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興奮的也忘了李重要水淹鄴城了,急忙問道:“晉陽侯是打算建立醫學院嗎?老朽不才,願意做一名博士(漢代的老師稱呼五經博士,看的不細,就這麽用吧)。”
李重卻搖搖頭,吐出兩個字來:“不行!”
華佗聞言大急,當即跪在地上叫道:“求晉陽侯恩準,華佗願意免費教授醫術。”
李重急忙叫人攙起華佗,哭笑不得的說道:“不是本候不答應,隻是本候現在哪有能力建立學校呢!”
華佗好不猶豫的答道:“那我就留在這裏,等晉陽侯建立學校。”
想了又想,華佗急忙說道:“晉陽侯放心,老朽自然會傾力幫助眾位的。”
“那好吧!”李重心裏都快樂開花了,風輕雲淡的說道:“即然這樣,那麽華佗先生就先做醫曹掾史吧。”
“多謝晉陽侯。”華佗急忙說道,麵露驚喜之色。
不是李重不想給華佗更高的禮遇,而是這個時代的醫者地位確實不高,李重就算有心引導也隻能慢慢的提升華佗的地位。
當然華佗也不太在意地位問題,單按胸懷情操來說,華佗確實稱得上至善之人。
當然華佗也有點小心思,真要是能著書立說,那自己也能流芳千古了,這是附帶的福利,誰不喜歡呢?
接下來的幾天,又下了一場大雨,李重到漳河一看,還沒到漳河邊上,就聽到“轟轟……”的水流聲,昔日清澈的河水已經變得混濁不堪,昏黃的河水上麵漂浮著樹枝,雜物,甚至還有些動物的屍體。
“甘寧……”李重問道。
甘寧立即抱拳道:“末將已經選好決口的地點了,並且推算過水流的去勢,絕對不會危及大營的安慰。”
“那就好!”李重點點頭,水攻和火攻一樣,並不是挖開河堤就好了,不但要選好決口的地點,讓洪水按照既定路線流淌,還要控製水量,真要是平地水高十丈,那大夥就不用打仗了,一起玩完吧!
這個工作甘寧還勉強做得,但這也就不錯了,畢竟除了曹操,沒人有放水淹城的經驗。
此外還要疏散附近村落的百姓,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淹死吧,李重還沒狼心狗肺到那種程度。
再看看鄴城的情況,李重要放水淹城這麽大的動靜審配當然知道,但審配也沒有告知全城百姓,隻讓兵卒加緊進行預防工作。
原因很簡單,審配怕引起騷亂,鄴城的城牆確實結實,但是誰能保證不被洪水衝垮,真要是告訴百姓李重要掘開漳河,老百姓肯定是要出城逃命的,能老老實實呆在城裏才怪,到時候李重借機攻城怎麽辦?
就算自己強行控製住百姓,不讓他們出城逃難,但是自己能控製住物價嗎?到時候鄴城之內肯定糧價飛漲,特別是那些世家大族,要是不哄抬糧價都對不住他們的良心,自己可沒有多餘的兵力對付他們。
所以,當洪水襲來的時候,鄴城之內大部分人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建安三年六月初九,李重下令掘開漳河河堤,洶湧的河水直奔鄴城而去,而鄴城的百姓卻毫不之情,耳中隻聽見悶雷般的聲響由遠至近,猶如萬馬奔騰,整個地麵似乎都要顫動起來。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不住的有人四處張望,急切的問著。
而站在城牆之上的兵卒隻覺得兩腿發軟,心驚膽戰,遠處的洪水高達五丈,洶湧咆哮,像牆一樣擠壓過來。
這洪水會不會把城鄴城衝翻!麵對著這種天地之威,任何人都覺得無力抵抗,都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轟……轟……”洪水猛的撞擊在城牆上,發出沉悶而又巨大的響聲,天空中潑灑下無數水花,簡直就像下了一場大雨。
還好,鄴城不愧是堅城,厚重的城牆仿佛隻是晃動一下,依然堅挺在洪水中,眨眼之間,洪峰掠過鄴城向遠方肆虐而去,而洪水在洪峰過後,威勢也下降了許多,至少看上去沒有那麽大的壓迫力了。
審配卻臉色發吧,死死的盯著腳下的城牆,審配不是怕大水衝垮城牆,他是怕洪水從地下滲入城內。
不過審配也隻能祈禱上天保佑了,地下的事情他管不著。
不說李重防水淹城之後的動作,單看城內各大家族的表現,表現最為激動的就是甄家了。
由於甄洛的大兄甄豫病死,所以現在甄家的家主是甄儼(舉孝廉,大將軍掾,曲梁長),也就是甄洛的二兄。
聽到李重攻打鄴城,別的家族還好一些,甄家就坐立不安了,紙裏包不住火,甄洛嫁給李重一事根本就瞞不住人。
現在甄儼兄弟二人正和家人商議此事,說是家人,其實也就幾個管家和親戚而已,甄洛的姐姐都嫁了,甄洛妹妹還小,插不上話。
甄儼首先問道:“家中的應用之物堅持多久?”
管家飛快的答道:“大約能堅持一年之久。”
“家中還有多少部曲?”甄儼沉默了一會,慢慢問道。
甄嘵隨口答道:“能有千人上下吧……啊……二兄,你不是要……吧?”說道半截,甄嘵忽然在地上蹦了起來,直勾勾的看著甄儼。
甄儼看著自己的弟弟,目光冷厲,大聲喝道:“你給我坐下,怎麽能如此沉不住氣?將來如何成事?”
甄嘵一臉冤枉的跪坐下來,甄嘵極為敬重自己的二兄,父親早亡,長兄早亡,甄家幾乎就是甄儼一手支撐起來的,在甄嘵眼中,甄儼已然是亦兄亦父的角色。
甄儼看著甄嘵的表情,冷哼一聲,慢慢說道:“甄嘵,你仔細想想,如果審配如果擊敗了妹夫,會如何對待我們甄家。”
甄嘵盤算了半天,這才說道:“審正南此人做事極為謹慎,李子悔敗退之後,審正南怕也要嚴密監視我們甄家,甚至會找借口消弱我們甄家的實力。”
“你還不傻!”甄儼冷笑道:“如果李子悔勝了呢?”
甄嘵低笑一聲,毫不猶豫的說道:“妹夫勝了我們有什麽危險,整個鄴城不就是我們甄家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