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閻黃大戰

徐庶統領的大軍主力在麴義和馬超出發當日的辰時剛過,就統軍於韓遂大營之外開始邀戰,接報的韓遂咬牙整軍出營迎戰。兩軍對圓射住陣腳後,由於一直願意搶先的淩統率車營留守在大營,因而也就首次被夏侯博搶了個先。

夏侯博飛馬來到兩軍陣前,不善言辭的他叫戰也言簡意賅的喊到:";何人來戰!";對陣韓遂手下八將中一直還沒出過場的程銀見一個樣貌普通、還稍顯瘦弱的青年叫戰,以為自己能有便宜可撿,就一磕戰馬揮舞著長刀衝了出來。

馬打當麵程銀高呼:";大將程銀會你!來將通名?";夏侯博不為所動的哼了一聲:";哪那麽多費話!";說完挺搶就刺。氣得程銀邊揮刀接架相還、邊罵到:";從哪兒鑽出來這麽個愣頭青?";夏侯博仍然麵沉如水的一聲不吭,隻是一槍緊似一槍的往程銀要害之處忙乎!

兩人交換了十幾招後,讓征戰疆場十幾年的程銀大感自己失策:這個毫不起眼的青年槍槍狠辣,而且還一招一式沉穩異常。兩人的兵刃相擊,震得自己虎口一陣陣的發麻,力量還在自己之上;時間久了自己難免會落敗。有些後悔自己搶先出陣的程銀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馬達盤桓、兵刃毫無花哨的嗆啷一聲撞在一起之後,兩馬憑慣性各自竄出了仗遠。程銀飛快的從懷裏掏出一個香瓜大的流星錘,熟練地把繩扣套在了手腕之上,一個回頭望月就甩向了夏侯博的後背。平時不多言多語的夏侯博,卻有著超乎出其年齡的沉穩和冷靜。這樣的秉性使他在冀州大戰時建立了首功,同樣也助其躲過了今天這一劫!

當程銀刻意的營造出這種兵刃互撞、兩馬各奔東西的局麵之時就已經引起了夏侯博的懷疑,其側臉用眼角的餘光掃到程銀回身右手一揚時,就忙伏身橫著掛在了戰馬的外側。流星錘帶著一股裂膚的勁風從馬上尺許劃過去,夏侯博趁著流星錘的餘勁未消之際,伸手一把刁住了流星錘的繩索,加力的借勁往回一拽。

弄巧成拙、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程銀這回樂子可大了!戰馬的前衝力加上其自己的後拋力、再加上夏侯博全力的一拽之力。由於繩扣套在了程銀的手腕之上,因而程銀也就不可避免的被拽得仰麵朝天的從馬屁股後栽下了戰馬!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厄運當頭的程銀一隻腳的腳踝還扭曲的套在馬鐙中,就大頭朝下的被戰馬拖著撲啦啦的一路跑了下去。腦袋讓地上的石子磕得一頭大包、頭皮也被蹭掉了巴掌大的一塊後,才滿麵血水的被己方湧上來的兵卒給救了下來。而程銀套在手腕上的繩扣,在兩股相反的力量拉扯下、擼掉了程銀右手手腕上的一層皮之後才脫落下來。

令人詫異和難以理解的是:飽受蹂躪、如此狼狽的程銀,左手卻還在的緊緊的攥著兵刃而沒有撒手?他也許就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樣的下意識反應吧?戰敗的程銀雖沒受到致命的創傷,但卻光屁股攆狼丟了大人!想來逃得性命之後,以後也一定再不會玩兒暗器傷人這套把戲了!

立馬陣前的韓遂見程銀因耍奸而丟人現眼,自己也因此感到麵上無光而極其的懊惱,就看向閻行說到:";如此的連敗,軍兵的士氣何存?還得勞動賢婿去爭回些臉麵吧!";閻行點頭道:";謹遵嶽父大人之命!";說完就催馬衝出本陣。

對陣的顏良見是閻行出陣,就忙對徐庶快速的說到:";此人乃韓遂的女婿閻行,武勇與某不分伯仲。夏侯小子怕不是其敵手,待某去替換之!";顏良的話音剛落,黃忠的戰馬已經衝出了本陣:";還請顏將軍稍歇,某黃忠前往即可。";話音漸遠,黃忠已經衝向了鬥場。顏良啞然失笑,在馬上兩手一攤無所謂的說到:";黃將軍緣何如此急迫也?";

黃忠邊催馬急衝、邊高聲的喊到:";夏侯將軍暫請下去歇息。待某黃忠會會此人!";夏侯博正深感閻行渾身爆發出的氣勢巨大而逼人,正全神貫注的凝神挺槍準備拚力與閻行一搏,聽到黃忠的呼喊就明智的撥馬而回。

與黃忠擦肩而過時小聲的對黃忠說到:";此將氣勢不凡。黃將軍千萬小心!";黃忠點頭一衝而過。其實,關心則亂!夏侯博的叮囑有些多餘了!壯年的黃忠除了我和呂布以外,其它的人想要讓其稍處下風都難,就更別說排位當在前十名開外的閻行了!

