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朝三暮四的鄉親,比如喬四這種人,韋天寶也不稀罕。
讓他們回去,反倒耳根清淨。
反正自己不缺人,附近經常有流民前來投奔。
小喬忽然眼圈一紅,問道:“天寶哥,我們什麽時候,能回去看看?”
在這半山島上,小喬感覺自己也像個強盜了。
那個曾經的家,還是無法忘懷。
韋天寶笑道:“給黃三醜他們辦了婚禮,我就回去看看,給我老爹上墳祭拜。到時候,大家一起回去看看……”
還有留守在家鄉的王慶夫婦,也讓韋天寶掛念。
大喬一笑:“那我也回去看看。”
朱連城微微苦笑,欲言又止。
她的家鄉在吳郡,一時是回不去了。
兩天後,就是黃三醜等人的集體婚禮。
大喬小喬和朱連城,施展妙手,給新人們布置新房,安排酒宴。
還特意找來紅布,給新娘們做了紅蓋頭,給新郎做了胸前的大紅花。
黃昏時分,婚禮開始。
郭二牛擔任司儀,扯著嗓子高呼,引導新人一拜天地,二拜喬太公夫婦,夫妻對拜,喝交杯酒,送入洞房。
本來這個司儀,韋天寶更合適,可是他在守孝,不能主持這樣的喜事慶典。
喬太公也會拉攏人心,幹脆把鄒槐花等姑娘們,都認作幹兒女,送上一份禮物和祝福。
如此一來,半山島的隊伍,倒是更加團結緊密了。
小喬扯著朱連城,問道:“連城姐姐,你怎麽不找一個新郎,一起成親?”
“我、我以後……還要回家的。”
朱連城臉色一紅,結結巴巴。
其實朱連城看不上普通人。
她看上了韋天寶,可惜,搶不過大喬啊。
半山島的隊伍,還有那些鄉親們,今晚上也都沾光,大吃大喝了一頓。
天氣炎熱。
晚飯後,韋天寶和大喬一起,在水邊散步。
很自然的,韋天寶牽住了大喬的手。
大喬也沒多少害羞,看著天上的月亮說道:
“又是月半了,我們離開喬家莊,也有十幾天了。不知道喬家莊,現在是什麽樣子。”
“應該都好好的。明天一早,我們回去看看。在喬家莊休息一夜,後天回來。”
“能回家,小喬一定很高興。”
大喬坐下來,又問道:“我們以後,會在喬家莊過一輩子,還是在半山島過一輩子?”
韋天寶想了想:“以後還是去荊南吧,那裏才是樂土。”
“那為什麽現在不去?”
“現在走不了,張勳盯著我們。隻能等待機會,一邊賺錢,積蓄力量。”
韋天寶擁著大喬的肩頭,笑道:“現在沒錢沒人,去了荊州,也沒麵子。以後力量壯大了,名氣也有了,我們再去荊州,保證劉表親自迎接我們。”
大喬咯咯一笑:“劉表是大漢皇族,坐鎮荊襄,名稱八俊,人家迎接你?你是皇上還差不多。”
“你想做皇後娘娘嗎?如果想,我就去做個皇上。”
“去,越來越胡說。”大喬掐了韋天寶一把。
遠處,傳來歡快的箜篌聲。
是小喬在彈唱。
韋天寶和大喬一起回到水寨,欣賞了小喬的一曲音樂,各自回房間洗澡睡覺。
第二天一早。
韋天寶帶著二十個弟兄,還有幾輛大車,返回喬家莊。
喬太公、二喬姐妹和朱連城、苦桃,乘坐馬車相隨。
過了棲鳳山,進入皖城縣範圍,便可見氣氛不對。
鄉親們被張勳的兵卒洗劫過一遍,都神色悲傷,神情麻木,無精打采,或者罵罵咧咧、哭哭啼啼的。
韋天寶了解了一下沿路幾個村莊的情況,還好,張勳隻搶糧食牲口,沒有搶人殺人。
而且張勳的大隊兵馬,已經退回廬江縣了。
留在皖城縣的,不足千人。
大喬歎息道:“看來這個張勳,還有幾分人性,沒有胡亂殺人。”
韋天寶搖搖頭:“不是他有人性,而是他把百姓當成韭菜了。”
“韭菜?”
“是啊,韭菜可以一茬一茬地收割嘛。你想想,再有兩個月,水稻大豆就可以收割了。等老百姓收了水稻大豆,他們再來搶一次,不是很方便?
如果把老百姓都殺了,田地裏的水稻大豆,誰來收割啊?”
“啊,原來張勳……這麽惡毒?”大喬不由得一激靈。
“他們能拿老百姓做軍糧,還有什麽事情幹不出來?”
一路聊著,回到了喬家莊。
村子裏居然很平靜,還有炊煙嫋嫋。
王慶夫婦和喬忠,一起來迎,格外激動。
喬太公問道:“我們走後,情況如何?村子裏有沒有受到騷擾?”
喬忠笑道:“托天寶少爺的庇護,張勳的兵卒,並沒有騷擾我們村子。而且附近的鄉親,都來我們村裏避難,投親靠友。所以,村子裏倒是更熱鬧了。”
小喬笑道:“這麽說,我們以後留在家裏,也行了?”
韋天寶搖頭:“別人可以留在家裏,你不行。”
“我為什麽不行?”
“因為那些當兵的,最喜歡皮白肉嫩的軍糧。”
“你胡說……”小喬嚇一跳,抱緊了胳膊。
喬太公嗬嗬一笑,查看村裏的具體情況。
韋天寶也回到家裏,換上斬衰孝服,帶著大喬,去父親的墳前祭拜。
大喬也穿著孝服,楚楚可憐,在墳前跪拜,垂淚欲滴。
“大喬,父親已經過世多日,你也不必悲傷。亂世之中,父親病亡也算是善終,比其他人還要幸運一些。”
韋天寶安慰道。
大喬看了看韋天寶,勉強笑道:
“說來你別生氣,我不是傷痛你父親的去世,是傷痛我們自己。你說的對,病亡也算善終。可是這亂世,我們的命運未卜啊,能不能善終呢?”
韋天寶握住了大喬的手:“別擔心,我保證陪你到白頭。”
大喬點頭一笑,拉著韋天寶的手,一起回家。
喬太公家裏,已經準備了晚飯。
大家正在吃飯,一邊安排田莊生產的事,郭二牛忽然來報:“大哥,西邊的大道上,來了一隊人馬,有兩三百人,明火執仗而來!”
“是張勳的兵卒嗎?”
“不像張勳的兵卒,旗幟鎧甲非常雜亂,像是流匪!”
韋天寶吃了一驚:“你帶著隊伍,在村口桑園裏埋伏,我這就披掛,前去迎敵!”
喬忠在一邊,急忙取來韋天寶的鎧甲兵器,拉來戰馬。
二喬姐妹更是花容失色,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