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男人就是要有點傷痕才更MAN(1)
一抹衣袖飄飄蕩蕩,從我眼前擦過。不過是一角,方方的很有棱角,是那麽的熟悉,就好像一塊很合適的手帕似的。
我記得很清楚,我曾經用它擦過眼淚,鼻涕,諸如此類的種種東西,當然大多時候是偷偷進行的。其實比起這個衣袖,此刻我更渴望的,是這個人的胸。比較起來,我在他胸前擦淚,抹鼻涕,諸如此類的小動作要多一些。
那手卻牢牢地握住了我正在拚命敲著自己太陽穴的手。
我蹲在地上,抬起頭來看。
這個人俯視著我,一雙眼睛之中,帶著一絲怒氣,看的我一愣,然後又有點心虛。
“諸葛,你怎麽、會在這裏。”我抬起頭,望著眼前的人,然後急忙在心底找理由。可是我身後不遠就是長安醫院,以諸葛那種超凡脫俗匪夷所思的聰明度,大概隨便用腳趾頭也能猜出我是來幹什麽的了吧。
我聽到自己的嗓子有點沙啞,我試圖咳嗽兩聲重振聲威。
諸葛小亮手上一緊,我覺得好疼,忍不住隨著他的動作站起身來。
他卻不說話,保持著可怕的沉默,拉著我的手,轉身就走。我身不由己地跟著他踉蹌了兩步,求饒一樣叫:“諸葛……”他好像沒聽到一樣,走的更快了,大步流星跟要跑起來一樣,我懷疑假如我體重輕一些的話,會跟風箏一樣,被這個人放上天。
我拚命跟在他身後追著走,不過一會,額頭上就有了汗意。那本來貼著繃帶的地方也有點發癢,我忍不住用手去碰,碰了一下還要碰第二下。就聽到諸葛終於開了金口:“不許給我動!”
我十分吃驚,懷疑他後腦上長了眼睛。訕訕地放下手,我說:“我沒亂動,可是很癢。”
“這樣會留下疤痕的,你不是白癡吧,連這個都不知道。”他的聲音帶著一點譏諷。
他居然能這樣罵我。第一次當麵罵我白癡,以前都沒有地,頂多心理活動。
我覺得有點傷心,本能反應,就是想要哭。
諸葛說:“你敢掉一滴眼淚試試看。”聲音帶著無限的威脅。但是我偏偏吃他這種威脅,我吸了吸鼻子,仰頭看看天,把湧到眼睛裏的眼淚硬生生地都給鎮壓下去了。
諸葛拉風車一樣將我拉出了危險地帶,不知道是他運氣好還是我運氣太差。一路上都沒有看到曹洪那頭霸王龍再出現過。
“我要好好跟你談談。”
諸葛說。
我四處打量周圍地景物,山明水秀,林子中有鳥鳴。旁邊高高的假山上有一個亭子,我手指著那邊。興奮地說:“諸葛。我們上去那裏吧。“你以為我領你出來旅遊了呢?”回過頭,我看到諸葛很不悅地正看著我。
“我們可以上去再談。你要跟我談什麽?”我問。
“上去再說吧。”他搖了搖頭,又搖了搖扇子,最後無可奈何地妥協了。
我立刻向著山上爬過去,一邊爬一邊聽他在後麵不停地說:“小心點,不用著急。注意那塊石頭——腳下!”
之類地話,多像是個忠實的保姆啊。
我爬到假山上,亭子中間一個石桌,旁邊有三個小石凳子,我跑過去就要坐下,諸葛說:“等一會。”
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他卻慢慢地踱步走了過來,伸出袖子在凳子上拂了拂,這才說:“坐吧。”
我瞥著他的雪白的袖子上染著可怕的灰塵,心想,下次擦眼淚鼻涕地時候可不能再用袖子啦,以後就隻能用他胸口的衣裳啦。
諸葛小亮坐在我旁邊的凳子上,將扇子在胸口搖了搖,放在桌子上,這才說:“備備……”
“我知道,我今天去看周小瑜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坦白。
“這個我也知道。”他慢慢地說,眼睛斜睨著我。
“你要罵我?”我望著他。
“哦,我為什麽要罵你,你倒是先說說看。”他的神色忽然放鬆了下來,問。
“你……你不喜歡我去看周小瑜吧。”我喃喃地說。
“嗯,說的好,那麽我為什麽不喜歡你去看他?”
“大概他這個人很壞吧。”我抓抓頭說。“那麽為什麽你知道他很壞還去看他?”諸葛跟練習繞口令一樣地說著。
“因為他……救過我。”我理直氣壯地說。方才一路向這邊走的時候我就想好了,跟諸葛這麽聰明的人算心機的話,我一定會死的很難看,所以,索性把什麽都實話實說好了。或者這樣才是唯一地出路啊,坦白從寬隻是因為這樣嗎?”諸葛小亮看著我,口吻中大有誘供的氣息。
“那當然啦。”我一口答應,不然還有什麽?我可是明人不做暗事,哈哈哈哈不怕你。
“備備,”他忽然嚴肅起來,“你不覺得你……你……”他猶豫著,想要說而沒說。
“我什麽?”我望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笑著說,“不過也沒什麽啦,恐怕我也隻能看他這一次了,以後都不會主動去看他什麽的,總之不會再跟他有任何地關係!”說到最後,跟下定了決心一樣,聲音也隨之提高。
“嗯?為什麽呢?”諸葛小亮問,臉上難得地露出一點好奇的神色。
“因為……因為我跟他在一起地時候好像總是會替他招來很多不好地事情。”我皺著眉頭想著措辭。
“你!”
諸葛小亮很不悅,憤怒說,而且還努力伸手拍一下桌子。
“怎麽了?”我吃驚地看著他,“你這樣不疼嗎?”
“疼,疼的要死。”諸葛小亮咬牙切齒地說,似乎也有點後悔。他這麽聰明地人居然也會下意識地做這麽愚蠢的事啊。
“諸葛,你實話告訴我,我是不是個經常給人添麻煩的人。”我悶悶地,看著他的手心迅速地泛紅了起來。
“嗯?你……”諸葛正要說話。
我伸出手,拉住他的手,慢慢地替他揉著手心,等答案。
諸葛小亮卻忽然沉默了,任憑我拉著他的手輕輕地捏著,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