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縱論大局
甄府之行除了未退掉‘蟣子’大的媳婦以外,一切都還算圓滿。我不僅親自答謝了甄家給予的幫助,融洽了雙方的感情。最重要的是還得到了甄家的承諾:如果賈詡在署理冀州時財力出現困難,甄家會在財力上給予支援。同時,在我的邀請下,張氏還派甄宓的兩個年輕的族內叔叔出任了州府官員,協助賈詡和陳登處理冀州的軍務和政務。
當然,小丫頭兒甄宓聽到甄家另外派人協助陳登,她也就知道了自己在邯鄲的理政大業至此
結束了！因而，一直都是在撅著嘴生氣，直到張氏半真半假的答應她可以去徐州遊曆才破涕為笑。望著甄宓一臉的詭笑,我真有些懷疑母女倆是在一搭一檔的演戲?不過,有儼然冀州第一大族的甄家從中斡旋,冀州軍政也會很快的理順。
雖然軍政大事我均委托給了具體的屬下管理,我隻是在大方向上予以把握也就可以了；但我仍然還有很多的事需要親自去辦。比征戰時更加的讓人煩心和推不脫了,就是有些事根本就無法委托他人來做。這不,令我本來就頭痛的審配的勸服工作就又卡住了！
陳琳前來稟報:審配自住進府衙以來,無論誰去相勸,就是把嘴皮子都磨破了！其就象沒聽見一樣均是閉目不言。眼看著審配身體一天天的羸弱下來,神色也愈見憔悴,陳琳也就不得不向我稟報,希望我還會想出象勸服田豐一樣的奇招來解決這個難題。
惹得我不禁歎道:";一不可再！何來如此多的奇招啊？";我現在心裏確實沒有一點的底兒！象審配這樣的自負才學、而又性格內向、倔強如牛的文人,還真不能象對待武夫那樣的先晾著。武將性格大多比較開朗粗曠,即使是先關著,隻要用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就會想: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反而會養得體胖腰圓。而象審配這種性格內向的文士,這樣不言不說、不吃不喝,真會有可能把他憋出點兒毛病來？那就與初衷大大的相違背了！
不過，還是要死馬當成活馬醫、盡到自己的最大努力不是？考慮到象審配這樣性格內向的人都愛麵子,在場的人多會更加的難辦；我就把其他人都打發走了,隻讓郭嘉一個人去請審配,由我和郭嘉先試著以理相勸。
不過,在我的的記憶裏,鑒於原時空的審配寧可斬殺了妻子、兒女後自殺也不投降曹操的表現，我還真是沒有一點兒勸服他的把握！就謀略上來講,審配略遜於賈詡。但二人卻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了！除審配偏於沉穩、賈詡慣於弄險外,二人同樣的堅韌不屈、狠辣異常，認準一個目的就會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的一意孤行的絕不回頭。從這一點上看,兩人又仿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臉色蒼白的審配被郭嘉禮讓了進來,我忙站起身笑臉相迎,上前伸手要把他扶到座位上。審配麵無表情的甩了甩大袖要推開我,可能是由於身體虛弱,卻不由自主的腳下打了個踉蹌。我就就坡下驢的順手把他按在了座位上:";正南先生莫要太客氣了！";審配抬頭看了看我,嘴角扯動了兩下、翻了翻眼睛,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說實話,這樣左一個右一個、左一次右一次的勸完這個再勸那個。我也有些膩煩了！不過想到我是在挖別人的牆角,他們歸附後會發揮更大的作用、會加快結束亂世的進程,我的心態也就平和了許多。隨著我思緒的飄忽,場麵出現了顯得很尷尬的沉默。
這時,下人按照郭嘉的吩咐奉上了茶水。我擺了擺手讓下人出去後,望著坐在那裏低眉垂目的審配不由得笑道:";正南先生何必如此?非商自詡,先生何時聽說過陶商傷害過當世的才俊之士?如劉備、呂布、孫策等一時之雄,商無能收為己用尚助而遣之；如許子遠那等趨炎附勢、牙尖嘴利之徒商也隻是避而逐之。以先生之忠耿多謀,商敬之尚不及。何能相害?前次繩索相加乃是擔心先生一時想不開爾。商特向先生致歉!";說完,我站起來就抱拳一禮。
