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又見三英

張繡果然率殘部萬餘人投到了宛城,周瑜來信上講均是鐵騎。大敗之下再經長途跋涉的逃離,歩卒也跑不出來呀!周瑜已把其安置在宛城城外紮營,正在進行著休整。據周瑜講:張繡此人過於桀驁跋扈、很難駕馭,有著西涼將領的通病:叛逆心過重。因而,對張繡暫時隻可利用,不能過於的信重。周瑜為人高傲,當然會看不慣西涼將領普遍帶有的野性。而這種野性,在有‘北地槍王’之稱的年輕張繡身上,會表現得更為突出。因而,我在給周瑜的回信中,要求其當待之以誠,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多加防範就可以了。張繡目前還沒有其它的出路,不會馬上就產生其它的想法。

我也在考慮是否把張繡調到徐州?以免周瑜和張繡兩個性情高傲的人在攪一起會鬧得不可開交。對於張繡這樣的年輕人,還是比較易於馴服的。我有些齷齪的想:張繡叔侄的逆鱗鄒氏,不知同她這個侄兒搞沒搞出後代來?搞出來了會對父母怎樣稱呼?但我絕沒有曹操一樣的想法,家裏‘回眸一笑百媚生’的佳人還沒時間忙乎哪!那裏會再對一個半老徐娘有意?隻是偶然思及而已。

倒是韓暹和楊奉這兩個老油條讓我有些頭疼!據程昱講:二人總是在搞一些小動作,怨懟之言不斷。兩人被劉協封的職位極高,利用價值還不大,而楊奉還曾經與徐晃有一段香火之情,處理起來還要照顧徐晃的麵子。勿怪曹操見麵就想宰了他們!對公正強硬的程昱,我是絕對的信任。就交代程昱先同徐晃打好招呼,絕不要姑息遷就,不行就作斷然處置。

周瑜對今後的戰略看法與郭嘉大同小異,並放出出豪言:曹操是其嘴邊之肉,想啥時候吃、就可以啥時候吃。並建議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直搗許都,一舉拿下曹操。我懷疑郭嘉和周瑜是否把曹操看得過於簡單了?一代軍事奇才的曹操決不會如此的不堪!就特別對周瑜強調:絕不可輕舉妄動!萬一同曹操糾纏在一起經年難解,就會被袁紹等利用的為人作嫁衣了。另外,擅自攻打帝都,無論理由如何的充分,都會被視為叛逆。在我的記憶裏,袁紹現在對忠耿的沮授、田豐、審配等還是很器重的,其中的契機也瞞不過老謀深算的他們。

沮授、田豐、審配三人中,我最欣賞的是審配。其頗有老黃牛的潛質,任勞任怨的。而沮授和田豐雖然才華橫溢,但卻不知變通,過於高傲和執拗了的十分抗上;這也注定了二人原曆史的悲劇下場。審配一定要想辦法得到,這是一個放在那兒都讓人放心的人。而沮授和田豐,則要看他們的命運發展了。此事,隻有置於死地並以忠義相要挾,才能讓三人屈服;非一時可以解決,還是要等待機會。除了那位許子遠外,郭圖、逢紀、陳琳、辛評、辛毗等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尚未出頭的田豫、田疇、牽昭、鮮於輔、閻柔等也都是不可多得的良將。‘河北多豪傑’此言不虛也!

冀州還有一個揚名天下的遊擊隊長也讓我極思一會!那就是黑山的張燕。張燕原名褚飛燕,拜黃巾渠帥張牛角為義父之後,才改名的張燕。張牛角死後,自張燕以義子的身份統領黑山黃巾以來,給袁紹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他采取的戰略與遊擊戰的思想極其吻合,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不斷地騷擾袁紹;讓袁紹頭痛無比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原來的時空,張燕也是堅持到最後,才率十萬之眾投效的曹操,被曹操封為了列侯。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戰術讓張燕發揮得淋漓盡致,我真有些懷疑張燕和我是來自於同一個時空的。

鐵衛進來稟報:平原相劉備求見。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把這尊大神兒給忘了!劉備是公孫瓚向朝廷舉薦的平原相。他不是在幽州嗎?咋跑徐州來了?難道公孫瓚死了?還是不對。不會這麽快呀!那劉備咋先跑出來了?懷著滿腹的疑問,我把滿麵風塵的桃園三兄弟迎進了州衙,賈詡委派的信使也同劉備一起到來。我把劉備讓進大堂落座後,先瀏覽了一下賈詡的來信,見沒有需要馬上處理的急事,就把信揣了起來,抬首看向劉備三人。

其實,我對劉備原來的印象並不壞,甚至還好過曹操;對其堅韌的性格也很敬佩。但自他把田楷忽悠去了幽州,我就對其產生了排斥的心理;他等於折斷了我的一隻手呀!如果袁紹反應及時提前搶占青州,也就把我完全擋在了曹操身後,那我也就隻能是在一旁觀戰,坐等中原出現一個巨無霸了。

在劉備的思維裏也許是‘義’字當先,為朋友兩肋插刀;但也不排除為了爭名,而把別人也往火坑裏拉的可能。或者是想趁亂渾水摸魚,分一杯羹也未可知也?以他的眼光,應該能看出來公孫瓚根本不是袁紹的對手。否則,為啥他現在就跑出來了?為了所謂的‘義’字,自願陪著朋友往火坑裏跳會得到讚歎。但設法拉著別人一起陪著跳、或是想趁火打劫,那就隻能說是卑鄙了!

