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複仇

(對不起諸位書友,感冒加出差,導致斷更了許久)

夕陽西下,江麵上到處飄蕩著戰艦的殘骸、浮屍和衣甲,在如血的殘陽的照射下,整個江麵一片通紅,如血如火。△頂點小說,..o

這一戰,雙方損失極為慘重。

漢軍失去了百艘戰艦,死傷近萬名將士,折損連弩、弩車等神兵利器無數。

江東軍戰毀戰艦一百五十艘,兩艘樓船重創,士兵戰死近兩萬,主帥孫堅戰死,徹底失去了對江南的控製權。

樊口港岸的旱寨,早已被張郃的五萬大軍所占領。

岸上岸下的歡呼聲如雷。

荊州境內的長江南北兩岸,已全部屬於漢軍。荊州全境收複,指日可待。

劉協站在旗艦的甲板上,望著尚彌漫著硝煙的江麵,一縷輕鬆和自豪的感覺湧上心頭。

長江天塹,終於在他腳下成為通途。

這一刻,他終於超越了那個三國第一諸侯。

……

江夏郡鄂縣地界官道,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馬蹄聲,喧囂而來,遠遠卷起一片煙塵。

隻見上百匹駿馬奔馳而來,人人披甲執刀,背負長弓,個個如狼似虎,極其彪悍。當先一人,虎背熊腰,手執一柄漆黑的長刀,滿臉狠勇之色,正是江東虎將周泰。

在他們身後的一杆“孫”字大旗在塵土中飛揚。大旗之後,車輪轆轆,十餘輛馬車緊跟其後。再往後又是數百騎斷後。

樊口大戰前,孫策自知吉凶難測。於是便令心腹將領周泰率數百精騎護送家眷沿旱路奔往江東。

數百人的隊伍一路迤邐而行,終因馬車之中多是女眷。禁不住劇烈的顛簸,所以行走速度並不快。

背後突然響起一陣急劇的馬蹄聲,塵頭大起。

“有敵來襲!”有人喊道。

“保護諸位夫人!”

周泰一聲爆喝,揮刀躍馬,率領上百騎回頭奔來,擋在眾軍之前,嚴陣以待,如臨大敵。

來軍越來越近,飄揚在風中的大旗雖然歪歪斜斜。卻也能隱隱約約看得出一個“孫”字。

“是我們的軍隊。”周泰收起了長刀,憂喜參半。

“周將軍,諸位夫人……”

一騎當先飛奔而來,衝到周泰麵前,突然勒馬急停,然後翻身落馬,滾落在塵埃之中,趴在地上大哭。

周泰見是江東部將朱治,急忙也翻身下馬。急步上去扶起他,又驚又急的問道:“朱將軍,樊口戰況如何了,何事悲傷?”

朱治隻是一個勁的大哭。許久才道:“我軍在樊口大敗,損失慘重,孫將軍他……他……”

朱治語不成聲。繼續大哭。這時背後的部眾們也趕了上來,紛紛跟著大哭。

“哭哭啼啼成何體統。發生何事?孫將軍如何了?”

一聲威嚴的女音傳來,眾人不禁一震。齊齊停住了哭聲。

隻見一名中年美婦,在幾名美貌如花的女子的簇擁下,自馬車旁緩緩走來,滿臉不怒自威的神色,正是吳老夫人(後稱吳國太)和大喬、小喬以及孫尚香。

朱治急忙向前見禮:“老夫人……我軍樊口大敗,孫將軍……孫將軍……戰……死……”

“什麽?”周泰一聲虎吼,揪著他的衣甲將他提了起來。

背後的吳老夫人一個踉蹌,全身發軟,就要摔倒,身旁的諸女急忙將她扶住。

刹那間,江東將士和孫家女眷哭倒一片,天地之間一片愁雲慘霧。

哭了許久,吳老夫人突然一聲喝道:“我兒伯符已去,江南不保,但我孫家還有仲謀在,還有江東基業,諸位如果還念我兒伯符的情分,當即刻奔往江東,輔助我兒仲謀。”

眾人立即收住哭聲,齊齊恭聲道:“謹遵老夫人之令。”

周泰轉身對著眾軍士吼道:“全體肅立!”

眾將士立即齊齊肅立。

周泰一把將兜鏊摘了下來,對著北麵的江水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眾將士紛紛摘下頭冠,嘩啦啦的跟在他身後跪下拜了三拜。

大喬也抱著兒子孫紹對著江麵拜了幾拜,泣不成聲,許久才被小喬拉了起來。

護衛隊伍繼續前行,突然有人驚叫道:“大小姐不見!”

