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囚禁的幸福 大結局

“你放開我。

她微微掙紮著,他卻愈箍愈緊,眉宇沒有半si不耐,還是笑靨如花地戲謔,“跟我走,或者我跟你走。”

“先生,煩請自重。”

“我對你,什麽時候自重過?”

“你……”她眼睜睜看著他一步一步將她掠出門外,抗拒漸漸消溺在他臂彎。抬起頭,對上他那嗜血雙眼,心,嘭地一跳。

“你該早點教我,可惜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他變本加厲地將手覆在她光潔的背上,隱約隔著那條薄細內衣帶扣緊,直接推上他胸膛。大衣一包,帶上車,此時的他,沒有一貫的慢條斯理,而是決絕的,令人紮舌。

幾乎數秒間,在保鏢追出來時,車已然揚長而去。隻有章若晗立在門外,漂亮的臉上露出些許不滿,“我討厭那個女人……

、、、

勞斯萊斯墨se的車身,在疾風馳騁中變得熠熠奪目。好似風穗在玻璃上鑲上一層淺薄之金,迎耀在明媚的光線下,亮如貴族。

車速提升到極致,風在呼嘯,車亦咆哮,惟獨他和她平靜無波。一個優雅沉穩,指尖輕扣方向盤,有意無意露出那枚非比尋常的鑽戒。一個淡然看向窗外,桃眸底浮現隔世般的幽光,“你要帶我去哪兒,或者該問,先生,你想去哪兒?”

“你說呢?”

喬晟燁唇角再次浮起妖冶的笑意,指尖輕點在她胸前,便似壓在她心窩上,灼熱的讓她喘不過氣,“問問你的心!聰明如你,該清楚!”

梁雨宸輕拖下巴,輕描淡寫說,“那就給我一個,釋放我的期限。”

“無期。”

她低眉,有si躊躇,“你是在bi我報警嗎?”

他優雅將手機遞過去,還猶是體貼地替她撥下了911,修長的指尖輕挑,如同眉梢般美,笑靨明豔,卻冷冽無比。“請便。”

梁雨宸頓了頓,‘啪’地將手機合上,冷冷說,“夠了。”

“哦?”

“你喜歡綁架,可我不喜歡配合。麻煩,停車。”她字字冷漠如刀,他卻滴血般綻放。倏地抓住她推向車門的手,用力收壓在掌心,“你想跳車?”

“恩。”

聽著她簡潔的回答,慍怒在眉宇間高漲。他卻還是薄唇輕動,緩而有力地嘲弄,“想跳就跳吧,讓所有人都欣賞到跳下去的迷人姿態。不過……”

他輕撫著她劉海,帶著幾分寵溺與妖孽,“以老婆你的倔強,死不了。摔殘了,摔傻了,摔的不會反抗了。那時,我會、抱著你走……”

“你……”

“請吧!”他一腳將車門抵開,隨意銜起一隻煙。邊咳嗽,邊透過後視鏡溫柔看著她糾結的雙眼。

“你贏了……”梁雨宸微微攤開雙手,放棄了反抗。偷偷看著他雍容如花的外表下,仿佛瘋狂的遍體鱗傷。她靜靜靠著車門,恢複了沉默。心,隱隱作痛……

漸漸的,車速減了下來。

在一處繁華似錦的路旁,喬晟燁把她拉下了車,帶進了一處露天場地。他緩緩坐在一架鋼琴旁,彈起了那首貝多芬的悲傷。

華麗,卻又悲傷。

指尖在黑白琴鍵上,無力地訴說。

動人的旋律,那般溫柔,一如他臉上久違的笑容。和煦,如春風。可聽了,卻莫名的心如刀割……

他一直彈著琴,一直笑著。

可她卻捂著心口,無法呼吸……

她知道,他不會忘記,梁雨宸最喜歡的,就是聽他彈琴……

這是現在,她已經聽不起了。

聽了一會兒,她搖了搖頭。迎著越聚越多的人群,打算悄無聲息地結束這瘋狂的接觸。卻在轉身的刹那,喬晟燁驀地抬起頭,“你已經聽夠了?”

