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南征北戰 第二百一零章 瘟疫生,慨然施救

“城上主公可在?張遼奉命統兵前來救援,還請城上派人,打開城門。

”渾身之上,沒有一處幹淨之處,滿身的血跡包裹住了整個身子,衝殺在最前麵的他,幾乎是在不停的收割著敵軍,很快便被鮮血染紅了整個身子。張遼單騎來至城門下,看著雜亂的戰場,心神中第一感覺竟然是遺憾,頓了一頓,他才將心神收了回來,對著城頭上高聲喊道。

此時,城外的戰爭已經結束,鮮卑人留下的人數並不太多,其中還傷員居多,隻是一個回合的衝殺,張遼手下便已將敵人清剿了幹淨。

呂布昏倒之後,經過一陣忙亂的救治,士卒將其轉移到了城中安穩之地,鮮明的張字大旗田疇也早已見到,隻是城門前堆積的雜物太過多了,這才下令按兵不動,靜待著張遼與殘餘的鮮卑人分出勝負,聽見張遼的呼喝後並沒有立即吩咐士卒去打掃城門,目光中帶著些許滿意,片刻後出言說道:“將軍有令,許文遠追擊三十裏。”

“主公何在?為何不與遼相見?”張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雖然他心中不相信田疇會對呂布不利,也不認為田疇可以傷害到呂布,心中卻仍舊是閃過一絲擔憂,他很是明白,在他率兵來援之時,呂布是不可能不出麵相見的。

“將軍勞累昏迷,目前已無大恙,文遠不必擔心,大軍回返之日,疇定然還文遠一個完好的主公。”知道張遼是誤會了,田疇不甚在意,淡然一笑,對著張遼出言解釋到。

“聞子泰先生之言,遼心已安,這便先行追擊,待回軍之時,再與先生暢談。”呂布軍中,也隻有張遼、臧霸兩人明白田疇的作用,呂布雖然在接連遭受打擊之後性子有所改變,其本性不喜文人卻仍舊沒有改變多少,對於此,張遼很是無奈,隻好拚命與田疇打好關係,也算是走了一個“曲線救國”的路線。

“將軍隻許文遠三十裏路程,望文遠早回。”田疇雙手微微一拱,對著張遼再次出言提醒到。

“先生放心,遼曉得。”戰馬上,張遼也是一抱拳,左手猛地將馬一拉,坐下戰馬嘶鳴一聲,轟然調轉了馬頭,向著鮮卑退卻的方向追擊而去,其身後,除去一些受傷的士卒,兩萬多騎兵追隨其,呼嘯著策馬而去。

“好一個虎狼之將啊,可惜……”看著遠去的張遼,田疇心中頓時生出一絲感歎,聲音輕輕,似有若無。田疇的話沒有說完,很顯然,直到如今,他仍舊是對呂布不甚看好,是時候做出選擇了,對著自己,田疇心中暗暗說道。

是役,張遼率兩萬多騎追擊鮮卑,斬殺五千餘人,奪得戰馬輜重無數,鮮卑人中,最後逃過追擊並反回至草原上的,隻有三萬餘人,這一場持續了兩個月的戰爭,以呂布一方慘勝而結束。

戰爭是結束了,這場戰爭對雁門的影響卻仍舊在繼續著,一方麵,雁門郡中的百姓在經曆了這一次的戰爭之後,對於呂布大軍迅速的接納了起來,就連當地的世家大族也保持了觀望的態度,另一方麵,鮮卑人退去後,殘留下的疫病終於是爆發了起來。

瘟疫,對於醫術條件很不好的古代來說,簡直是死亡的象征,曆史上自古至今,很少有人能夠在瘟疫發生之後殘活下來,戰事結束之後,田疇便親自帶著士卒開始清理戰場,這些事情,當年身在幽州之時他也沒少接觸過,此時做起來到異常順利,按照平日裏的處理方法將屍體就地掩埋了,血跡也很快被衝洗趕緊,城頭上破舊的地方也開始有工匠在修補著,有著百姓的幫助,城外堆積如山的雜亂之物紛紛被收攏起來,能夠使用的便被再次搬回城中後,田疇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隻是可惜,鮮卑大帳中發生的事情他並不知曉,這些處理的方法原本是沒有錯的,錯就錯在那些身染疫病的鮮卑人,戰爭過去,被留下的鮮卑士卒沒有一個存活下來,他們死後,田疇卻是沒有太過在意,災難,在這不經意間,再一次降臨到了這些剛剛經曆過慘痛的百姓身上。

很快地,兩日時間過去,當日參與打掃戰場的士卒、百姓中有不少人開始上吐下瀉,嚴重的人已經趨向於昏迷,士卒的體質比起百姓來說好上不少,抵抗能力也好了不少,得病之人的症狀被城中的郎中查看之後,頓時將眾人嚇得呆住了。

