衝鋒陷陣。

城上的守軍早已經筋疲力盡,倘若流賊沒有攻上來還好,他們憑借城牆還能壯著膽子討些便宜,可一旦有流寇攀附入城,四下裏的守軍總會有刹那間的空檔,不敢及時圍殺。

將為兵之膽,郡兵沒有合適的將領,難以打出像樣的反襲戰。

郡守臉‘色’‘陰’沉,一個時辰,折損的守軍數目也有了三百之數,再這樣下去的話,如果援軍不至,即便鄉民助拳,隻怕也難以抵擋流寇的侵襲。

援兵,這郡內唯一可以指望的援兵唯有太史慈的青州軍。

可是,太史慈會及時趕到嗎?

半旬之前,太史慈要求郡守嚴加防範,那時候,郡守並沒有當回事,現在,他終於有些後悔。

城內,各大豪族匯聚一處,對於官軍能否及時來援,他們也不敢妄下結論,為了保住身家‘性’命,確保巨額的財產不出紕漏,他們決定派遣家丁入城駐守。

除卻守護宅院的兵丁,每家願意出丁二百人,這些家丁平日裏都是吃香的喝辣的,不但身體強壯,連用的武器也是一等一的‘精’良。

月旬的滲透,兗州軍早已經變成了流寇,他們燒殺劫掠,無惡不作。

毫不客氣地說,這些兵馬出‘色’完成了曹‘操’‘交’給他們的任務。

此時,越來越多的軍卒殺上城牆,他們殺散了附近的守軍,占據了一塊三丈多寬的據點,幾個呼吸的功夫過去,便又有五名流寇躍上城頭。

如果不能及時將其剿滅,一旦流寇站穩腳跟,城下密密麻麻的賊眾就會源源不斷地攀附上來,那樣的話,怯於短兵‘交’鋒的守軍又拿什麽來抵擋?

“殺賊!”

好在危急,周興領著人馬趕到了。

當先衝出的是各大豪族的家丁。

流寇凶殘暴虐,城池落入他們手中,誰都沒好下場。

借助這股生力軍的援助,守軍艱難地將流寇趕下城頭。

然而,城下的流寇依舊沒有死心。

城頭的滾木擂石、沸水熬油早已經用光了。

趁著守軍無力壓製的時機,流寇再度發起了凶狠的攻擊。

一時之間,城牆四處告急,勢若危卵。

無奈之下,周通隻好強令拆除城牆一裏之內的民房建築,用拆出來的木材和石頭作為投擲的武器,借以殺傷流寇。

城下,幾個流寇的頭目麵‘色’沉重,廝殺了一個時辰,賊眾們的體力消耗巨大,如果一刻鍾之內再拿不下城頭的話,這場亡命搏殺就等於失敗了。

無需多說,失敗即死。

“沒什麽多說的了,弟兄們,咱們也殺他娘的吧!”

“殺!”

賊寇頭目走投無路,相繼踏上了衝陣的行列。

眼見自家的頭目也上了戰陣,賊寇士氣為之一振。

周興渾身浴血,他手中的一杆鐵槍上下翻飛,很是挑飛刺傷了幾名賊寇,然而,今日裏的賊寇太過悍勇,隻要傷不至死,他們都會慘笑著試圖與守軍同歸於盡。

“邪‘門’,太過邪‘門’了,難道這些賊寇都瘋了不成?”周興畢竟太過年輕,他隻是仗著心中的那股傲氣在與賊廝殺,可當賊寇表現出亡命嗜血的勁頭過後,周興又有些後怕了……

後續湧上城頭的多是些沒上過戰場的鄉民、家丁,讓他們呐喊助威的話可能綽綽有餘,然而,若讓他們與流寇麵對麵的廝殺,這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流寇殺人如麻,一旦躍上城頭,往往就是狼入羊群的局麵。

形勢對守軍極為不力,周通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破敵之策。

為什麽那李賢李使君剿起匪來好像順風順水,極為簡單,而到了掖縣,守個城就變得這麽艱難了?

“咚咚咚”,戰鼓響,從視野的盡頭,一隊隊身穿紅襖的軍卒出現了。

迎風招展的漢字大旗引得城頭歡聲雷動。

來了,援軍終於來了!

周通鬆了口氣,這一刻,他隻覺得渾身上下疲憊不堪,好像連動一根手指都會累的慌。

賊寇慌了,青州軍來了,本以為可以趁著這夥殺神未至的當口兒攻下郡城,飽食一頓,可沒想到他們還是來了。

半個多月的時間,流寇們像耗子一樣被青州軍驅趕著來到了奉高。

途中,流寇也曾發起亡命的反抗,可卻無一人成功。

欺負郡兵鄉民,流寇得心應手,可是麵對青州軍他們真的提不起半點廝殺的勇氣。

怪隻怪青州軍太過強悍了。

許褚、徐晃、曹仁三人何等的意氣風發?他們三人攜大勝之勢,意圖直入青州,可是差不多三萬人的大軍,最終卻奈何不得一個四千人的方陣,最後更是被打的大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