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舜臣充滿信心道:“全太醫乃是我們高麗國第一神醫,決不會有什麽差池……”話音未落,卻見一名高麗女官慌慌張張的自艙中衝了出來,顫聲用韓語說了句什麽,金舜臣大驚失色,隨在那女官身後匆匆向內艙而去,我向唐昧他們使了個眼色,也跟著他們來到了內艙。卻見燕琳隻穿一身薄薄的孌衣,直挺挺躺在床上,全慧喬正在床邊竭力施救,我心中竊喜知道是那‘七日醉’的藥性發作,大聲道:“公主殿下!”滿臉悲愴大夏中文的向床邊衝去。慧喬光潔的額頭布滿細密的汗水,她拿出一個錦盒,似乎還想繼續做些努力,我生恐她識破燕琳詐死的真相,怒吼道:“大膽賤人,居然敢謀害公主,給我拿下!”唐昧和焦鎮期同時衝了上來,卻被金舜臣攔住去路,苦苦哀求道:“九公主生死未卜,還望給全太醫一個機會……”慧喬明澈的美眸中閃過一絲憤怒之色,她輕聲道:“我為公主驗身之時,她便突然倒地,何來加害之說?”打開錦盒,從裏麵拿出銀針。我一把抓住她的皓腕,怒吼道:“賤人!你還要做什麽?”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伸手探向燕琳的鼻息,果然聲息全無,又摸了摸她的肌膚,觸手冰冷無比,和死人無異。我閃電般抽出腰刀,刀尖直指慧喬豔雪般的粉頸,充滿仇恨道:“你殺了公主!”事到如今,我幹脆將一切全都推在她的身上,就算因此挑起秦國和高麗之間的紛爭也在所不惜。金舜臣也沒有想到局勢會發展到眼前的地步,他猶未死心的探了探燕琳的脈息。確信她已經死去後,一張麵孔立時變得毫無血色。艙外百餘名高麗武士將船艙團團圍住,我惡狠狠揪住慧喬地黑發,一把將她拉了起來:“說!到底是誰派你來加害公主的?”留在外麵的李雄信看出勢頭不對,慌忙向秦國戰船發出訊號,停在遠處的戰船迅速向高麗迎婚船隊圍攏過來。慧喬因為疼痛顰起秀眉,冰冷的刀鋒緊緊貼在她的粉頸之上,隻要稍稍用力,她就會香消玉殞。唐昧審時度勢護住燕琳,焦鎮期站在我的身後以防那幫高麗武士對我突然發起進攻。我用刀脅迫著慧喬向艙門外退去,金舜臣猶未從突然的變化中緩過神來,那些高麗武士手舉連發弓弩瞄準了我們,並沒有退後的意思。焦鎮期炸雷一般怒吼道:“讓開!”那些高麗武士紋絲不動,一雙雙冷酷的眼睛覷定我們,隻要金舜臣發出號令他們就會亂箭齊發。慧喬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地慌亂,她輕聲道:“我跟他們去。無論怎麽說公主都是死在高麗的艦船上,必須要有人來承擔這個責任……”她停頓了一下又道:“不要因為我而大夏中文引起高麗和秦國之間的戰事,如果那樣恐怕正中了某些人的圈套。”她明澈的美目冷冷凝視了我一眼,仿佛看穿了我的真正用意。我直視她無畏地目光,臉上沒有任何的愧色,伸臂將他柔軟的嬌軀攬入自己的懷中,一步一步向退去。大秦的戰船已經靠近,金舜臣點了點頭,他顯然不想因為慧喬而將隊伍陷入絕境之中。唐昧抱起燕琳的身軀,跟隨在我地身後,我們分開高麗武士向兩艘大船之間的連橋走去,我刻意放慢了步伐,讓唐昧先走上長橋。李雄信接替我挾持住慧喬,就在這進,從高麗軍中突然衝出一名黑甲武士,揮動手中劍全力向李雄信刺去。李雄信慌亂之間鬆開慧喬,手中長劍迎向對方,雙劍相交,發出一陣刺耳的金屬聲,李雄信在對方一擊之下,竟然接連退了五步,這才完全站定,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我生恐慧喬趁機逃走,轉身衝到她的身邊,一把抓住她的左臂,慧喬不屑地看了看我道:“你怕什麽?我既然答應要承擔這個責任,就不會逃走。”那黑甲武士舍了李雄信,向我衝來。