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一章 狠毒計,堅壁清野

坡度不大的山穀兩側,到處是斷兵殘戟,斑駁的血跡灑的到處,受傷沒有死透的士卒嗚咽著慘叫著,衝鋒時派遣來的三千人,到如今能夠站立著的不足千人,戰場上,喊殺聲似乎一點也沒有減弱,反而有著越來越大的趨勢。

千夫長目光所及之處,如同一片修羅地場一般,頓時呆滯住了,這哪裏還是戰場啊,分明是一個大的屠宰場,隻不過被屠宰的不是牲畜,是人。

“撤……”用盡全身之力揮刀將周倉逼退一步,千夫長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恐懼,大聲的呼喝著撤退。兵敗如山倒,兩軍對戰,拚的便是勇氣,這個撤字一出,原本還奮力抵抗的士卒紛紛轉身回撤,沒有人願意在這個修羅場一樣的地方多呆上一秒。早在後麵大軍中鳴金聲響起之時,這些戰場上的士卒便想要後撤,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夠平安的自戰場上撤退下來,更何況,進攻之時,山穀中還堆積著無數曾經自己的胞澤,早已屍橫遍野。

撤下來的士卒隻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喊殺聲與同是胞澤倒下時發出的慘叫聲,一聲聲刺激著他們的心髒,跑得太急的跌倒在地,便再也沒有機會站立起來,唯一留下在這個世上的,隻剩下一聲聲被胞澤踩踏發出的慘叫聲。

“媽的,有種別跑。”周倉正打得起勁兒,忽然間發現對手不見了,不由得呆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之時,那千夫長早已沒有了蹤影,氣的他大聲喝罵,將滿肚子的怒氣撒向了普通的士卒。周倉健步如飛,曆史上曾說其奔跑起來,可追馬匹,此時的周倉雖然沒有形容中的那麽誇張,比之普通的士卒卻是快了不知多少,手中寬長的唐刀如同一柄絕世魔兵,不停的收割著劉英手下士卒的生命。

“將軍,敵人已經撤出穀口了,是否要全軍追擊?”一刻鍾之後,掌旗兵見戰場的敵人基本上已經肅清,便來到於禁身旁,對著其出言詢問道。

“窮寇莫追,傳令收兵。”於禁臉上,並沒有因為這一次計策的成功而感到驕傲,對他而言,小小的劉英實在是算不得一個人物,表情仍舊是如同以前一般,淡然的對著掌旗兵下令道。

“諾!”不久,戰場上便響起了嗚嗚的鳴金之聲,周倉衝得最快,鳴金聲響起之時,他已經衝出了穀口,對著急急逃跑的敵軍追殺不止,聽到鳴金之後,又追殺了一番這才作罷。

“將軍,這次殺得真不痛快,俺老周竟然被一個小校給晃悠了,為何不讓俺在追下去,不須多久,俺定然能夠將那人頭顱提來。”周倉回來時,山穀中到處都是士卒忙碌的身影,該收攏的物資都被收了起來集中在一起,幾乎上全部是些盔甲、兵器之類的,做的不如自家的兵器好,不過回爐之後,倒也能夠再利用起來,也算是沒有白忙活一場。戰場上,有著專門的一些人在救治受傷的士卒,不分敵我,至於已經死透的敵軍,則被就地掩埋,天氣已經漸漸熱了,若是不處理一番,說不得會引發一些疫病,到那時才是最可怕的事情,這也是諸葛瑾三令五申重複著的一個軍令,隻要不是敗退而歸,每次打掃戰場的時候,均會派出士卒去做這件事情,這些士卒都是經過專門戰場救治的訓練熟手,處理起來有條不紊。

對於周倉的抱怨,於禁理也不理,他早已習慣了周倉的一些習慣,即便是讓他在多殺一個時辰,隻怕他回來之時,仍舊也是這樣一句話,何必理他。

那些受傷的士卒中,諸葛瑾一方的還好些,對於戰後救治之事經曆的比較多了,基本上已經習慣了此事,而那些敵軍就不同了,剛剛還作為敵對一方,做著生死拚殺,此時卻為敵人救治,不少人大受感動,如同女兒家一般,嚶嚶哭了起來。

這個時代,最缺的就是人,同樣,最不缺的也是人,何謂壯丁?戰爭來臨之時,官方通常會在府衙或者城中一地專門設置一個招兵之所,收攏那些年富力強之人,這些人中,有些是普通百姓,有些則是流民,若是人數不夠之時,便會將一些老年人與稚子孩童也招募進來,稍加訓練之後,變成了士卒。他們這些人說是士卒,倒不如說是炮灰,衝鋒陷陣,殿後阻敵,他們總是會被推到最前麵,可謂是九死一生,他們之中,隻有百戰存活下來的人,才會被收攏進嫡係之中,可是,就算是屬於嫡係,也不可能享受到如此的待遇,戰場救治,這是他們從來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何能夠讓他們不敢動,不痛哭流涕?

