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燦軍軍寨,議事大帳。

孫燦正在和劉華、郭嘉等人一起完善郭嘉的連環之策,將所有可能發生,卻沒有發生的事情,一一詳細陳列,並逐一將其化解。

何處設伏?何地誘敵?都認真詳細的商議並實地考察了一遍。

一隻飛鴿停翅落在滿是帳外的紅地毯上,劉華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它捉了起來,從飛鴿的腳上輕巧地解下一個絹卷。

他輕輕展開絹卷,細細看了一遍,笑道:“劉磐已經順利進入宛城地界,可以施行第二步計劃了。”

郭嘉的計策雖好,但也有著不小的漏洞。其中他就低估了賈詡的狠辣,一但事情一些始料未及的變化後,依照賈詡的性格,第一件事,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劉磐,不讓劉磐耽誤大事。然後,再將劉磐的死嫁禍給孫燦。

而他們的第二步計劃就是要讓宛城所有人都知道劉磐在宛城,再讓荊州所有人都知道劉磐在宛城。

如此一來,劉磐無論發生什麽意外,張繡都難辭其咎。

劉表隻要一對張繡產生懷疑,那麽以劉表那優柔寡斷的性格,對張繡來說那是百利而無一害。

以賈詡之遠見,不可能不明白這點。因此,到那時他也不敢妄自動劉磐。

隻要,劉磐無恙,那麽郭嘉的計策就有施行的可能。

這時,又有壽春八百裏加急傳來。

傳令兵將一個華麗的錦囊恭謹的交到了孫燦的手上,孫燦看了一眼火漆金印,見毫無異樣,便道:“好了,你下去吧!”

傳令兵行禮告辭。

孫燦打開錦囊,朗讀道:“六月二十一日,華雄領軍三千,駐紮烏江港,以鐵索橫江,高築箭樓,炮台(投石車)於七月十一日成,敵軍未動。

六月二十三日,周瑜領水師兩萬還軍女山湖,敵軍占無行動。

六月二十六日,劉辟領一萬農兵,十裏一行。敵軍疑我軍有奇計,特讓魏續領軍八千鎮守下蔡縣,並常常遣探馬查詢,至今以截殺敵探馬百餘人。

七月十五日,呂布揮兵攻打烏江港。華雄嚴防死守,不留任何空隙,呂布不善水戰,被華雄擊退。

七月十六、十七日、十八日,一連三日,呂布均對烏江港發起攻勢,但烏江港穩如泰山。

七月二十六日,周瑜明救烏江,暗取泗水,出其不意攻破徐州泗縣。

七月二十八日,呂布遣郝萌、藏霸、陳宮,領軍兩萬回軍泗縣,烏江港壓力大減。

現淮南一地,相安無事,主公可寬心對敵。”

“太好了,後方無事,奉孝的計策也可以安心實施矣!”劉華高興說道。

對於後方,雖然,孫燦、劉華、郭嘉等人都相信荀彧有能力守好後方,但後方畢竟是孫燦軍的命脈,馬虎不得,人人都怕有個萬一。

現在這封信中記載了荀彧的所有戰略方針,雖然,隻是步驟,沒有嚴明意圖,但是在座之人個個都是智謀之士,那能看不出來現在的情況。

呂布共有大軍四萬,荀彧讓劉辟領一萬沒有實質攻擊力的兵士,吸引住呂布的八千精銳。再以周瑜的兩萬水軍迫呂布分兵兩萬救援。

如此分化防守,使得呂布手上可用的兵力僅剩餘一萬多兵士。烏江港依照淮河而建,又有鐵索橫江,莫說呂布軍不善水戰,即便善於水戰,也難以在段時間內以一萬攻破三千駐守的烏江港。

何況,現在淮南百姓已經歸心,兵源隨時隨地都可以得到補充。巨石、箭枝百姓也願意義務搬運,再加上荀彧之才,淮南確實可以稱為穩如泰山。

孫燦將書信燒毀,說道:“傳令下去。命高順、徐晃、張飛、趙雲、張遼日以繼夜,天天罵城,擺出一副急於求戰的樣子。”

****

卻說,劉磐到了宛城,正逢張繡巡視城門,他認識劉磐見劉磐到來,立刻開門將他迎入城內。

四周看熱鬧的百姓頗多,突然人群中喊了一句,“那不是劉荊州的從子劉磐嗎?他也來支援宛城的?”