懷著複雜的心理,我含笑打量著兄弟三人。看得出三人最近確沒少遭罪!劉備富態的麵容已經不再,代之的是眼現血絲、兩腮凹陷、麵容黑瘦。張飛的虯髯象一團亂草,關羽紅臉泛著青灰。

我含笑問道:";玄德公與關、張二位將軍不是在伯珪將軍處嗎?何以來到徐州?不知伯珪將軍和田刺史近況如何?";

隨著我話的問完,東漢末年最佳的表演天才劉備,就眼含熱淚的開始了他的演繹大業:公孫瓚和田楷現在被袁紹的十萬大軍包圍在薊城已有數月。城中早已經斷糧月餘,城中的軍民能吃的都已吃盡了,百姓已經開始易子而食。公孫瓚數次派人出城求援均被擋回,無奈之下,其三兄弟趁夜冒死突圍,特來徐州搬取救兵;希望徐州能看在與田楷是盟友的麵子上,速發救兵往援。

說完之後,劉備已經淚如雨下、泣不成聲,高傲的關羽和張飛則麵帶愧色的看向他方。我陰沉著臉,看著劉備一言未發,確實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上千裏地。趕去黃花兒菜都涼了!你還不如說‘怕死才先跑出來’的還更能讓人相信。你不就是憑借關、張強橫的武力才保住了命而卻把‘傻帽兒’一個的田楷給陷在了裏麵了嗎?現在卻來貓哭耗子。還發救兵?這不是拿我也當傻子練嗎?

我不禁長歎了一聲:";唉......!可憐田刺史呀!......";搖了搖頭就再也沒往下說。

已經忍了半天的程昱開口說到:";玄德公不僅是把田大人陷於死地,這是還想把我徐州的千萬生靈拖入戰火呀!";暴躁的張飛瞪圓了眼睛馬上吼道:";豎子住口!不許侮辱我大哥的清譽!";淚飛如雨的劉備忙嘶啞著嗬斥著張飛:";三弟住口!不得無禮!";又回頭看向程昱:";先生此言何意?備安能如此的不堪?";我心裏暗歎道:還在作秀!枉作偽君子,還莫如象曹孟德一樣做個真小人呢!最低‘寧我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這句話能流傳千古。

程昱夷然不懼的直視著劉備說到:";昱不相信玄德公不知此去薊城有千裏之遙、而且還要經過袁紹屬地。我徐州軍即刻出發,既使一路無往而不勝,也要兩、三個月才能打到薊城;那時伯珪將軍和田大人早已就屍骨無存了!而我徐州最少要以十萬的軍力,才能橫穿冀州;少則無疑於飛蛾赴火。以此軍力入境,必將與袁紹發生曠時日久的征戰,也就必然把徐州拖入了綿綿無盡的戰火之中。不知玄德公和二位將軍認為程昱說的對否?";程昱可能是剛才挨罵來了氣,把關、張二人也捎帶上了。

關羽的紅臉已經紫得發青了!張飛的環眼瞪得溜圓、嘴巴大張,但就是瞠目結舌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感歎二人服理之餘,也極羨慕劉備能得二人相助。而劉備則仍嘶聲抗辯著:";備心急伯珪兄和田刺史的安危,思之以數千鐵騎晝夜兼程當能一搏;且也與兵法‘圍魏救趙’頗通也!";

程昱一時被劉備被氣得笑了:";嗬、嗬!且不說此數千鐵騎能否完全躲過袁紹的攔截。既使能趕到薊城,又能剩下多少戰力?又能有幾人存活?又何以衝破十萬大軍的防線?這無異於是拿數千鐵騎的生死,去搏一個不存在的希望而已。圍魏救趙?這是讓徐州徹底的同袁紹開戰也!";臉上還帶著淚珠的劉備被程昱嗆得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我見已經有些說僵,就苦笑著打著圓場說到:";玄德公當知:此事非商不願,而是不能也。非是商懼怕袁紹,實是商不願把徐州百姓拖入戰火。如果商與袁紹糾纏過久,也很可能為別有用心的人給加以利用。那時,徐州又能安存?此事且不言矣!不知玄德公此後行止若何?商當竭力助之。";我就不相信劉備看不出我還被曹操窺視在側?

劉備含羞帶愧的無奈說到:";備三兄弟已無立錐之地,望無敵侯能留備等暫住。";我苦笑著說到:";大丈夫何必如此頹廢也?商自會為玄德公謀劃,以助玄德公一臂之力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