“好了,不要再哭了,既然沒死,算你們運氣好,成了我家主公的俘虜,比你們當兵都要強上許多,哭哭啼啼的像個娘們。”即便是看慣了生死,即便是看慣了戰場救治之時士卒哭啼不止,一個救護的士卒也不由得出聲怒斥道。

這些士卒,被救治回來之後,若是能夠上戰場的,那都算的上是一些精銳了,畢竟他們這些人已經見過了鮮血,身上或許還有著不足,卻再沒有絲毫初上戰場之人的那種稚嫩,這也是諸葛瑾為何專門設立了一個戰場救護的課程,參與其中之人,有男有女,他們中不乏家中便有人參軍之事,算得上是諸葛瑾手中十分寶貴的一筆財富。

半個時辰之後,戰場上基本已經打掃完畢,這一次不用於禁吩咐,副將便自覺的下令讓大軍回返,於禁伸手將蹲在一邊賭氣不起身的周倉拉了起來,用手掌在其盔甲上一抹,黑紅色的血跡早已幹涸,伸手在其身上拍了一下笑了:“走了,該回去了,頂著一身的血氣,你不覺得難受啊!”

於禁的調笑,頓時將周倉心中的憋悶又引了出來,喋喋不休的對著於禁開始了亂轟……

卻說諸葛瑾統領大軍自奉高出發,經泰安直撲肥城,至於太史慈所統領的右路大軍,與李典二人一道一路向南,在钜平處歇息了半日,便帶著大軍去往蛇丘。諸葛瑾與劉岱隻見的戰爭,自於禁突襲盧縣開始,到諸葛瑾大軍出動,全麵進入濟北後,正式開始了。

肥城中,縣丞自得知消息之後,便一直未出來主持大局,一應事情皆交給了縣尉處理,此人乃是劉岱的心腹,聽聞諸葛瑾親自帶領大軍前來之後,一麵心中惶恐,一麵派人去往劉岱處求援,他很清楚,單靠著他自己的力量,即便是抵得住一時,也不可能一直將諸葛瑾擋在城外,不過,在得知劉岱會親自帶兵前來援助的時候,便來了一招狠棋:堅壁清野。

“沒想到這肥城中也是臥虎藏龍之地,沒想到竟然想出這麽惡毒之策。”城外,諸葛瑾看著被自己圍起來的肥城,心中卻閃過一絲擔憂,堅壁清野,這一招狠毒之策,讓得他對於兗州一地的抵抗,心中有了一些了解。

諸葛瑾心中很是知道,劉岱不比劉焉,劉焉可以因為心腸軟而放棄可能會麵對的勝利,劉岱卻是不能,若是這一次被逼得太過厲害,劉岱肯定會下令讓整個兗州都實行堅壁清野,若是到那時,這兗州便如同一根雞肋一樣:食之有味,棄之可惜。

“依我看此事定然是肥城城守出的主意,劉岱經之前一事,恐怕巴不得能夠發生些事情轉移百姓的注意力,怎麽敢做出這般不智之舉?”戲忠性子沉穩,這些年間磨練也是最多,對於肥城之中所發生之事,他心中很能肯定,下令之人定然是自作主張。

“公台、文和,如今戰線拉開,開弓沒有回頭箭,不知二位有何可以教我?”戲忠之言,諸葛瑾暗自記在心中,如今問題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先想著去解決他,而此時,諸葛瑾所問之事,頓時讓屋中幾人高看一眼。

“長大了,成熟起來了……”程昱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目光流離,看著麵前這個已經加過冠主公,心中思緒翻飛。可以說,諸葛瑾的成長,每一步都看在他的眼中,除了欣慰便是心疼了。沒有什麽事情是一蹴而就的,每走一步,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諸葛瑾亦是如此。不過,他又是幸運的,很早之前便已經開始了對夢想的追逐,更有著一幫忠義之人輔佐,讓得他少耗費了無數力氣,年齡的增長,家庭的組建,讓得他成長的更為迅速。

且不說程昱心中的感歎,被諸葛瑾提名問及的兩人,賈詡狡猾的如同一個狐狸,聞言之後很是平淡的出聲說道:“戰亂起,有些手段是應該的,以主公如今的實力,大軍過處,自然無所不降。”

一句白花,說了等於沒說。不說諸葛瑾,陳宮先是徹底無語了,好一個極品的賈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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