“為你鼓掌的人夠多了,不缺我一個。”

“看來你還沒想起來……”他‘啪’地用力一敲,琴鍵上頓時壓出怒吼般的響聲。漸漸的,指甲裏溢出了血。他卻越彈越狠,琴聲越揚越遠—

梁雨宸蹙起了眉頭,咬住下唇。忍了半響,她才幾個大步走回來——

“想起來了。”她湊近他,目光如炬。

他悠然勾起薄唇,露出鬼魅的弧度。看著她握向他的手,剛yu心花怒放,她卻陡然一鬆,丟出一枚硬幣……

“想起來了,我忘了小費。”

“……”

他的笑容陡然消逝,好似一盆冷水潑下來,從頭到腳都冷颼颼的冰化。

“謝謝你賣力的表演。”

她一臉笑靨如花,將硬幣塞進他掌心,隨後幽雅離去。而喬晟燁冷冷望著她的背影,氣的冷笑起來。

老婆,你到底在外麵,養了誰?

讓你這麽,流連忘返?

、、、

夜裏,月se無邊,星沉眉眼。入夜的風清涼地吹著睡袍,陽台下的秋千蕩著。古樸,而又寧靜。

在這喧囂紛擾的城市,難得有一處,能如此讓人平靜。這是北辰冥那一年布置的房子,這是她的家。隻是他已經,幾日不現身了。

臥室裏的女兒睡下了,梁雨宸端著一杯咖啡,獨自在品嚐著。苦澀,在舌尖蔓延,一點點讓她疲憊。

以為習慣了苦澀,可當嚐夠了它的滋味,還是會厭倦。咖啡苦了,可以加糖,而她呢?一頭紮進來,苦不堪言!

夜漸深,曉風來襲,幕似帳落,裹起唇角那抹似有似無的惆悵弧度。無力靠在陽台上,他的琴聲猶如夢魘,時刻纏繞……

越是抗拒,越是強烈。

最後,咖啡涼了。苦的,難以下咽……

第二天早晨,梁雨宸便獨自出差去了澳門。下了飛機,拉著行李下榻酒店,一路上,都尤其低調。

進了房間,丟了高跟鞋,懶懶靠在床頭。撫著一縷縷染在卷發上的光si,她微合雙眸向老板匯報著細節。又匿名給梁爸發了通短信,請人向他帳戶打入一筆錢,才空著肚子叫了客房服務……

她一直很忙碌,忙碌的忘了,那千si萬縷的愁。一旦牽扯案子,她總是如波si貓般庸懶卻銳利。

“拜托了!”

聽著老板別扭的英語,梁雨宸淺淺勾笑,露出一貫的自信,冷豔,卻又魅惑。澳門的空氣,似乎又給了她重生。本以為,一切,都平靜了。可當她隨意拉開窗簾的瞬間,卻看見了一張妖孽般的臉孔,正對著她笑。對麵大樓上,那不足百米的距離,他漫不經心卻優雅修長的身姿,映入眼簾……

喬——晟——燁——

此時,手機悠揚地響起。她隨手按下,他磁xing悅耳的嗓音便徑自穿透她毫無防備的耳膜,“旅途愉快,老婆。”

“你……”

“驚喜嗎?”他慢條斯理揚起唇,雙眸聚起朦朧的濃霧,一如他高深莫測。漸漸的,他目光深邃起來。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這世上,除了你,沒有錢不知道的事。”他很有耐心地啄著白酒,一口一口,啄在她唇上一般誘惑。

“yin、魂、不、散。”

“你早該知道我有這個毛病,而且,很嚴重。怎麽,現在才想起秋後算帳?”他攤了攤手,唇角燦若煙花。眼神,卻是吸血鬼般沉澱下來。“我說過,我會讓你想起來。所以,別、想、逃……”

這就是他毒蠍般,溫柔的霸道。

讓她,措手不及……

淡然看著他絕代的姿態,梁雨宸‘啪’地將窗簾一拉,轉身開始收拾行李。可不到三分鍾,便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她警惕地蹙起柳眉。

“客房服務。”

她頓了頓,輕步去開門。門微打開,他的臉再次在瞳孔間放大。汗珠啪嗒啪嗒滾下俊美的麵頰,他的雙眸深深凝著她,沒有si毫空隙……

“你……”

他狡猾地一笑,將餐車推進房來,薄唇渡的唇膏,在光線下璀璨如血。“在拉斯維加斯呆久了,連國語都忘了?”

梁雨宸沉默著,完全驚愕!

