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黎陽城破
這幾天下來,曹操所部損失了數千兵卒；而我不僅擒住了一員悍將,還俘虜了數千兵卒,把損失的部分補足還有餘。他嘴上沒說,其心裏肯定會不太舒服。為了不把關係搞得太僵,我就主動承擔了晚上襲城的任務,讓張繡統領一萬騎兵隨時準備,看到信號後先行入城；讓曹操的步卒隨後跟進。
這樣一來,曹操的歩卒位於騎兵之後,會減少很多損傷。由於騎兵尚需追敵,其歩卒還可以先行獲取戰利品。如果偷襲不成,曹操的歩卒也可以先行退還,避免過多的損傷。曹操略作推讓就派夏侯惇和樂進統領兩萬歩卒,跟隨在張繡之後進城。他還順勢恭維我到:";無敵侯以年過弱冠就已獲如此高的成就,還事事謀劃得縝密異常而無任何驕縱之心。實讓操感歎無敵之盛名不虛也!";我心裏暗說:你再恭維我也不會對你掉以輕心的!如果我能聽到曹操隨後回營同謀士們後的一番議論,我就真有可能會洋洋得意了！
曹操回到營帳,戲誌才、荀攸、劉曄三人正聚在一起議論著什麽。曹操進帳後問到:";各位先生議之何事?可否說與操聽聽?";荀攸接話道:";有勞主公動問,我等正在議論陶商此人。攸原隻聽過一些傳言,尚未深信。然今時所聞所見,令攸大感震驚。此人武堪比霸王項籍,智堪比留侯子房；兼且性情謙遜親和,極擅收攏人心；麾下文、武才智高絕者車載鬥量,均對其忠貞不二。以攸思之,此人思維縝密、步步設局、環環相扣、算無遺策，前日誘敵之時其數天未現,必是在預先布局也；今日夜半如取城不得,其必還有後招。此人之能已讓攸頓生無力之感！主公此後當盡力與之結好,切勿與之產生嫌怨。其人不可力敵也!";
曹操臉色紅白不定的變幻了多時之後,才緩緩的說到:";承如公達所言。操如何不知也?當年討董之時,操就曾同子聰預言:此子必然一飛衝天!";戲誌才連連點頭說到:";才亦知此子之能。然我等亦要輔助主公迅速壯大,才能使陶商心存顧忌而與之共存；此次討袁既乃絕佳之機會。我等當竭盡禪智為主公謀劃,以取更大之利。";
曹操點著頭看向近來一直相處不太融洽的劉曄問到:";子陽可有言以教操否?";劉曄說出來的話,卻讓曹操更加的心裏犯堵了！劉燁說到:";曄以為陶商聯我等伐袁,隻是想把事做得萬無一失而已。其以屯於宛城的周瑜之軍相威懾,我等根本不敢輕舉妄動；而陶商出青州,則能更快的功下鄴城。待與我等邯鄲分兵後,陶商必會兵出青州而夾擊鄴城,袁紹雖強亦不足以與之相抗。袁紹敗亡不遠矣!";
由始至終,曹操的三大高參就沒說過我會受挫,仿佛勝利對我來說隻是手到拈來而已。容易得很!如果我能聽到我被曹操和他的謀士們如此的推崇,我肯定會一蹦多高的大罵:他媽的不早說與我共存？早說我何必整日勞心費力的折騰,白白的把紈絝一世的機會給浪費了!以曹操的梟雄之心、霸主之魄,讓他仰別人的鼻息而存。他怎麽能心裏平衡?又咋能不犯堵呢?
