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香消玉殞(初更求票)
“咣當!咣當!”
董卓砸碎了十二件精美的瓷器和陶器,砸爛了七張精製的木製家具,才一屁股坐在那張太師椅喘著粗氣。難得他居然沒砸這張椅子。
“豎子安敢如此,安敢如此!”董卓咬著牙恨恨的吼道。
李儒左右手各托著一個傳自西周的陶器,看著董卓停手了才緩緩放下。這兩個陶器都是價值幾千萬錢的寶貝,哪能說砸就砸了,要砸也隻能砸不值錢的東西啊。
李儒見到董卓稍微平靜了一下,才輕手輕腳的走到董卓身邊:“嶽父大人息怒,小昏君不過自尋死路,何不趁此……”
手裏比劃了一個橫切的姿勢。
“什麽?”董卓突然呆了一下,猛地回過神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豎子雖然無禮,老夫豈能傷他?此事休得再提!”
哼了一聲,又補上一句:“你須切記,誰敢傷他,老夫必殺之!”
李儒登時氣結,半天說不出話來。
董卓恨恨的說道:“陛下年方九歲,少不更事,必是有人慫恿。你給老夫查查何人經常與陛下走動。”
李儒剛才被他一噎,沒好氣的回答:“他一個小兒,成天價的在玉堂殿舞刀弄槍的,能有哪個大臣跟他走動?必是那班侍衛唆使。”
董卓一拍椅子的扶手:“必是如此,來日選一批精悍軍士,將那幫飛龍衛全部換下打入大牢。”
李儒臉上一喜:“小婿這就去辦!”
“慢!”腳剛挪窩,董卓又把他叫住。
歎了一口氣,搖搖頭,一副痛惜的樣子:“不行。他年紀太小,無依無靠,平時也就靠這幾個侍衛壯膽,若把他們全部換掉,他必然膽戰心驚,睡不安寢。飛龍衛不能動,不能動!”
李儒再也忍不住了,憤然一甩衣袖:“他不是源兒,他是漢室皇子劉協。嶽父大人存婦人之仁,當斷不斷,必成後患。
董卓搖搖頭:“老夫看到他就像看到源兒,甚是喜愛。他少不更事,受人唆使,隻須稍稍從旁教訓一下即可。”
“如何從旁教訓?”
“老夫聽聞他身邊有幾個宮女姿色還不錯。這事你讓李肅去辦。”
“……”
“陛下該沐浴更衣了。”秦雪和柳鈺瑩進來躬身請道。
劉協一直比較抵觸由宮女陪同一起沐浴。這兩個宮女又不守規矩,每次都把他扒個精光,而且隻穿貼身小衣陪浴,令劉協非常不習慣。
身體裏裝著的是一個三十歲的靈魂,對男女之事非常了解,身體卻是九歲尚未發育之軀。那種感覺跟一個深諳男女之事卻力不從心的八十歲老叟遇到**是同樣的感覺。
不過師父說了,洗個熱水澡再按摩全身,有利於血脈暢通,增強身體。所以隻能勉強為之。
寬廣的水池之中,熱氣騰騰,香氣襲人,上麵飄滿了玫瑰花瓣。
劉協閉著眼睛,任由秦雪在自己身上輕輕洗刷,柳鈺瑩在自己身上慢慢按揉。腦袋裏卻想著董卓荼毒生靈的恨事。
突然他感覺柳鈺瑩的胸脯總是有意無意的貼在自己身上,癢癢的,柔柔的,軟軟的。他猛地一下居然有種血脈賁張的感覺。
相比之下,秦雪一般都是盡量避開,偶爾一碰離開移開。不禁感到奇怪起來,自己才九歲之軀,這小宮女不會有什麽非分之想吧。
尷尬,真是尷尬!