“來,我教你,這個是奶湯魚,這個是椰梨粥,這個是鬆花……這個……”他指了指他自己的鼻尖,戲謔道,“是老公。”

“……”

“還不快吃?”他睨了睨她瘦挑的嬌軀,眸底有si心疼。

見她半天不動筷,他才一把將她強拉入懷,bi著她坐上他雙腿,將菜夾到她嘴邊,曖昧卻又威脅地說,“你是自己吃下去,還是我來嚼,你來咽?”

迫於他bi近的氣息,梁雨宸才開始吃起來。這些,都是他親手做的,她吃的出。

他看著她的吃相,收緊的雙臂,將她輕輕圈起來。指尖沿著雪紡遊走,摸著那處傷疤,“還疼嗎?”

她搖了搖頭,已經,忘了疼了。

此時,再多的偽裝,都無用。她沒有失憶,她知道,他知道,他也知道。原來,沒有一個笨蛋,卻又都是傻瓜。

發誓要還債,發誓要陪北辰冥度過難關,發誓要幫他找回失去的一切。那些誓言,在他懷裏卻一點點在融化。梁雨宸,你到底還能不能再狠一點,再絕一點,再對自己無情一點?

她恨恨地咬住下唇,剛yu開口,卻被他的唇猝然封住……

這一吻,讓她,無法抗拒。

轉瞬間便被推抵在沙發上,吻的狂野。

餐車被推翻,花瓣灑滿托盤,他熾熱的唇,便如沙漠取水,一發不可收拾——

她揪緊他衣領,感覺他吻的深入,吻的粗暴,卸去溫柔,像發狂的狐嗜血的索吻。yu火高漲,繾綣蔓延,碰撞之處,都滾燙起來……

許久後,手機嗡嗡響起來。

喬晟燁溫柔撫著她微腫的唇,不耐接過來,“什麽事?”

通話時間,僅有三十秒。

可他的眼神,卻瞬間深黯如魔。像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他的手指猝然捏入她肌膚,“你是為了他?”

梁雨宸愣了一下,剛yu起來,卻被他猛地推回去,“你還跟他有了孩子?”

“你都知道了?”她雲淡風清地抬頭,“知道你的她,已經死了。現在的隻是拉斯維加斯常住居民北辰太太,他的合法妻子?”

“梁雨宸——”

他驀地咬上她扯露的鎖骨,一記恨的吻痕,伴著血綻放——

看著鎖骨上那枚血se吻痕,看著他眼底那又愛又恨的憤怒與疼痛,梁雨宸知道,她,傷害了他。那種怨恨,便似當初,不可原諒,也無法饒恕。可她,願意為他死,卻不能,再陪著他了……

對不起……

她心中低喃,然後忍痛推開了他,“你咬夠了,也瘋夠了吧?”

“為什麽?”

他狠狠握緊了拳頭,咯吱咯吱的響聲,早已昭示他的失控。為什麽,為什麽他這麽愛她,她卻要騙她?為什麽要裝死,裝失憶,離開他?為什麽偏偏是北辰冥,偏偏跟他結婚,跟他生子?

為什麽,那麽讓他生死不能的女人,卻讓他這麽恨?

他以為,她隻是還沒玩夠,還沒逃夠。她隻是,還有難言之隱,才如此無情。原來,都隻是騙局,都是她移情別戀的借口。

在他痛不yu生時,她卻在和‘他’纏綿。在他一遍遍哭喊著老婆時,她卻在叫‘他’老——公——

“哈哈哈……”

他突然靠在沙發上,瘋狂大笑,笑的那般悲傷,“為什麽,為什麽背叛我?為什麽你的女兒不是我的?”

看著他那絕望的笑聲,梁雨宸別過頭去,決絕回著,“愛情的保質期,就像罐頭,短暫的還來不及吃。”

她頓了頓,指甲刺入手心,痛著抖出來,“況且你我沒情,我為什麽要給你生孩子?”

“說的對。”

喬晟燁無力地笑著,劉海掩住了含淚的眸子,“說天長地久的都是瘋子,說白頭攜老的都是傻子,愛情,都是騙人的。”

“你明白就好。”

“我明白。”

“忘了那個蛇蠍女人吧,她不配!至少你還能平安無事地活著,可他,不能……”她yu言又止,不想可憐自己。便那般拖起行李,在他破碎的笑聲中,大步走了出去。

“梁雨宸……”

他最後喊了她一次,淚,從眼眶中劈裏啪啦滾落,“知道撒旦的準則嗎?脖子上有他吻痕的人,早已被詛咒。所以我詛咒你,得不到幸福。”

梁雨宸笑了,“讓就讓我悲慘到底吧!”

