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霄來到白府,白府似乎早有準備,一個小廝候在大門邊,將他迎了進去。

小廝帶著他去往偏房,像是被下了禁口令,不管齊霄問什麽他都不吭聲。

到了門前,小廝才道,“家主有點事,你先在這裏等一等。”

齊霄在房中轉來轉去,四處打量,有些莫名其妙。

這白家費這一番力氣做什麽?

他們不是想要報仇嗎?

不應該直接動手殺了他嗎?

弄出這一番動靜,難道是嫌直接下手不夠痛快,所以想要折磨他一番?

許是他境界太過低微,白家不怕他逃跑,也沒有關著他的打算,隻是在門外派了兩個修為平平的小廝守著。

一見他出來,那兩個小廝立刻轉過頭來,雖然臉上掛著笑,可眼底全是警惕和防備。

齊霄倚在門邊,朝他們二人手裏一人塞了一塊靈石,二人連忙推辭,可眼睛卻黏在靈石上挪不開。

“這樣不好吧,無功不受祿啊。”

齊霄笑眯眯開口,“就當我跟二位交個朋友。”

“這……”

兩人麵麵相覷,猶豫不決,他們既覺得這靈石燙手,可是又有些舍不得。

其中一個小廝咬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他將靈石還給了齊霄。

“你就死心吧,今日進來這兒,就別想出去了!”

“哎呀,你們兩個真的是冤枉我了!我既然主動來了,又怎麽會想著逃跑?我不過是想向兩位大哥討教一番,就比如白沭真人將我安排在這兒,是想……”

其中一個小廝皺了皺眉頭,“家主的想法,我們怎麽會知道?讓你在這等著,你就等著唄。”

“可我這心裏實在不安啊,還請兩位提點一番。”

齊霄默不作聲地又往兩人手中塞了一塊靈石,塞到第三塊時,兩人的臉差點沒板住,笑得牙齦都露了出來。

其中一人笑道,“我們實在不知,家主也沒有任何吩咐,就讓我們在這裏好好等著。”

“我之前聽說家主似乎有事。”

“嗐,還能是什麽事?

我們白家家規森嚴,就連府中的小廝傭人,都要用最好的。

外麵**的那些根本不行,隻有我們府裏自己**的,才最是合適。

所以每隔十天半個月的,總有些不合格的下人要被趕出府去。

人被趕幹淨了,就隻能再買些新的來。

家主就是在跟人牙子談這事兒呢!”

齊霄驚訝,“想不到……白沭真人日理萬機,竟還對府中的日常事務這麽上心,連下人買進賣出都要管?”

可這兩個小廝卻絲毫沒有覺得有哪裏不對,他們反而十分自豪。

“家主對其它事不上心,但是對府中人口來往一向很重視,他說我們這些下人無論地位高低,都是白府的一份子,自然也代表白府的顏麵。”

說到這個話題,兩個小廝挺起胸膛,顯得十分自豪。

“啊,原來是這樣啊。”

另一邊的地牢裏,白沭正在跟人牙子商討價格。

老頭低低一笑,一臉諂媚討好,“這些都是好苗子,可不能再便宜了!白真人您瞧瞧這幾個身材壯實的,可都是金丹修士呢!”

他又瞥了一旁的幾個人,“這幾個雖然隻是築基期,境界不高,但勝在這幾人都是幹黑活的,身世不幹淨,尋仇的多了去了。

就算他們失蹤了,也不會有人來找他們,更不會找到我們頭上。”

白沭喝了一口茶“嗯”了一聲,沒有做出什麽明顯的表態。

老頭登時急了,“白真人,現在那些宗門嗅到風聲,紛紛將弟子召了回去,我實在是尋不到那麽多新鮮貨色啊!不僅是我,你去問問別家,也是一樣的。”

見白沭還是沒有表態,他咬咬牙,又跺了跺腳。

“一百塊上品靈石,不能再低了!要不然九十塊也行……那八十塊……”

“唉,白真人,要不然你說個價?”

白沭冷哼一聲,“就這些貨色,哪裏能值這麽多錢?我頂多給你三十塊上品靈石!”

老頭漲紅了臉,氣憤不已,想要跟白沭討要個說法。

可當白沭稍微泄露了幾分元嬰修士的威壓,老頭立即慫了。

他囁嚅著唇瓣,小聲道,“三十就三十……”

白沭大手一揮,讓人把老頭送了出去,“至於這些人,都給他們喂下軟筋散,分批關押起來,至於這幾個金丹修士,關到最裏麵那幾間牢房。”

他又將地牢的所有獄卒叫來,吩咐一番,“這幾日最是關鍵,要是出了意外,我第一個饒不了你們!”

獄卒臉色嚴肅,紛紛低頭應是。

最裏麵,聽見動靜的盧明月悄悄睜開眼睛,探頭朝外麵張望,可是他剛一探頭,就發現白沭將臉轉了過來。

他立刻閉眼,裝作還在昏迷的樣子。

等了好一會兒,一旁有人低聲提醒。

“醒醒,那些人都走了。”

何澗探出手,透過欄杆縫隙抓住其中一個人的手腕檢查了一番,道。

“沒什麽大礙,隻不過吸食了過量的迷藥以及軟筋散,一時半會兒間醒不過來,就算醒了,也會靈力滯澀,運轉不了。”

何澗從懷中摸出一隻乾坤袋,嗬嗬一笑。

“還好老頭子我不是一點用都沒有。”

他掏出幾個瓷瓶,把其中兩瓶放在地上,滾給了盧明遠,“你把這個藥給你那邊的人服下,隻要一個時辰,這些症狀就會消失。”

盧明遠眼神一亮。

如果真是這樣,等到那些獄卒一無所知地來抓人離開的時候,他們豈不是有機會製造混亂離開?

這藥可是能救命啊!

盧明遠抖出一顆小藥丸,小心翼翼地塞進其中一人嘴裏。

可那人的嘴抿得死緊,怎麽塞都塞不進去,他驀地喂出了火,生生將那人的下巴掰開,手法之粗暴,看得何澗幾人欲言又止。

忽然“哢”的一聲,那人的下巴徹底脫臼了。

盧明遠一愣,有些心虛。

不對,自己這也為了他們好,誰叫他們這麽不配合?

他的目光落到第二個人身上,正琢磨著該怎麽下手的時候,就見那人默默爬了起來。

他拿過藥丸塞進嘴裏。

“哥,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

緊接著,又是幾個人爬起來坐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