瘟疫,竟然是瘟疫……

即便是麵對最凶殘的鮮卑人也不曾退縮的百姓、士卒們,紛紛變得害怕了,不少人開始變得絕望,乃至……瘋狂,恐怕就連設計出此計的步度根也沒有想到,在八萬大軍連續攻打兩月之餘卻沒有攻打下的雁門,隻是在短短的兩日間,便大亂了起來。

“主公,必須要做出決斷了,如今城中秩序全無,若是讓這些染病之人流落出雁門,那才是整個並州的災難。”雁門城中,呂布早已在張遼回來當天便已醒了過來,隻是那些日子中耗費了太多的心神精力,這兩日便一直在府中休息,城中諸事暫時交給了張遼處理。疫病一開始發作時,不單是張遼,就連田疇也沒有很去關注,隻是以為是小的病症,每次戰爭過後,總會出現一些這樣的症狀,常年經曆戰爭的他們,早已經習慣了此事,誰也沒有想到,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是啊將軍,如今城中染病之人已近過半,雖然文遠將軍處理的及時,已經將染病之人控製了起來,可是疫病仍舊在擴散著,想必用不了多久,整個雁門便成了一處死地了。”田疇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染了瘟疫,便等於是在身上打上了一個死的烙印,幾乎沒有幸存下來的可能,人在絕望中,往往是什麽事情都能幹得出來的,出去那些病的嚴重的已經癱軟在地上外,那些剛剛染上病症的,卻隻是才見到一些征兆,如今城中,即便是有著張遼大軍在鎮壓著,城中的混亂程度也是一日勝似一日,已經有了失控的跡象。

“先生說該怎麽辦?”呂布眼睛中,閃過一抹悲哀,不知是為了那些染病的百姓,還是為著他自己?也許更多的,是對於目前處境的迷茫。

田疇眼睛中,閃爍其濃濃的掙紮,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得莫測起來,過了良久,才狠狠的咬了咬牙齒,眼神中閃現出凶狠的目光,盯著呂布自牙縫間擠著出言道:“如今看來,隻有一策方可有用了。”

田疇的目光,盯得呂布渾身開始不自在起來,微微扭曲了一下身體後,呂布眼睛中,卻沒有多少聚焦,輕聲出言詢問道:“不知先生之言,乃是何策?”

“當年疇身在幽州之時,很是不幸曾經碰到過一次瘟疫,疇命大逃過了一劫,當年幽州牧乃是劉虞,這個即便是對著外族仍舊心存懷柔之意的人,在當年下了一個讓人絕望的命令……”說到這兒,田疇眼光中閃爍起滔天的凶光,雙眼怒睜,一眨不眨的盯著呂布,一字一字的吐言說道:“挖坑,活埋。”

“什麽?”張遼自座位上霍然起身,吃驚的盯著田疇,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就連呂布,也很是吃驚的看著田疇,想要自其眼睛中看出事情的真假。很快,他便失望了,田疇眼光,沒有一絲的閃動,除去那滔天的恨意,有的,隻是濃烈的悲哀,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絕望。

田疇沒有再說話,該說的,他已經說了,接下來,就要看呂布的抉擇了。

屋中,幾乎是在瞬間之中,氣氛便凝滯了起來,沉悶的氣氛壓抑的人心頭沉重,隻有那砰砰的心跳聲,如同鍾鼓般,在敲擊著,直衝腦際。

“先生可知,那幾乎一半的人口,可是有著二十多萬人啊?”呂布有些艱難的扭轉了下頭顱,眼神有些呆滯的看著田疇,嘴角處滿是苦意,澀聲的對著田疇出聲說道。

點點頭,田疇仍舊沒有開口,目光卻仍舊是定定的看著呂布,誰也不知道此時的他,心中到底在想著些什麽,就連一直與其關係不錯的張遼,此時也滿是震驚的看著他,好似第一次認識他一樣,臉上帶著深深的不解。

“好,將重病不起的百姓就地掩埋了吧。”一句話,仿佛是費盡了呂布渾身的力氣,額頭上,一條條青筋暴露而起,哆嗦著嘴唇,呂布終究是下了一個正確的,卻是十惡不赦的軍令。

“主公……”張遼心中頓時一痛,不敢置信的看著呂布,這個在戰場上,從來沒有懼怕過死亡的漢子,虎目中,竟然堆積起了淚水,大顆大顆的墜著落向地麵。

呂布擺擺手,就在他還要再說什麽的時候,一個親衛自外麵匆匆走入,行至呂布跟前倒頭便跪倒在地:“回稟主公,府外有一人欲要覲見主公,言稱他有一法,可解主公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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