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衝啊!把缺口堵住!”

另一個頭上纏著綁帶的頭領揮舞手中砍刀,當先向缺口衝去。就像戰鬥中的船員,努力用身體去堵住被炮火擊出窟窿的船壁。勇猛的頭領怒睜環眼,大喝著揮舞砍刀,砍翻了幾隻喪屍。他身後,數百眼睛通紅的男人高喊著一起衝進了破損的門樓,衝向缺口處蜂擁而至的各色喪屍,如兩股潮水狠狠的對撞在一起,濺起漫天血光。

這個數百平米的門樓大廳內,擁擠了數百人類戰士以及數量相當的喪屍,每平方米的範圍內,都有數名喪屍和人類在做生死搏殺。許多人甚至都伸不開手腳,開始抱住喪屍,用手臂卡住喪屍脖子然後對著喪屍頭顱報以老拳。

步槍、長刀已經施展不開,隻有手槍、匕首還能派上用場。這實在是開戰以來最混亂、最密集的戰場。人類和喪屍都寸土不讓——人類如果不堵住這個缺口,後麵就是開闊的營地,營地內隻剩下數千傷員和婦孺,其中許多都是這些戰士的親人、朋友,所以他們拚命也要堵住缺口;喪屍拚命要衝進去,衝破這大餐前的最後一道阻礙,它們已經圍殺了一整夜,雖然不知疲倦,但鮮血和人肉的味道折磨得它們幾欲癲狂。

這裏隻是戰場一隅。

門樓寬約一百米,左右兩邊還有各自延伸出去的大約一百米圍牆,所以整個戰線差不多是300米。隻是因為圍牆高達近四米,並且修建得非常厚實、圍牆外的地勢也崎嶇不平;反觀門樓前的地形則最為開闊平坦,便於喪屍匯集,因此最激烈的戰鬥發生在此而已。

二樓、三樓的戰士們看到自己眼皮底下的險況,紛紛將手中不多的手雷、燃燒瓶、彈藥、以及進化者們的能力向缺口外的喪屍群砸去,意圖阻止喪屍群繼續向缺口增援,以減小一樓大廳內弟兄們的壓力。但此刻整個門樓的牆麵上,幾乎爬滿了如螞蟻般密密麻麻的進化喪屍,它們開始鑽入窗口,與樓上的人類纏鬥在一起。

戰鬥,在這條300米長的地段,幾乎每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展開。

“嗨!”

方傑左手反握長刀,右手抵住刀柄,猛力將刀鋒貫入衝入屋內的這隻進化喪屍眼窩,從其腦後穿出。然後他一腳踩住進化喪屍的屍體將長刀拔出,小心的向窗口外探身出去。

眼前光線一暗,方傑暗道不妙,身體急忙後縮,卻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肩膀被飛屍長而鋒銳的利爪穿透,整個身體在窗口掛擦幾下後,被飛屍迅速拖向高空,手中長刀也碰在窗沿掉落。耳畔傳來呼呼的風聲,地麵的大混戰場麵離自己越來越遠。方傑抬頭,看見飛屍那如雷公般的利喙正向自己額頭襲來!他忍住肩膀的劇痛,左手奮力掐住飛屍脖子,右手從兜裏掏出最後一顆手雷,用牙齒咬掉拉環,拚命向飛屍嘴裏塞去。他怕手雷從空中掉落,握住手雷的右手始終沒有鬆開,而是將自己的右拳連同掌心手雷一起,直塞進飛屍滑膩、冰冷的喉嚨......

一聲悶響,天空爆起一團混合著黑血、皮膜的焰火。

方傑,與飛屍共赴地獄。

他沒能看到,以兩輛ZSL-92式輪式步兵戰車打頭、總數達50多輛的武裝車隊,正在一公裏外,風馳電掣的向高爾夫營地趕來,並且,已經開始與最外圍的零散喪屍交火。

車隊猶如破開湖麵的快艇,朝方傑剛才防守的營地門樓方向直奔而去。

......

末世元年3月20日,公元2017年10月23日。

樂山,地球反抗聯盟營地電報室。

“我們勝利了!”

麥克裏傳來常天涯興奮的聲音,平日穩重的他,此刻也難言語氣中的激動。

“恭喜常大哥,快給我說說怎麽回事?”