黃忠和閻行老套的互報家門之後,中規中矩的一招一式皆精妙絕倫的就開始了龍爭虎鬥。黃忠的象鼻子古月大刀揮動如飛,大開大合、正氣十足的上下翻滾,宛若一陣陣呼嘯的颶風卷起一團團白雪,帶著刺骨的森寒裹向了閻行,閻行仿佛被一團寒光所籠罩住了似的,在馬上的身形不斷地變幻著、扭曲著,讓觀戰的人看著恍若虛幻。

少壯的閻行也不甘示弱。揮舞著鐵槍左擋右刺、正磕反點、前突後捅,盤桓纏繞著形若一條盤臥中央閃爍著頻吐毒信的蟒蛇,覓得機會就尋隙而出,招招要害、陰毒異常。寒光籠罩中竄飛著一屢屢的黑線,一次次的扯裂光幕、鑽向黃忠的周身要害。槍尖、槍鑚點擊在大刀闊麵上迸出的火花夾雜在白光與黑線之間顯得分外的耀眼。

兩匹彪悍的戰馬也在不斷的嘶鳴著、擦撞著,八隻碗口大的馬蹄頻繁的盤桓踩踏已根本難以讓人分出個數,濺起的塵埃升騰起有四、五尺高的塵頭,烘托得二人就如雲霧中的二郎對哪吒的大戰一樣驚天動地、鬼神齊黯。刀槍劃擦磕碰之聲攝人耳膜,時而如裂帛一樣瘮牙的嘈雜刺人心脾,時而又如霹靂相似震腦驚神。此時,就恍若進入了一個勞作得熱火朝天的鐵匠鋪一樣淬火、研磨、切削、捶打各種響聲混雜在一起。全是硬碰硬的較量!

兩邊軍陣中的鼓角聲和呐喊聲早已經停歇,數萬人如醉如癡的注目凝望,均被當世兩員虎將的酣戰攝住了心神。場內一招一式的交換、你驚我險的往來更迭、牽動著所有人的心神,有的兵卒們甚至忘記了是在進行兩軍陣前的生死搏命,無論是兩人中的那一個人使出化險為夷、或是一招占先,兩邊都會傳來此起彼伏的唏噓聲和叫好聲。

仿佛就在轉瞬間,兩員悍將已經拚鬥了八、九十招,各自早已經汗流浹背的濕透衣衫。原本迅捷的刀飛槍閃也漸漸的緩慢下來,已經轉變成了純技藝精深程度的較量,槍飛刀卷、刀去槍還,一招一式均驚險萬分線路詭異,令對手各自遮擋起來頗費周章。一時之間險象環生,各自妙招迭出,刀槍擦撞的次數大為減少,隻是在迅出疾變中難以趨避之時才淺嚐則止的偶爾接觸一下。

疆場之內純實力的比拚,逐漸分出了高下。所謂邪不壓正!黃忠規範正大、精煉嚴謹的刀法逐漸壓製住了閻行詭變迭出、尋隙鑽漏的槍招,潑風一樣的大刀砍、剁、切、削,殺得閻行左遮右擋頻頻曆險,十成中已喪失七成攻勢,幾乎已經完全的處於了下風。黃忠則得理不饒人的步步緊逼一刀緊似一刀,閻行則頻繁的搪架、左右閃躲,盡力的防守中偶爾才能出槍反擊。

觀戰的韓遂見閻行已呈下風之勢,深恐寶貝女婿有失,就忙惶急的吩咐:";快鳴鑼收兵!";鑼聲一響,閻行全力的架開黃忠的大刀的同時,雙腳一磕座騎戰馬竄出了丈外。閻行撥馬喘息著交代著場麵話道:";我軍已鳴鑼相招。你我來日再戰若何?";黃忠也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好!來日不見不散!";說完兩人各自撥馬回歸本陣,兩軍也各自緩緩的向大營退去。

其實,此等的性命相搏,占了大部分的上風並不等於可以完勝。在兩個當世的絕頂悍將之間的純實力比拚,一個不慎就會使局麵發生完全的逆轉。黃忠大占上風也隻能是說贏麵較大而已,如果占上風就能完勝,那麽下風者早就死幹淨了!也就無所謂誰高誰低了!原來曆史的關羽力斬顏良和文醜,且不論是真是假,關羽也隻能是利用自己的刀沉馬快、施行的偷襲才得手的。否則,如果真正的擺開架勢對決還不知道結果會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