淩晨十分,黎陽西城城頭火光晃動,城門緩緩開啟,護城河的吊橋轟然落下。早已把戰馬摘鈴銜枚、蹄裹氈布埋伏於裏外的張繡長槍一揮,率鐵騎旋風般卷進了城門。隨即,酣睡中的黎陽城就被喊殺聲、嚎叫聲、兵刃相碰聲所喚醒，緊隨鐵騎之後的夏侯惇和樂進率歩卒也馬上蜂湧入城。
經過一天的大戰,疲累困乏、還在睡夢中的守城袁軍兵將驟逢大變驚慌異常，衣衫不整的四處亂竄,兵找不著將、將尋不到兵的亂成了一團。鐵騎過後,哀鳴四起、屍橫遍地。加之隨後進城的歩卒的衝殺,黎陽城已經完全失控,根本組織不起來象樣的抵抗,大量的亂兵湧向了城外沒有敵軍的北門；而北門的守門兵卒則早已打開了北門,搶先逃之夭夭了！
府衙之內,一天征戰後又忙碌了半宿的郭圖和淳於瓊剛剛睡熟就被驚醒。畢竟是身為武將的淳於瓊,衣衫不整的綽槍躥到庭院中,對滿院子沒頭蒼蠅一樣亂喊亂叫的親兵喊:";快去扶出郭大人!備馬!備馬!......";親兵們慌亂的牽來了戰馬,而還在迷迷糊糊的郭圖也被兩個親兵架了出來,被手忙腳亂的扶上了戰馬。淳於瓊大喊著:";速向北門突圍!";隨後帶著幾十個親兵,保護著郭圖向北門殺去。
袁軍畢竟成軍多年,且不停的征戰,訓練還算有素。隨著淳於瓊的衝出,一路上不斷地有兵卒匯入行列之中。待淳於瓊當先開路衝到北門,後麵已經聚集了數千袁軍。淳於瓊回頭望了一眼四處是火光和喊殺聲的黎陽城,長歎了一聲縱馬衝出了城門。
天光大亮之後,我同曹操帶著眾謀士相攜入城。夏侯博前來交令,我向他詢問城裏的安排和張繡的去向。夏侯博說城內的徐州軍現在由太史慈主持,張繡早已率鐵騎出城追敵去了。我忙令典韋率驍騎營前去接應張繡,而經過晝夜征戰的夏侯博卻說:典將軍有護衛主公重責在身不可輕離，搶著要求率驍騎營出城去接應張繡；我勸他暫作歇息,夏侯博則說他不累,還有大戰幾十回合之力。我不好打擊屬下的積極性,就無奈答應讓他率驍騎營去接應張繡了。
曹操望著離去的、生龍活虎好象不知道累的夏侯博背影一臉羨慕的感歎:";操當年任司棣北部尉時,也是如此的精力充沛!";我不禁打趣似的說到:";夏侯將軍乃曹公的本家,曹公沒必要嫉妒自家小兄弟吧?";曹操驚奇問到:";無敵侯此言確否?";我笑道:";夏侯博乃開國大將夏侯嬰的後裔,祖居郯城。與曹公是否本家?";曹操點頭:";如此說來,確是一族無誤矣。來日當與之一續家譜。";
我故意氣他道:";難矣!其三代家貧,家譜早已流失。隻知夏侯嬰乃其祖先,其餘均不知也。";曹操驚異的問到:";如此寒門弟子,何以能得無敵侯之重用?";我大笑道:";何為寒門?何為世家?商隻知唯才是舉!曹公當知代商統帥諸洲之人亦乃一寒門弟子。何況一將耳?";曹操問道:";無敵侯說的可是潁上之徐庶、徐元直?";我沒正麵回答,隻是感歎道:";潁上多英才也!曹公的荀氏叔侄及戲誌子聰豈非也是潁上之人乎?";
不久,從南門進城的太史慈和先期進城的夏侯惇及樂進也先後來稟報黎陽城的戰況和接收情況。從三人的稟報中,就完全看出了徐州軍與曹軍的不同。張繡在進城後,完全執行了我的軍令,把一萬鐵騎分成數隊,分別由別將率領向全城擴散,清除殘敵、抓捕俘虜；而張繡則自率兩千鐵騎直接殺到了府衙。在得知淳於瓊保護著郭圖向北門的方向逃走後,張繡就又率軍追了出北門,銜尾追殺而去。
留在城內的鐵騎分別把抓捕到的俘虜交給隨後進城的太史慈率領的步軍看押後,就又開始四處的滅火和清除殘敵。據太史慈的統計,包括歩卒抓捕的俘虜,徐州軍共抓獲俘虜兩萬餘人,糧倉和軍械庫已派人看守。在這期間，太史慈還斬殺了數名搶劫民財的張繡麾下的西涼兵卒。而先期入城的兩萬曹軍,除夏侯惇和樂進親自率領的部分外,其餘的卻都放了羊！四處的放火並還入室搶劫民財。僅抓到了不到一萬的俘虜,卻哄搶了府庫、洗劫了部分的大戶。雖然夏侯惇和樂進說得比較隱晦,但仍讓在坐的人聽出了曹軍與徐州軍的差距。由於兩軍的各行其事、各幹各的,倒是沒發生我所擔心的相互鬥毆事件。
我望著神情尷尬的曹操極其屬下,還真不知道說些什麽。畢竟是各有統屬,不能無所顧忌的對曹軍品頭論足。憋了半天我隻好向夏侯惇和樂進身上推到:";元讓將軍和文謙將軍切記:將乃軍之膽！兵卒之誤,乃為將者之失也!商交淺言深,不好多言矣！";還不知曹操回去後會怎樣衝他們發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