焦鎮期一眼看出對方的武功遠遠在李雄信之上,前衝一步,擋在我身前,右拳當胸向對方擊去。那黑甲武士也是一拳向焦鎮期迎去,雙拳想撞,兩人身軀俱是一震。我內心不由得一驚,沒想到這名武士的功力居然可以和焦鎮期相抗衡。慧喬輕聲道:“車昊!你退下!”黑甲武士正欲刺出的長劍凝滯在虛空之中,英俊的麵孔**了一下,目光中的濃烈殺機強行壓製了下去。他盯住我一字一句道:“若是……全太醫受到任何傷害,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他的漢語生澀無比,聽起來更顯得冷酷無情,仿佛一塊粗糙的石頭在摩大夏中文擦著你的內心,我戒心十足的拉著慧喬走上了連橋。焦鎮期欣賞地點了點頭道:“有機會再來找我,我倒要看看你的拳頭究竟有多硬!”車昊的喉結上下移動,內心地仇恨通過他的雙眼嶄露無遺。焦鎮期最後一個回到我們的戰船之上,高麗的船隊已經撤去連橋,迅速掉頭向遠方的海麵劃去。我方的戰船已經來到,李雄信大聲道:“這次定然要將那幫高麗人全部抓住!”我心中暗笑,知道他擔心燕琳這死影響重大,若是讓高麗人就此逃走,恐怕在晶後麵前不好交待。早有哨兵將燕琳的死訊通報給其他船隻,前來的十艘戰船追擊高麗迎親船隊而去。我一臉悲慟的帶著燕琳的‘遺體’返回淞江港口。收到消息的管平潮早己令人撤下港口地吉綢紅披,手下率領的那幫士兵也早已脫下紅色吉服,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愁雲慘談。“公主陛下!”管平潮高呼一聲,臉上老淚縱橫,整個洪口上頓時變得哭聲一片。我清楚這幫人的哭聲中並沒有太多的真實感情在內,目光逐一從人群中掃過,最後落在管平潮的身上。“公主離開……之時還是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管平潮沉浸在悲痛之中。我一把抓住慧喬的發髻,狠狠的將她推倒在地上,咬牙切齒道:“都是這個賤人所害!”我抽出腰間彎刀,抵住慧喬豐滿的胸膛:“今日定要為公主報大夏中文此深仇!”慧喬地聰穎引起了我的警覺,此女到現在仍然對燕琳的死因充滿了懷疑,留下她隻會增加不必要的麻煩。管平潮道:“刀下留人!”他來到我身邊低聲道:“平王殿下,依本官看,此事定然在背後有人指示。我等還是審訊之後再做定論。”他又道:“公主之死非同小可,若是太後怪罪下來,我等恐怕都逃脫不了幹係……”他考慮的倒是士分周全。我點了點頭道:“管大人的意思是?”“還是盡快將公主地遺體送返秦都,至於這個高麗女醫,最好將她一並押往秦都,交給太後親自審訊。”“管大人所言極是。”我這才將彎刀重新收了起來。回到淞江城,我又讓管平潮找來幾位當地名醫,來查看燕琳的‘屍首’,目的是向眾人證實燕琳確實已經死去。派去追擊高麗迎親船隊的戰艦全都無功而返,對大秦來說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好果兩方衝突起來,秦國和高麗之間的戰事將無可避免。現在的狀況下大夏中文,高麗不可能為了一名太醫而主動挑起對秦國地戰爭,晶後也不可能在與東湖發生戰事的時候向高麗興師問罪,再者說,燕琳的死活對她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管平潮在短時間內準備好了一切。當日黃昏,我們便護送燕琳的棺槨返程。按照我們預先製定的計劃,當晚就在距離淞江城三十裏的“空若寺停歇。將燕琳的棺槨暫時放置於後殿之中,我讓李雄信率領手下去周圍取水,這才獨自來到棺槨前,我輕輕拍了拍厚重的棺槨,燕琳應該仍未醒來,我讓唐昧在棺槨上偷偷做了手腳,裏麵有孔道和外界相通,今晚就是燕琳的脫困之日。