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都已經變成小孩了，氣性還這麽大。
說得好聽，是他幫自己。
可這人要是真有辦法，自己早就出去了，又何必留到現在？
要是想出去，除了等外力破開，就需要他們二人合作逃跑。
齊霄很好脾氣地低下頭，“前輩大人大量，定不會與我這種晚輩計較，還請前輩相助。”
小孩滿意地點了點頭，抬起下巴。
“嗯，這樣總算有了一點逍遙宗弟子的風範了。”
齊霄：“……”
他很懷疑，這個小孩是不是對逍遙宗有什麽執念，句句話都離不開逍遙宗。
有逍遙宗弟子給他行禮，他似乎很爽。
齊霄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有些狐疑地盯著白衣道童。
“前輩，你既然與掌門如此交好，怎麽就沒想著來逍遙宗擔任客卿長老？”
小孩臉色一漲，像是被戳著了什麽軟肋一般，急忙跳起來。
“你這是什麽話，我孤身一人，逍遙天地，自由慣了，當什麽長老？”
“哦，是嗎？”
小孩篤定地點了點頭，“就是這樣。”
“這樣啊，我聽你三句話離不開逍遙宗，還以為前輩很想來呢。”
他當然想，這不是當年去跟掌門麵談，被婉拒了嘛。
一提起此事，掌門就連連舉杯，勸他喝酒。
小孩心虛地轉了轉眼珠，虛握拳頭，抵唇低低咳嗽一聲。
“我性子散漫，暫時不適合宗門，此事以後有機會再說。”
齊霄應了一聲，悄悄瞟了他一眼，似乎看透了一切。
白衣小孩似乎很想要在他麵前裝出一副高手模樣。
他昂首挺胸，往前走了兩步，說起這裏的事。
他在此許久，經過自己的觀察，憂冥蓮隻在神魂一道上極其突出，以神魂之力攻擊它，必然討不了好。
可要是用實打實的武器或是術法傷它，它便隻會躲。
白衣道童輕咳一聲，下了結論。
“當初我雖然猜到逃出之法，隻可惜時間太晚，我被幻覺困住太久，人身早已被憂冥蓮消化，如今你人身還在，大可一試。
等你將這個地方捅成篩子，我不信這朵蓮花不將我們兩個吐出去。”
齊霄在自己肉身熟睡的地方坐了下去，再次睜眼，他心念一動，已然回到了自己的體內。
他起身動了動，發覺自己並無其他異樣，十分高興。
他召出寶劍，正欲對四周黑漆漆的花瓣動手，忽然就頓了頓。
小孩不解，皺眉問道，“怎麽停了？”
齊霄想起之前，有點沒底氣。
“前輩，要是我攻擊這朵憂冥蓮，它再弄出之前那種奇奇怪怪會轉彎的黑氣，你應該應付得了吧？”
他之前隻是稍稍試探了一下，便引得空間扭動，黑氣四竄。
要是他等下下了死手攻擊，還不弄得這裏到處都是黑氣？
白衣小孩頓了頓，臉色有點僵。
他摳著手，語氣猶豫，“應……應該吧。”
“應該？”
聽到這話，齊霄立時瞪大了眼睛。
這人不會壓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吧？
還好他剛剛出於警惕，問了一句。
要不然等會兒他們還沒出去，就被那些奇奇怪怪的黑氣弄死了。
似乎是覺得丟了麵子，小孩小臉漲紅，梗著脖子，很硬地應了一聲。
“我說可以就可以，有我在此，你何須多言，還不快快動手！”
見狀，齊霄一頓，嘴角抽了抽。
死要麵子活受罪。
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還不至於為了麵子說大話。
齊霄放下劍，咳嗽了一聲，“前輩，我覺得……”
小孩跳腳，睜大眼睛瞪著他，白淨小臉浮現兩抹明顯的紅暈，也不知道是因為氣惱，還是心虛。
他叉著腰，大聲道，“我說可以就可以，你還不趕緊動手？”
得，就是嘴硬。
齊霄握緊劍。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到時要是出了什麽問題，可別怪自己拿對方出去頂缸了。
……
黑衣女人低柔一笑，渾身狼狽，卻難掩芳華。
“現在齊霄已經與憂冥蓮融為一體，成為它的養料，你們要是強行劈開，他必死無疑！”
“嘖嘖，長老親自動手，害了宗門內的弟子，可真是一出好戲啊。”
常長老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魔女，休要在這裏胡言亂語！”
女人得意一笑，“既然你們不信，那你們就直接動手啊？我倒要看看，你們後麵發現那小子屍體，又要怎麽說。”
女人一副有恃無恐、坐等好戲的模樣，讓守在外麵的長老立時猶豫起來。
若真如那個女魔頭所說，他們此時動手，無疑是害了齊霄啊。
常長老麵色一冷，直接握緊劍，“既然等著是死，不等也是死，那我還不如先殺了你這個罪魁禍首。”
女人忽地抱肚一笑，笑聲明亮，似乎絲毫不把常長老的威脅放在心上。
下一秒，一道凜冽劍光朝她飛去，黑氣微微一動，原位早已無人，隻留那道劍光將屋頂炸得粉碎。
常長老咬牙切齒還想追去，卻發現女人早已消失無蹤，周圍隻留下她陣陣回**，越來越遠的笑聲。
常長老氣哼哼地收回了劍，“又是這一招，打不過就跑？下次遇見這魔頭，我定要搶先下手了結了她。”
周圍好幾個長老麵露異色。
剛才他們好幾個人盯著女人的位置，打算將其攔下。
可黑氣隻是一動，女人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他們竟沒有看出女人是怎麽消失的。
方才還因為齊霄而憂心不已的兩位掌門，看見這一幕，立時走了上來。
“清虛真人，方才你可看清那個魔頭是怎麽離開的？”
老者輕歎一口氣，微閉雙眸，搖了搖頭。
宋茂言和李晉遠二人心頭一涼，某種猜測漸漸落實。
“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不是尋常的縮地成寸之術，而是空間之道。
那個女魔頭應該領悟了某些空間法則，可以強行撕破空間逃跑，所以我等才無法捕捉她的氣息。”
在兩界間撕出一道穿行兩界的空間裂隙，和在同一界麵撕破裂隙逃跑，二者雖然看似差不多，可難度卻是天差地別。
不過即便如此，也是很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