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天寶自然不能推辭,便跟著大喬來到後院廂房前。

大喬取來箜篌,果然斷了第二弦。

韋天寶壓住箜篌的兩頭弓梢,幫著大喬換了琴弦,笑道:“喬姐,你家有箜篌,怎麽平時也不見你彈奏?”

“我彈得不好,就不太敢彈。”

大喬瞟了韋天寶一眼,笑道:“小喬彈得比我好,你要是喜歡聽,改日讓她給你彈。”

“不敢不敢,我就是隨口問問。”

什麽檔次啊,敢叫二喬姐妹給自己彈琴?

大喬沉默片刻,遲遲疑疑地問道:

“天寶,你許多天沒去胡先生那裏讀書了吧?這以後,就不讀書了嗎?”

韋天寶知道大喬是關心自己,不忍冷了她的心,笑道:

“怎麽不讀?我每天在家裏,也抽空讀書的。等忙完了這一陣,再去胡先生家裏,恭聽教誨。”

“那就好。”

大喬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你大哥已經不在,韋家就靠你了,多讀點書,總是有好處的。”

韋天寶點頭:“多謝喬姐關心,我是讀書人,自然要讀一輩子書。”

大喬抿嘴一笑:“聽說你前日在縣城,寫了好幾首詩。有空再寫兩首,我拜讀一下。”

“這是喬姐給我布置的作業嗎?行,有空我就胡謅幾首。”

“真不愧是胡先生的弟子,都學會胡謅了。”

大喬捂著嘴笑,擺手道:“那你回去搜索枯腸吧,我等著拜讀你的大作。”

三家村胡先生,是附近唯一的大儒。

姓胡,名周,字比周。

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胡先生的本意,是用‘比周’二字來警醒自己,親君子遠小人。

可是三鄉五裏的頑童,卻把胡先生叫做‘胡謅’或者‘胡逼謅’,讓人哭笑不得。

大喬也是調皮,故意說胡先生的弟子,都會胡謅。

韋天寶可不敢取笑老師的外號,訕訕一笑,告辭而去。

回到家裏看過父親,韋天寶就在後院裏搜索枯腸,琢磨著抄兩首詩,給大喬交作業。

古詩記得很多,但是有些不適合,不應景啊。

卻不想,牆頭那邊,傳來二喬姐妹的交談聲。

小喬說道:“姐姐,你說那個魯肅,是不是有些傻?他隨隨便便,就給了隔壁天寶哥那麽多的黃金美酒……”

大喬說道:“妹妹,不是人家傻,是你傻。你想想,一個傻子怎麽能賺這麽多錢,守住這麽大的家業?”

“那為什麽,魯肅揮金如土?”

“人家這是花錢買命呢。”大喬歎了一口氣:

“天寶收了人家的重禮,以後有賣命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他。那個財主是做生意的,不會做虧本的事。”

韋天寶聽在耳中,對大喬有些刮目相看!

閨閣女子,能想到這一層,的確不簡單。

亂世之中,魯肅等人看得明白,錢不是錢,人,才是錢。

你有兵有將,就能攻城略地,搶劫財富和土地;再用搶來的財富招兵買馬,去搶更多的財富和土地。

曆史上所有的改朝換代,無非就是一場財富搶劫遊戲!

小喬似乎有些明白了,說道:

“既然是這樣,姐姐應該提醒一下天寶哥,別為了錢財,賣了自己的命。”

大喬歎氣:“我已經提醒過了,讓他好好讀書,可是人家聽不聽,我就不知道了。”

姐妹倆說話的聲音很大,似乎知道韋天寶在這邊,故意說給他聽的。

真是一片好心。

韋天寶搖頭一笑,回屋裏寫詩去了。

次日一早,韋天寶前往桑園,帶著大家操練。

早操過後,韋天寶前往鎮上,請了兩個手藝最好的木匠,來到桑園,給了他們圖紙,讓他們製作弩弓。

弓箭和弩弓,都能射死人,但是區別很大。

一個神箭手,至少需要兩三年的練習和實習,還需要有力量基礎,有上好的弓箭。

弩手就很簡單了,培訓三天,就能殺敵。

韋天寶想讓自己的小部隊迅速形成戰鬥力,必須開發弩弓。

上一世的韋天寶,大學讀的是機械製造專業,服役期間,又玩過弩弓,所以自己就能設計弩弓。

製作弩弓,對材料的要求也沒那麽嚴格,普通的桑木就可以,鄉下多的是。

兩個木匠帶了工具,在桑園裏住下,按照韋天寶的圖紙,吭哧吭哧地幹活。

韋天寶讓郭二牛陪著木匠幹活,自己前往酒坊,指導生產。

定製的蒸餾設備,加急趕製出來了。

韋天寶帶著喬人貴和魯家夥計,開始釀酒。

魯肅說過,半月之後,再送自己一批戰馬和刀槍弓箭。

那時候,自己應該可以把酒精搞出來了。

午飯後,韋天寶正在酒坊裏忙碌,喬忠忽然找來:

“天寶少爺,城裏來了兩個惡少,帶著十幾個惡奴,在東邊的桑園,攔住了兩位小姐……”

“哪裏來的惡少,如此大膽,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女子?”

韋天寶惱怒,帶上寶劍,策馬前往喬家的桑園,又讓喬忠去把自己的隊伍叫過來。

桑園裏,兩個惡少醉醺醺的,一個肥頭大耳,一個尖嘴猴腮。

帶著十幾個惡奴,困住了二喬姐妹,還有十來個采桑的喬家莊姑娘。

胖豬頭嬉笑道:“想不到山野之中,還有這麽漂亮的姑娘。既然有緣相遇,還請姑娘們給個麵子,陪我們吃杯酒,好不好?”

陽春三月,城裏的狗少爺們,也喜歡帶著馬車和酒食,下來踏青。

他們知道,這時候的鄉村姑娘們,都在野外采桑。

瘦猴精也斜眼嬉笑,盯著大喬:

“這位姑娘我認識,好像是喬太公家的長女,以前許了親,可惜還沒成親就死了丈夫,成了小寡婦……”

大喬氣得臉色發白,正色說道:

“我們都是好人家的女兒,不會跟你們吃酒的。這是我家的桑園,請你們離開。”

肥豬頭笑道:“姑娘,你是好人家的女兒,我是好人家的兒子。我們湊在一起吃酒,豈不是好上加好?”

瘦猴精和十來個惡奴,一起哈哈大笑。

大喬咬著嘴唇,氣得眼淚打轉。

一起采桑的姑娘們,都是普通村女,更加膽小沒見識,一個個戰戰兢兢。

馬蹄得得,韋天寶策馬趕到。

小喬眼神一亮,叫道:“天寶哥!”

韋天寶點點頭,偏腿下了馬,打量著兩個狗少爺。

兩個狗少爺仗著人多勢眾,根本沒把韋天寶看在眼裏,瞪眼道:

“你小子是什麽人,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