四周百姓這才知道張繡迎接的人竟是劉表的親戚,深受劉表喜愛的從子劉磐。

張繡笑道:“原來,劉大人在荊州的聲望如此之高,一入城就被認出了。”本來,張繡的地位要高於劉磐許多,但是劉磐是劉表的親戚,而張繡離不上劉表的資助,因此,對他非常的客氣。

劉磐麵色一紅,他自己都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情,在荊州待了許久,也沒有在大街上,被百姓當眾讓出來。一座自己到都沒有到過的城池中,反而被當眾讓了出來。雖然,表麵上沒有什麽,但心中還是有些欣喜。

他卻不知道,一個時辰後。宛城上下都在某些人的刻意安排下,說起了劉磐,有的說他是一個小人,有的說他是個大丈夫。

雖然,陳述不一,但有一點相同,百姓們都知道這個“小人”或者是“大丈夫”。此刻,正在宛城之中。

張繡、劉磐一起走進了議事廳,張繡向劉磐介紹了賈詡。

劉磐行禮拜道:“見過文和先生。”

賈詡微微點頭,麵上雖然還是一副雷大不動的模樣,但思緒卻早已全麵分析了起來。根據所得的情報顯示,劉磐軍被孫燦軍擊潰,劉磐下落不明。有的說囚,有的說被逃走,但孫燦軍中的細作已經傳來可靠消息。

劉磐確實被擒住了,但是他怎麽出現在這裏?

他此刻來這裏幹什麽?難不成想借助我們的力量為他報仇。

他不動聲色的說道:“那孫燦狡猾無比,竟然如此詭詐,在途中設伏,當我軍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支援了。對此,太守大人還難過不已,不過聽說將軍被孫燦生擒,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劉磐憤然道:“那個該死的孫燦居然瞧不起我,對我百般羞辱,我……我殺了幾個士兵連夜逃出來的。”他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被亂棍打出,就隨口編了一個。

由於,劉磐被亂棍打出時,是由許門護衛親自施行的,許門護衛各個都是許褚從許氏一族中挑選出來的死士,各個都有著不遜於樊氏一族的能力,而且對孫燦忠心不二,不和任何士兵打交道。

張繡的細作隻是知道有人被亂棍打出,確不知到底是誰。

因此,張繡佩服的說道:“久聞劉大人乃劉荊州麾下第一猛將,果然名不虛傳,竟然能從高手如雲的孫燦軍中逃離,不簡單,實在是不簡單啊!”

劉磐被稱讚的羞愧難當,連連轉移話題。

賈詡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他一點也不相信孫燦會連一個俘虜都看管不好,就算他真的是逃出來的,那麽也是孫燦故意為之,暗道:“孫燦此人潛力無限,日前,他的心思,我一覽無餘,可是前幾天卻無法猜透他的想法,若非及時用劉磐來試探。中計之人,很可能就是我自己。如今,他的心思更加縝密,更加難以揣摩,他放出劉磐,必有用意,我絕對不能將劉磐這個危險留在身旁。”

交談了一會兒,賈詡就告辭離去,準備著手刺殺劉磐。

可是明天一走出府衙回到了家,他立刻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從他家到府衙隻不過短短的盞茶時間。

可在這盞茶時間裏,賈詡耳中就聽到了近十名百姓在談論劉磐一事。

賈詡瞬間表白了過來,每每算計別人的他,竟然被算計了。抓了一輩子的兔子,他這隻老狐狸終於被兔子咬了一口。

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自恃過高,認為一身隻有算計別人的他,突然間被人算計,內心不由一陣恐懼。

他怕死,正因為他怕死。所以,無論對方是什麽人,隻要站在敵對的一麵,他都要想盡一切辦法,將他毀去。哪怕付出再多,犧牲再多人,他也毫不在意。

他關上一切門窗,一個人在黑暗中靜靜的想著。此刻,在他的眼中黑暗是最安全,最沒有危險的地方。

“此時此刻,我軍隻要死守,就一定可以取得勝利。孫燦想要打敗我軍,絕對不可能,唯一的方法就是誘我軍出擊。”

黑暗中,賈詡雙眼一亮,道:“對了,孫燦知道我軍不出城迎戰,刻意讓劉磐入宛城,讓他以同盟援軍的身份商議正事。

劉磐好戰,一定會勸說張繡出戰。張繡原來隻有我一人出計,他自然聽我的,但此刻多了一個人,一個身份非同一般的人,那麽張繡一定不會完完全全在按照我的想法行事,到時候孫燦就有機會克敵製勝。

嘿嘿……孫燦,你軍中確有能人,但你太低估我在張繡心中的地位。

到是快陷入前後夾擊的你,我看你如何應對當前的局麵。”

到底是賈詡毒辣一分,還是郭嘉計高一籌,請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