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身為呂布的老丈人,大漢最有名望的老學究,一來到呂布府門之外,馬山就被一眾老頭子圍了起來。

“蔡老,您可要好好勸一勸丞相大人啊。”

“蔡老,這件事情隻有靠您了。”

這些老頭子本想要用盡所有方法求見呂布,不過門口的士兵根本就不理這茬,不過蔡邕的身份擺在那裏,士兵們無論如何也是不敢攔阻,隻能悄悄的逃進去,向呂布稟報。

“諸位放心,我這就去和奉先好好談談此事。”隻見蔡邕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在一個門生的攙扶之下,向著丞相府內走去。

丞相府的內堂之中,呂布手上正抱著一個小男孩逗弄不止,不是可以聽見小男孩的咯咯笑聲,呂布身旁一名衣著華貴的婦人,正在為呂布沏茶,這位婦人正是呂布的夫人蔡琰,而小男孩也正是蔡琰為呂布所生的長子呂乾。

“聽說最近雲祿妹妹的身子也有了些反應,隻怕是又要為相公添喜了。”呂布身邊,蔡琰有一句沒一句的說道。

說起來,在蔡琰的支持下,呂布將貂蟬和馬雲祿以及張靈兒娶進門已經有些日子,貂蟬也已經為呂布生下了一個女兒,隻是馬雲祿身子虛弱一直沒有什麽反應。

“她的身子一向孱弱,隻怕未必未必就是有喜。”呂布抬起頭來,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口說道。

“哎,雲祿妹妹命苦,馬騰將軍英年早逝,如今馬超將軍雖然一身本領卻隻能賦閑在家,她這心裏又怎麽能不苦呢?”一說到馬雲祿,蔡琰似乎想到了什麽,於是開口說道。

“你也覺得應該將馬超外放?”呂布轉身看向蔡琰問道,雖然呂布也不希望婦人幹政,不過蔡琰能為馬雲祿著想,呂布心中卻是一喜,呂布長年征戰在外,家裏的事情很少能夠過問,對於這種女人之間內鬥的事情也是十分擔心,不過此時聽蔡琰談起馬雲祿的事情,心中一送,這說明自己的這幾個女人還是比較和睦的。

“妾身沒有什麽覺得不覺的,隻是看雲祿妹妹可憐,隨便說說。”在呂布麵前蔡琰不敢多說朝廷的事情,含糊其詞道。

“其實我也有這個意思,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沒有起用馬超,就是希望他能夠在家裏清靜清靜,如果他有這樣的意願,就讓他回涼州吧。”呂布之所以一直沒有起用馬超,就是怕馬超在馬騰的事情上,不能釋懷,雖然呂布並沒有殺死馬騰,不過馬騰卻是因為呂布而死,所以呂布需要一些時間,讓自己和馬超都平靜一下,如今算起來時間上也差不多了,讓馬超回涼州,就可以震懾涼州附近的外族,同時朝廷已經決定遷都,即便馬超還有什麽心思,涼州和洛陽隔著雍州,隔著潼關,馬超也已經無能為力,更何況還有馬雲祿這層關係在。呂布也不想一直將馬超困在長安。

“外麵已經鬧翻了天,丞相卻是好生愜意啊。”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傳來,一個老人闖了進來,此人不是別人,卻正是呂布的老丈人,蔡琰的父親蔡邕。

“父親,您來了,有話慢慢說。”看見蔡邕一臉怒氣的闖了進來,蔡琰連忙上前將老人扶了進來,同時勸解道。

“嶽父大人,你說我們乾兒,有沒有做皇帝的命?”呂布並沒有因為蔡邕的到來,有什麽變化,而是撫摸著呂乾的腦袋,向蔡邕問道。

“呂布,你真是要造反?”聽見呂布的這句話,蔡邕頓時一驚,騰地站了起來,有些不相信的說道:“不本以為,這些隻是坊間的傳聞,不成想你卻真的有這樣的心思。”隻見蔡邕伸出一根指頭指著呂布,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乾乃是天,夫君,難道你真的有心扶持乾兒做皇帝?”和蔡邕聽見這話的震驚完全不同,蔡琰聽見呂布這話,心頭卻是一喜,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孩子便是他的全部,聽見自己的孩子有可能成為這天下最有權威的人,縱然是蔡琰這種見慣了風雨,極有城府的人,此時也都忍不住心動。

“你,男人在這裏說話,你個婦道人家攙和什麽?還不給我出去。”聽見蔡琰的話,蔡邕原本的怒意更勝了,衝著蔡琰隻嚷嚷,手中的拐杖更是在地上抖動起來,若不是顧著自家的體麵,隻怕就要掄起拐杖打人了。