“平王殿下……”一個聲音怯怯道。我抬目望去,卻見一個長相清秀的宮女走了進來,她就是管平潮在淞江城征集的宮女。“什麽事?”“高麗太醫不願進食,而且要求見你!”我皺了皺眉頭,這幫宮女畢竟沒有受過正式訓練,這種小事居然也拿來匯報。我不耐煩道:“她不想吃便餓著,你下去吧,這種事情不要煩我!”那宮女慌忙向我告辭,轉過身去,我心中忽然一動,卻見她的身材竟然有幾分和燕琳相似,一個絕妙的主意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你回來!”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平王有什麽事情?”我指了指燕琳的棺槨道:“上麵有些髒了,你擦試幹淨!”她應了一聲,來到棺槨前方,卻沒有看到汙跡。我的唇角浮現在出一絲冷笑,雙手用力扼住她的頸部,那宮女根本來不及掙紮,便被我當場扼死。我將她的屍身藏在佛像之後,這才叫來唐昧。唐昧低聲道:“公子,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他所說地計劃就是由焦鎮大夏中文鎮期引開李雄信和手下,然後趁機打開棺槨放出燕琳。我微笑道:“先打開棺槨再說!”我們二人合力打開棺槨,燕琳靜靜躺在棺槨之中,神情安詳宛如熟睡。我輕輕為她攏去額上的發絲,小心的抱起她的嬌軀,她的身體仍然冰冷,這讓我禁不住有些擔心,她會不會讓此老式眠不醒?我脫下燕琳的外袍,將她藏身在佛像之後,又將那名宮女的屍首抱了出來,為她換上燕琳的衣服。唐昧這才知道我已經找到了一個頂替者,他低聲道:“晶後不會發現?”我淡然笑道:“孫先生給了我一枚蝕腐丸,我已經放置在她的口中,到了秦都,屍首定然會完全腐爛,誰能分出這到底是不是燕琳?”唐昧點了點頭。月色融融,萬籟無聲,我獨自站在大殿前遙望空中冷月,內心起伏不定,一切雖然已經在我的計劃之中,可以仍然存在一定的變數。這變數不但取大夏中文決於晶後,還包括那名叫慧喬的高麗太醫,不知怎麽我總覺著她仿佛窺破了其中的玄機。不知不覺間我來到了關押慧喬的偏殿之前。兩名守衛看到是我,慌忙行禮讓開。慧喬坐在柴堆之上,美目盯住我冷冷道:“你是來殺我的?”我微笑著來到她的麵前,反問道:“我為什麽要殺我?”慧喬將臉扭向一邊,再不願和我說話。我倍感無趣,轉身正要離開。卻聽慧喬身後道:“公主是不是仍然活著?”我內心巨震,並未回身,淡然道:“你胡說什麽?”慧喬道:“在船上之時,你多次阻止我對她施救,其中必有蹊蹺……”我哈哈大笑起來:“你為了活命果然什麽理由都能夠編織出來,這些話你還是留到太後麵前解釋吧!”就在這時,後殿的方向忽然燃起了火光,我霍然轉過身去,卻見整個後殿在短時間內已經濃煙滾滾,火光映紅了半邊夜空。被驚醒的武士,慌忙衝了出來,可是火勢燃燒的速度很快,加上我們手中並無襯手的救火工具,想將火勢徹底遏製住實在是極為困難。我原本也計劃在午夜放火,可是現在的時間還未到,難道焦鎮期提前做了此事,回首一想,這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焦鎮期行事向來嚴謹,現在李雄大夏中文信和那幫衛兵多數都未曾歇息,他不會冒著被發現的危險進行此事。事實馬上證明了我的想法,李雄信和焦鎮期同時向我的方向跑來。焦鎮期遠遠道:“平王殿下,突然失火了!”從他的神情我馬上意識到,這場火並不是他所放,內心頓時變得一片漆黑,唐昧和燕琳仍然在後殿之中,我聲嘶力竭的大喊道:“快去救火!公主的棺槨還在裏麵!”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