“鈺瑩、雪兒,你們兩個年方幾何啊?”劉協突然問道。
“奴婢十六。”秦雪答道。
“奴婢……十五。”柳鈺瑩嬌聲答道。
“哦,待你們到了二十歲,就給你們找個年輕英俊的將軍給嫁了。哈哈!”劉協笑道。
柳鈺瑩臉色大變,急道:“奴婢誰也不嫁,願意終生伺候陛下。”
秦雪呆了一下,也道:“奴婢也一樣,終生伺候陛下。”
劉協哈哈笑道:“等到你們老了,就伺候不動朕了,還是早點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秦雪不以為意,吃吃的笑道:“陛下這是嫌棄我們姊妹倆呢。”
柳鈺瑩卻道:“即便老了,幫陛下鋪床疊被,端茶遞水還是行的。”
望著她滿眼的認真和堅定,劉協淩亂了。
周邊的宮女也全都嬉笑起來。
次日淩晨,劉協剛剛起床,正待叫秦雪和柳鈺瑩伺候自己洗漱,好去玉堂殿練武。
卻看到秦雪驚慌失色的跑進來,跪地哭道:“啟稟陛下,鈺瑩妹妹不見了。”
“什麽?”劉協從床上猛的跳了起來。
一個妙齡少女一夜之間不見了,難道這宮裏也會有**飛賊?
“集合飛龍衛全宮去找。通知虎賁營和所有宿衛,給朕仔細去搜索,將皇城挖地三尺也要把鈺瑩找到。活要見人,死……鈺瑩不會死的,誰敢害鈺瑩朕誅他九族!”劉協氣急敗壞、歇斯底裏的喊道。
眾人得令後,匆忙出去執行命令。
半個時辰過去了,天已大亮。仍然沒有一個侍衛回報,劉協在房內如坐針氈,急得團團轉。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王越才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找到沒有?”劉協急切的抓著他的手問。
王越搖搖頭,掏出一塊青銅腰牌。
虎賁郎的腰牌!
虎賁郎和羽林騎本都是皇帝的衛隊,一個步兵,一個騎兵。
“鈺瑩姑娘昨晚應是昨晚出去如廁時被人抓走,臣在茅廁邊撿到此塊腰牌。虎賁郎屬於虎賁中郎將李肅統管,又皆屬郎中令李儒掌管。如此鈺瑩姑娘的下落則很明顯了。”
“砰!”劉協飛起一腳將麵前的案幾踢到,拿起佩劍就往外跳了出去。
“陛下!”王越來不及勸阻,急忙喊著跟了出來。
未央宮金華殿前門。
李逸飛領著二十幾個飛龍衛正與一群虎賁郎對峙。
劉協瘋了一樣的衝了過來,王越緊緊跟在後麵。
“給朕讓開!”劉協厲聲喝道。
眾飛龍衛緩緩讓開一條路。
對麵赫然站著李儒。
手裏抱著衣衫不整全身是血的柳鈺瑩,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笑容。
劉協死死的望著柳鈺瑩的身體,隻見她全身淤青,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李——儒!”劉協沙啞著聲音叫道,兩眼布滿血絲,臉上已怒極而變形。
“臣在!”李儒躬身笑道,得意的獰笑。
“你——幹的——好事!你不怕遭——天——譴嗎?”劉協艱難的說道。
李儒陰陽怪氣的哈哈大笑:“哈哈!臣乃奉董丞相之命行事耳,董丞相功蓋當世,臨幸一小小宮女那是她的福分。誰知道這個小浪蹄子不識好歹,又抓又咬的,丞相隻好上演一番活色生香的霸王硬上弓的好戲。隻可惜丞相神力蓋世,而這小宮女弱不禁風,如此就成了此般光景。”
“你……你……”劉協指著他說不出話來,全身顫抖。
“陛下不會為了一小小宮女與而怪罪丞相,與丞相反目成仇吧?若然這樣,則龍椅不保啊,哈哈!”李儒見到劉協氣極的模樣,開心得像自己當了皇帝一樣。
“很——好!很——好!好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朕日後——必將——重重——賞你!”劉協怒極慘笑,雙眼充滿極度怨毒的神色。
飛龍衛們鏘鏘的拔出劍來,全部雙眼冒火的指著李儒。
“把劍收起!”