審配麵色微紅,不得不站起來聲音有些嘶啞的還禮道:";無敵侯不必如此。審配受之有愧！無敵侯之為人配素仰之！然臣不言主之過,審配隻能是心中戚戚而已，並非思及自身安危也。";
你還是對袁紹有想法呀!隻要你說話就好辦了！暗自思忖著的我點了點頭說到:";以商以往之所聞正南先生的為人,正南先生此言商深信之。然以商觀之,先生的秉性過於孤僻、執拗也！商今日就是為解先生心中的鬱結而來。先生可願聽商分說之?";已經坐回座位的審配不得不說道:";素傳無敵侯言辭犀利,審配願洗耳恭聽。";
我不由得笑道:";何言犀利?商以往隻不過是據理以爭爾。商有一問:先生可知陶商之誌否?";審配瞥了我一眼:";審配曾聽人傳無敵侯之豪言:欲匡扶帝室,還政予聖上。然天下非一人一姓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無敵侯無外乎欲榮登至尊而已。";
望著一本正經的審配,我不禁笑出了聲:";哈、哈、哈！被先生視為有德者,商甚感榮焉！然先生還是過於的輕看陶商矣!";已經被我勾起談興的審配不禁詫異的問到:";至尊之位乃人之極至。何言審配輕看?";
我看了一眼一直含笑坐在一旁宛如看景致的郭嘉接著說到:";此事說起來話就長了！如商一直視為兄友的奉孝先生亦未曾窺知全豹。商素敬先生之為人,稍待必為先生解說。商尚有一問望先生答之，先生可實言以教商。先生對天下之諸雄作何評?";郭嘉也很配合的點頭說到:";嘉並非阿諛諂媚之徒,然也僅知主公之能世無其匹、且誌向高遠,非世人所能窺也；嘉亦未能知之過詳。當局者迷,嘉亦想聽正南先生對世之諸雄的評價。";
審配很慎重的正容說到:";以審配一家之見得之：無敵侯之能當為諸雄之首,袁公與曹孟德次之；此乃持平之論也。";我搖了搖頭說到:";正南先生之言商不敢苟同也。袁本初其人商確不放在眼裏,然先生則過於看輕曹孟德矣！此人之能亦非常理可測,實乃一不世之梟雄也！如無商在,袁本初早晚必亦會喪於曹孟德之手。當今唯曹孟德堪稱商之對手,其餘碌碌皆不在商之話下也。當前商雖略占先機,亦不敢掉以輕心的時時自省爾。";
接下來審配卻回避了對袁紹的評價,想來他現在也不太看好靠祖輩餘蔭才創出偌大局麵的袁紹。但他仍帶有著疑惑的說到:";配曾就探馬所報細思無敵侯之布局,實乃是環環相扣、步步設局。並把呂布、孫策、劉備、劉表等這些一時之雄均納入局中,已經給曹孟德布下了一個偌大的紛爭迭起的亂局，無敵侯完全可以坐山觀虎鬥而坐收漁人之利。又何言曹孟德堪稱對手?";
我不忘恭維審配的大搖其頭說到:";先生真乃商的知己也!商確給曹操布了一個明知是局,卻又無可推脫、必須走下去的大大陷阱。但就是因為曹操此人之能不應由常理測知,商才如此之做。然區區呂布等豈是曹操的對手?先生當拭目以待！曹孟德必會很快解此亂局,進而與商一爭高下。不瞞先生說,解此局之法商已為其設想周全,而曹孟德也必如此行之。然商經半年征戰軍力疲憊、兼且鞭長莫及,已無力阻止也。商並不懼曹操之強悍,隻是感歎長此下去,我大漢的元氣盡喪。何時才能得以恢複啊？";
其實,我還有很多的未盡之言。比如原時空就是由於三國時期的天下紛爭,造成了漢民族的元氣大傷,從而演變成了百年後的五胡亂華。匈奴、鮮卑、羌、羯、氐、丁零、烏桓、吐穀渾等一群亂七八糟的草原民族橫行華夏、屠戮中原,先後建立了所謂的五胡十六國,中原大地的漢人被胡人殺戮得僅剩不足區區五百萬人口，漢人的朝廷也隻能是退居江南偏居於一隅。這些，隻是我無法盡情的表敘出來而已。
審配不由得好奇心大起的說到:";人言無敵侯智深如海！有些話審配本不當問。然智者當麵,配沉浮於天下大局半生,不知必食不甘味寢不能眠。無敵侯可否稍解配之惑也?";我又望了一眼同樣睜大了眼睛看著我的郭嘉說到:";無妨！先生欲知,商當不吝言說。然此事頗為詭異,商作一必將實現的假設。由奉孝就可為先生解說清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