一直陪伴在吳老夫人身旁的孫尚香,突然不見了蹤影。

吳老夫人一跺腳哭道:“這強丫頭,一定是找漢帝報仇去了……”

……

湘水江畔,江風獵獵,波濤滾滾,水霧茫茫。

上百人齊齊整整的跪倒在江邊的河灘上,人人頭纏白布,身著白衣,滿臉哀戚。

跪在最前麵的一人,滿臉的憔悴,怔怔的望著江麵出神,滿臉的淚珠和痛楚,正是徐盛。

他自從十五歲前跟了孫策,如今已十年之久,征江東、戰荊北,十年來為主公赴湯蹈火,從未有辭。而主公也將他視為心腹之將,且將最隱秘的間諜組織“潛蛟”都交給他掌管,足見信任。

想到不過一日之間,主公就與他陰陽兩隔,對他來說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六神無主,痛不欲生。

良久,他才回過頭來對身後的部眾朗聲道:“我等‘潛蛟’,既為主公而生,當為主公而死。從即刻起,‘潛蛟’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誅殺偽帝,為主公報仇,不死不休!”

江麵上響起一陣整齊而悲壯的聲音。

“誅殺偽帝,為主公報仇,不死不休!”

“誅殺偽帝,為主公報仇,不死不休!”

“誅殺偽帝,為主公報仇,不死不休!”

……

呼喝聲罷。徐盛騰身而起,沉聲對身邊的副將道:“如今我軍主力已撤往江東。不但長沙城保不住,整個江南都即將落入偽帝之手。我知偽帝與拙妹曾經結義。故必往衡山尋拙妹,我等當奔往衡山,伏殺偽帝,為主公報仇。”

這名副將原本是長江之上有名的水賊,綽號“金鯉”,聽到徐盛的計策,連聲稱好。

一行人齊齊縱身跨上停在江畔的馬匹,策馬離開湘江邊,滾滾奔往衡山所在的酃縣而去。

公元202年春。孫策之弟孫權在江東吳郡稱王,國號為吳,國都定在吳縣,公然自立,史稱東吳。

拜周瑜為大將軍,永寧侯;拜張昭為司徒,拜魯肅為太尉,拜張紘為司空;甘寧、太史慈周泰、淩統、黃蓋、丁奉、蔣欽、潘璋等人均拜將封侯,獨獨徐盛不知去向。暫未封拜。

在孫策與漢軍大戰的時候,孫權在張昭等人的輔佐之下,將江東數郡治理得整整有條,在江南的江東軍撤回之後。孫權一邊整理孫策舊部,一邊招兵買馬壯大實力,很快就擁兵二十萬。戰將數百,盛極一時。

而揚州刺史劉繇節節敗退。偏隅九江一郡之地,日夜膽戰心驚。隨時準備撤往豫州。

同時漢帝劉協率大軍自長江南岸而下,直奔長沙郡,長沙守軍獻城投降,漢軍進入長沙城。

劉協進入長沙城之後,將一應事務全部交給龐統等人打理,自己卻率著飛龍衛和修羅騎暢遊長沙城及城郊山水。

嶽麓山上,春意盎然,可惜那個千年書院尚未建立。

橘子洲頭,湘水江畔,他迎著獵獵江風,忍不住豪氣大發,高歌道:“獨立寒春,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

他搖了搖頭,終究未敢剽竊那位偉人的詩句,停住了聲音,惹得身後的諸將和侍衛們詫異不已。

抬頭望去,千百年後他就讀的那些大學之地,盡是一片莽莽的叢林。當年來自鄉下的他,在此地卑微的求學,遇到心愛的女神也不敢表白,情書寫了幾遍也不敢寄出。卻想不到今日卻回到千百年前,以帝王之身來此巡視,一切頓覺恍然如夢。

感慨唏噓了許久,回過頭來,卻見身邊的張郃也在蹙眉沉思,眼中望著湘水之南而出神。

他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此處離衡山,不過四百裏左右,隻需數日即可達到,四弟稍安勿躁。”

身後諸將會意的哈哈大笑,惹得張郃滿麵通紅,臉色與關羽有的一比。

劉協望著南麵也忍不住沉思起來了,因為他前世的家鄉也在衡陽,自當年畢業之後就再也未回過家鄉,想不到卻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回鄉。

……

荊南,衡山地界,一輛馬車在數十名家將家丁的簇擁下飛馳而來。

“衡山”兩字的石碑出現在眾人眼前,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一個家將向前看了看石碑,回頭奔向馬車,對著車簾裏恭聲道:“啟稟老爺,前麵就是衡山地界了,再過一日就可見到小姐和將軍了。”

車簾被掀開,一個微胖的中年人露出頭來,滿臉的富態和威嚴,雙目如炬的望了望石碑,dian了dian頭。

正要遮上車簾,突然又抬頭問那家將道:“我那孽子真在衡山腳下?”

那家將低聲道:“‘金鯉’當年承蒙老爺的救命之恩,而且此舉是為了保護將軍,理當不會欺騙老爺。”

車簾被緩緩閉上,一聲無奈的歎息聲響起:“這個孽子是個直腸子不會拐彎,不識時務,不知此一時彼一時也。倒是我那小女,看似一意孤行,想不到卻是生得一雙慧眼,我徐家注定富貴興旺。”

車輪繼續滾動,帶著一片煙塵往衡山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