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爭功
陶謙的眼光很敏銳,一眼便發現了趙雲的不凡,眼光隨即便轉到了曹操身上,對於之前曹操的姿態,這才看了明白。
仿佛是感應到了陶謙的目光,後者霍然轉過頭,在看見是陶謙之後,頷首微微一笑,又旋即分開,不過在兩人心頭,皆掠過一絲了然。
轉回目光的曹操,雙眼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看向趙雲的目光中顯露出一抹炙熱,隻是很快,就被他遮掩了下去。
“砰。”城頭上,就在眾人一失神間,將黃忠的三支箭蕩開的箭枝,已經迅速的向著黃忠飛了過來,黃忠驚覺間,隻來得及向右一避,箭枝已狠狠的紮在了他的左臂上,手中的強攻再也拿捏不住,砰地一聲墜落地麵。
“別拔。”黃忠吃痛,伸手就要將胳膊上的箭拔出來,董卓見了連忙阻止:“仲康,速速讓人帶漢升回去,將軍中最好的醫者喚來醫治,無論如何,不能留下病根。”
“主公。”黃忠臉上,滿是羞愧,董卓他們失神,是兩人的箭技讓他們心神馳蕩,而黃忠卻萬萬不該,還是他先前小覷了趙雲,以致一手絕技在被其擋下時,黃忠心中頓時充滿了不可思議,也正是這瞬間的失神,讓他再次受傷了。
“無妨,好生休養,此戰非是一時半刻可以結束的,養好傷,少不了你的仗打。”強壓下心中的沉重,董卓臉上笑的有些難看,對著黃忠勸慰道。
黃忠還想再說什麽,許褚已揮手帶人近前,不由分說的扶著黃忠走了,隻留下一路的鮮血,滴滴淌落。
一直望著黃忠的身形消失,董卓才麵色沉重的回過身望向城外,卻愕然發現,城下的袁紹等人,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蜂擁退了。
“發生了什麽事?”董卓轉頭,對著不遠處的士卒問道。
“呃……回……回主公,城下那賊人剛剛從馬匹上墜落地麵,被後麵的同夥搶了跑了。”士卒沒想到董卓竟然會跟自己說話,頓時激動不已,忙將自己剛才看到的情形向董卓說了出來。
“墜馬了?”董卓心頭頓時有些恍然,這個時候的趙雲,無論是氣力還是武技,都還沒有達到巔峰,與黃忠相比,終究是差了一些,剛才那一箭,想必是集中了他全部的精氣神而射出的絕世一擊,不然的話,黃忠這次受傷,也太冤枉了一些了,想到這裏,董卓心頭登時鬆了一口氣。
“好了,李封,讓人吩咐下去,三日之內罷戰,無論敵人如何挑釁,也不許任何人出城。”一場遭遇,竟然以一個鬧劇結束,董卓心中的膩歪可見一般,不過想到自己氣的袁紹吐血,董卓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沾沾自喜,隻是再一想到黃忠再次受傷,這麽一點喜悅,登時就不知道被拋到了哪裏,對著李封命令完,大步下城去了。
跟新鄭城下袁紹他們的遭遇不同,與袁紹一行的淒慘相比,道路難行的孫堅大軍卻要幸運了許多。
正所謂成也蕭何敗蕭何,此時孫堅正恨不得仰天大嘯敗也道路成也道路。
因為早有準備,大軍開始行動時,軍中尋到的導向足有十數人,皆是附近村中的獵戶,最開始的時候,孫堅大軍行軍的速度不算快,他所帶著的士卒雖然勇悍,卻畢竟都是些南方人,對山路的不熟悉,讓他們新軍異常艱難,孫堅無奈,隻能一麵丟下大部分的笨重器械,一麵派人回後方催促糧草。
一日十數裏的行程,讓孫堅步履維艱。
“什麽江東猛虎,依我看來,就是一隻病貓罷了,真不知道大哥是怎麽想的,竟然不讓我帶兵出戰,不然也能搶些功勞回來不是?”後方城中,孫堅又一次派人趕來催糧的時候,鮑信之弟鮑忠對著身邊的幾個親信抱怨道。
鮑忠,字叔義,乃濟北相鮑信之弟。說起鮑氏一門,也算是一個悲劇了,先是鮑信為怕孫堅搶頭功,暗派其弟鮑忠出戰,後鮑忠為華雄所斬,之後董卓焚燒洛陽時,鮑信等人隨曹操進兵滎陽汴水,為董卓部將徐榮擊敗,鮑韜戰死,而鮑信更是在一年之後的討伐黃巾之戰時,其又為救曹操,被敵人斬殺,鮑氏一門幾乎斷絕。
而如今這一世,鮑信在洛陽時,因為董卓的一再忍讓,給袁紹留下一個好欺的錯覺,以至於在鮑信向他建議武力將董卓趕出洛陽的時候,卻被袁紹狠狠地奚落了一頓,最後隻能他自己倉皇逃離洛陽。
之後曹操又因緣際會之下,跑回了濟南,濟南、濟北相毗鄰,因此鮑忠與曹操走的要更近些,也許是近朱者赤的緣故,戰起後,鮑信並沒有如同曆史上那樣派遣自己的弟弟帶兵出戰,反而在他本人帶著帳下士卒隨大軍離開時,仔細的叮囑鮑忠謹守城池,萬不可出城對戰。
隻是,一個人的心思,即便是他的親弟,又豈是他所能夠揣測的?
鮑忠的抱怨,讓跟在他身邊的幾個親信眼珠一亮,他們本就都不是什麽安生的主,這幾日留守城池,早已磨光了他們的心思,此時鮑忠一開頭,幾人頓時再也忍耐不住了,其中一人四下看了幾下後,在鮑忠耳邊輕聲低低道:“如今主公未在,少爺若是覺得無聊,我等不妨帶些人出城,咱們可以以進山狩獵為籍口,急行軍趕去滎陽,突襲之下定然能夠一戰而勝,等那孫堅到時,能做的也隻有跟少爺道賀了。”
士卒皆是鮑信的人,不過他們這幾個算是鮑忠的近臣了,隻是鮑忠畢竟早鮑信麾下任職,是以他們在稱呼上,隻能取巧用了少爺來稱呼鮑忠,如此記不得罪鮑信,又討好了鮑忠,可謂是一舉兩得。
“可是大哥已囑咐我,不讓我帶兵出戰,等到這仗打勝了,我又怎麽給大哥交代?”鮑忠有些意動,不過更多的還是遲疑。
“這個就是少爺當局者迷了。”又一人忽然開口,神色鬼祟的四下探望,一副生怕被他人知道的模樣。
“哦?怎麽說?”鮑忠不以杵,反而更添了興趣,很配合的隨口問道。
“主公不讓少爺出戰,所謂的不過是擔憂少爺的安危,若是此戰少爺得了頭功,隻怕主公高興還來不及,哪裏還舍得責罰少爺?”聽了這人的話,鮑忠登時覺得眼前一亮,心中已然開始嘀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