“爹,你別生氣,我不插嘴了。”蔡琰眼見蔡邕動了真怒,連忙勸慰,不過卻是並沒有真的離去,他想知道呂布究竟是怎麽想的,究竟自己的兒子會不會成為皇帝。

“嶽丈大人,您先請坐。”呂布先將蔡邕扶在一旁坐下,然後這才開口說道:“每一個人都應該擁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機會,不應該有的人一生下來就決定別人的命運,有的人一生下來就被別人決定命運。我的兒子也是一樣,他自己命運應該自己去努力,我可以為他創造條件,但絕不會為他做主。”

“呂布,你直接了當的告訴我,你想要做什麽?”呂布的話說的很含糊,蔡邕似乎從中聽到了什麽,不過卻是並不很明確,於是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想做的事情很多,將來能夠走到哪一步,就連我自己也難以預料,不過您可以放心,我沒有要當皇帝的意思。”呂布起身,看向遠方,鄭重的說道。

“為什麽要將陛下留在長安?”蔡邕接著問道。

“我將陛下留在長安,也是為了陛下著想。”呂布沒有回頭,卻是很肯定的說道。

如今的天下已經雖然依舊飄揚著大漢的旗幟,不過卻已經不是大漢的天下,這一點天下人皆知,不過天下人卻都不願意承認而已,這一點蔡邕自然看得清楚,既然皇帝已經不再是皇室,留在那裏又有什麽區別呢?身在權利的中心,就注定了要為全力而奔波,而離開權利的中心才能不被權利所傷,呂布這話卻也不算撒謊。

半響,蔡邕並沒有多說什麽,直接轉身而去,蔡邕覺得在這裏自己的存在已經是個多餘的了,呂布心中的想法,蔡邕看不透,不過蔡邕相信呂布的話是真的。至於蔡琰,自己這個女兒已經是大漢王朝最有權勢的女人,身為一個女人,一個母親,她會為自己的兒子做些什麽,蔡邕不敢想象,也不願意想象,總之在這裏已經沒有蔡邕所熟悉的東西。也許隻有回到書院,繼續編寫漢史,才是這個垂暮的老人真正應該做的事情。

卻說劉備丟了徐州,一路向著青州逃亡,半路之上正好遇見受傷的夏侯惇,於是結伴而行,共同投奔袁紹,想要借助袁紹的力量再度攻擊呂布。

“袁公,如今呂布把持朝政,倒行逆施,令天子蒙塵,天下為之震動,正是袁公發動義軍,討伐呂布,光複大漢的最佳時機。”得知呂布遷都,卻要將獻帝留在長安的事情之後,劉備很敏感的聞到了其中不同尋常的氣味,向袁紹建意道。

“主公,呂布勢力龐大,如今已經擁有涼州,雍州,並州,司州,兗州,徐州,豫州,揚州,八州之地,兵馬不計其數,我軍若以幽州,冀州,青州三州之兵與之抗衡,隻怕力有不繼,反而被呂布所乘。”見袁紹有些意動,田豐連忙勸阻,田豐是個沉穩的人,覺得用三州之兵對抗呂布實在沒有多少勝算。

“田豐先生,如今呂布剛剛占據豫州,揚州和徐州,實力未曾穩固,正是我軍用兵之時,難道我們要等著呂布完全控製了這三州,實力進一步鞏固之後來攻打我們麽?”此時郭圖戰了出來,支持劉備道。

“哎,我軍如今實力不如呂布,戰沒有必勝的把握,不戰卻是和等死無異,果真是讓人難以決斷。”一旁的沮授此時也是滿臉愁容的說道。

聽到眾臣意見不一,袁紹也是為難起來,不知道此時應當如何,一時難以決斷。

“備倒是有個提議,如今江東孫策被呂布重傷,袁公何不與劉表孫策結盟,共同討伐呂布,定然會有不小的收獲。”劉備也知道,袁紹的實力實在不足以對付呂布,更何況呂布能征慣戰,隻能聯合其他諸侯,才有機會取勝。

“劉表隻知自守,難成大氣,孫策有傷在身,有沒有可以馳騁北方的雄兵,隻怕這兩家都幫不上什麽忙。”這時候田豐卻是歎了口氣說道。在田豐看來,劉備並沒有問鼎天下之心,若是不然,以荊州九郡的富饒,也不會這麽多年依舊隻是守著荊州了。而孫策被呂布軍所傷,如今傷勢如何難以預料不說,單單以孫策在廬江練兵的事情,就足以看出,孫策雖然悍勇,卻並沒有足以北伐的軍力,而南方的水軍上了岸,不過是給呂布軍送菜而已。

“哼,田豐,如今我與呂布大戰在即,你居然胡言亂語,亂我軍心,你是什麽企圖?”聽到田豐的話,袁紹眉頭一皺喝道。袁紹自然知道田豐說的都是事實,不過這樣的話一旦傳揚出去,豈不是表明這袁紹不如呂布,以後袁紹和如何對抗呂布,想到這裏,袁紹拉下臉來訓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