劉協突然一聲怒吼,走到李儒麵前。李儒被他氣勢所攝,不禁後退了一步。
“把她給我。”劉協厲聲道。
李儒驚疑之下,竟然自覺的將柳鈺瑩交給了劉協。
劉協輕輕的抱著柳鈺瑩,雙眼淚光迷蒙的盯著她那蒼白而姣好的臉龐,眼中流露出無盡的哀憐,許久才緩緩的轉過身來,一言不發的往寢殿走去。
眾飛龍衛將劍收回鞘內,跟在後麵。
“呀!”隻聽背後一陣怒吼。然後是兩聲慘叫。
眾人大驚,急忙回頭望去。
隻見一名虎賁郎倒在血泊中。其他的虎賁郎全部拿刀指著他。
李儒抱著受傷的手臂,滿臉蒼白的退在人群裏,雙眼充滿驚恐之色,剛才的神氣蕩然無存。
那受傷倒地的虎賁郎見劉協回過頭來,突然掙紮起來。
後麵幾名虎賁郎看他掙紮起來,以為他又要發難,又對著他猛砍了幾刀。
地上的虎賁郎口吐著鮮血,趴在地上笑道:“罪臣乃前日跟隨何先刺殺陛下的侍衛,蒙陛下不殺之恩,今日幸……得……報……”
說到後麵口中鮮血狂噴,已然說不出話來,慘烈至極。
劉協滿臉淚水的看著他,點了點頭。
這名英勇的虎賁郎才咧著滿口鮮血強笑了一下,雙眼慢慢閉上,歪倒在地。
劉協回過頭來,狠狠的閉上眼睛。
然後重重的吼了一聲:“走!”
柳鈺瑩靜靜的躺在床上。已經重新換上幹淨的衣服,身上的血跡也已經被擦幹。
“五髒都被大力震碎,老臣無能為力。”太醫搖了搖頭。
秦雪“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王越和李逸飛也都是滿臉淚光。
劉協一言不發,突然拔出佩劍架在太醫脖子上,冷冷的說道:“治好她,賞黃金百斤;治不好,殺無赦。”
太醫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哭道:“老臣實在無能為力,還請陛下饒命啊。臣有一顆續命參丹,隻可讓這位姑娘蘇醒片刻。五髒已碎,老臣回天乏術啊。”
王越於心不忍,無奈的搖搖頭勸道:“老賊下手太狠,怨不得太醫,就讓鈺瑩姑娘醒來說幾句話吧。”
劉協含淚不語,過了許久才說:“是朕太激動了,太醫請起。”
續命參丹果然有效,柳鈺瑩緩緩的睜開眼睛。劉協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
“陛下……”柳鈺瑩輕輕的叫道。
劉協淚流滿麵的走到她近前,抓住她的手,說不出話來。
“陛下不要哭,我隻是一個卑微的宮女而已,賤命本來就像草芥一樣。可惜不能伺候陛下到老了,不過也不用擔心陛下在奴婢二十歲時把奴婢嫁出去了。”柳鈺瑩微笑道。
劉協的眼淚猛的一下突然急湧而出,雙手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柳鈺瑩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擦著劉協臉頰上的淚珠,眼中充滿無限的愛憐,又輕輕的道:“陛下不要哭壞身子,陛下還有很多大事要做。以前陛下在奴婢眼裏隻是一個嬌貴的小皇子。自陛下從北邙山回來,奴婢便感覺陛下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陛下一定會成為一個超越秦皇漢武的大皇帝,好皇帝。”
說完,突然猛的咳嗽幾聲,吐出一口鮮血,艱難的說道:“可惜奴婢不能看到陛下誅滅董賊,一統天下的時候了。”
劉協再也忍不住了,咬牙切齒的嘶聲道:“若不殺董賊,朕誓不為人!”
柳鈺瑩又吐了一口鮮血,帶著滿嘴的血水笑道:“奴婢此生能得伺候陛下,又能死在……陛下麵前,奴……婢……很……開……”
“心”字尚未說出,頭便輕輕的垂了下來,香消玉殞。
ps:虎哥喝了一口水,噎了一下,嘴角帶著水珠笑道:“在下辛苦碼字博得大家鼠標一點,就已經很開心了,如果能得到幾張推薦票就更…開……”
“心”字尚未說出口,又噎了一下——碼了一上午的字,水都沒喝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