王與時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高興,急忙向電台那頭追問。

“這可得感謝王老弟你啊,當時我們一起商量的時候,你給我們出的點子真不錯!”

接下來,王與時他們通過電台,了解到了昨天發生在重慶國際高爾夫聚居地的大戰。

南湖營地在兩輛ZSL-92式輪式步兵戰車帶領下,50輛吉普車全部架上機槍,共同組成高速機動小隊,利用車隊遠高於普通喪屍和鐵甲喪屍的速度,從外圍開始對喪屍進行蠶食,每當吸引上萬喪屍之後,則徐徐退後,將喪屍引入一公裏外的伏擊圈,聯合埋伏在那裏的一千多武裝人員將之消滅,如此往複幾次,就將圍困高爾夫營地剩下的七八萬喪屍消滅了泰半。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針對威脅最大的鐵甲喪屍也打出了經驗——首先,利用速度將鐵甲喪屍與進化喪屍分離,然後利用冰元素能力者和土元素能力者對其減速(冰凍以及陷阱類能力),最後由兩輛ZSL-92式輪式步兵戰車上射速高達每分鍾100發的250毫米機關炮、配合阻擊手的7.62毫米穿甲彈精準射擊,將它解決。

到中午的時候,南湖營地發動總攻,配合高爾夫營地殘存的2000來名戰士和1000多婦孺,加上南湖營地的近2000人,將最後隻剩下極少特種喪屍和進化喪屍的三萬多喪屍群殲滅在高爾夫大門外廣場。這一戰之後,高爾夫營地元氣大傷:四個較大勢力頭領,一人逃跑、兩人戰死,剩下的一名頭領看到南湖營地高昂的士氣、精銳的武裝以及此戰中極少的傷亡,被消磨了雄心的他決定帶領高爾夫所有剩下的幸存者全部加入南湖營地,接受南湖營地整合。南湖營地總人口一下子膨脹至5000多接近6000人!(南湖營地本來的人口是2000出頭,但這段時間以來,陸續吸納了幾百名流浪者)完全實現了他們當初的戰略目標!

“昨天下午一點,戰事就基本上完全結束了,隻是後來忙著處理整合、救治傷員、營地搬遷等等事情,忙的焦頭爛額,所以直到現在才給你們報喜,嗬嗬。”

“搬遷?高爾夫營地的人同意都搬到南湖營地了嗎?”

王與時問道。

“當然同意了。這一戰,他們嚐到了彈藥不足以及指揮不統一的苦頭,營地內也亂得不成樣子,門口的門樓和圍牆等防禦工事,基本全被摧毀形同虛設,再加上他們的位置離重慶市區實在太近,經過這一次喪屍圍城之後,他們隻想離重慶城區越遠越好。”

“恩,南湖營地倒是離重慶市區的距離要遠十來公裏,並且地勢上也更易於防守一些,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的經營,確實比高爾夫營地要好。一下子多了這麽多人,接下來常大哥可要注意人心一統的問題啊!內部可千萬亂不得。”

電台裏傳出常天涯爽朗的大笑:

“這是自然,多謝王軍師提醒。真懷念你在的日子啊!這場勝仗下來,就更加懷念了呢。你在那邊也還好吧,聽韓斌說起,你和原來的隊長到樂山去了?”

“恩,我們也發展得挺好的。收服了自貢、內江的一部分幸存者,現在差不多有5000多人,對了,我們這邊營地起了個名字,叫地球反抗聯盟。”

“地球反抗聯盟?嘿嘿,還真是跟地球淨化聯盟針鋒相對啊,我喜歡!”

被淨化聯盟追殺到重慶的常天涯自然對淨化聯盟有著深深的怨念。

“王軍師,好好發展,隻要有我在,我們就一定是你們反抗聯盟的最忠實盟友!或許等我們這邊把重慶穩定下來,可以聚一聚,我也想見見你口中的那個張弛呢。”

“沒問題啊,我們保持聯係。”

......

“看來,重慶那邊的發展勢頭不錯?”

張弛笑著摩挲自己下巴,一副狼外婆的表情。

“你在想什麽?”

王與時看到張弛這副表情就想揍他,雖然他知道自己打不過。

“沒什麽啊,我這麽單純,會想什麽?”

“你一定有什麽陰謀詭計在醞釀!”

王與時不依不饒。

“切,心思複雜的人,看別人全都心思複雜。心思單純的人,看別人全都簡簡單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