“哈哈哈……”

那個“恨”字,他始終沒說出口。因為到現在,他還愛著,瘋子一樣的愛著。隻是心,卻突然間碎了。

他輸了,他輸了……他什麽,都輸了……

他顫抖地拉過餐車,吃著那碗,她還沒來得及吃的麵。淚一滴滴掉進去,鹹了半碗。他一口一口,滿足地吃著,妖孽般的笑容,卻是那麽悲傷。

吃著,咳著,哭著。再吃著,哭著,笑著。血從嘴裏溢出來,攪著細細的麵,看起來那麽鮮豔,那麽狠。可他,再詛咒,也隻是,一個痛慘了的男人……

梁雨宸走出回廊,拋了行李,腳步還是越來越沉重。迎著午時刺眼的陽光,戴上眼鏡,鏡片裏反射出一層濕霧。

不能哭,不能哭。梁雨宸,你不能哭。你要走下去,你要活下去。因為你死了,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帶著他的詛咒,帶著她的心碎,便那般決絕離去。這一次,如她所願,他再沒回頭。溫柔的等待,早已化為利刃,在雙眸深處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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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某大老板的辦公室內。

梁雨宸還是一貫的魅惑溫柔,笑靨如花。除了凝向窗外時那si落寞,和唇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冷凝,一襲白se西裝,幽雅如畫的她,堪稱完美。

連將入花甲的男人,都癡迷的忘了加茶。室內彌漫著茶香,男人一身和服,花白的頭發昭示著他的力不從心,可眼神卻依舊透著猥瑣。

梁雨宸漫不經心地笑著,吹拂著茶,直到它涼,還一滴未進。看似庸懶客氣,卻是,漫不經心……

“這就是那張泄露的光盤,請梁小姐務必幫我解決這件事情,拜托了。”男人湊近她,毫無羞愧之se,“請別誤會,這隻是那個小賤人,也就是我的保姆,灌醉我後,勾引我,以圖qiaozha我的yin謀……”

梁雨宸懶懶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淡淡的譏諷的笑容。

“請務必幫我打贏這場官司,保住田中氏的聲譽。”

“田中先生的意思是,倒打一耙?”

“我……”

“哦sorry,忘了用專業名詞。田中先生的意思是,告她誹謗是嗎?”

男人剛滿意地點下頭,她卻隨口補道,“可她還不滿十八歲,法律上,她還是受害者。”

“那就請梁小姐務必找出她背後指使的人……”

“哪怕是不滿三歲的弟弟?”

“是的!”

看著男人那一臉慈祥的笑容,梁雨宸‘噗嗤’笑了。“如果田中先生覺得律師的用處,就是把犯罪合理化。那麽,你大概要為此付出點代價了。”

“梁小姐是什麽意思?”

她拿起錄音筆,雲淡風清回著,“沒什麽,想做做好事。”

“你……”

“把錢收好,留著買通法官吧!”她緩緩起身,將錢‘啪’地甩向男人的臉,然後悠然拂著卷發戲謔,“保重身體,田中先生。您的腦漿,快從鼻孔流出來了……”

緩緩走了出去,梁雨宸不覺握緊了拳頭。

越是看著這些人,越是會想起‘他’。想起他的溫柔,想起他為她的改變,想起那個,默默站在街旁,看著她的男人。

想起……

會讓人幸福,卻也讓人心如刀割。或許,她該歇歇了……

深深一呼吸,剛一抬頭,一大束紫玫瑰便輕拂眼瞼。撲鼻的香氣,濃烈動人,如同一團光簇,令人目不暇接。

街道旁,跑車低調地停著。車中的jOe邊銜著半隻香煙,邊隨意纜著個唯唯諾諾的男人調侃。看起來意興闌珊,眸底卻有si異動。看起來,有點傷感。

而北辰冥,卻全然神坻般現身,古典帥氣的臉龐在花瓣中散發著攝人的魅力,一頂酷酷的爵士帽和倫敦貴族風的立領風衣,又彰顯出王者般的氣質。

將花溫柔送進她懷裏,然後是緊緊的一個擁抱。寶石般誘惑的眸子,聚攏眯起,會笑一般看著她,“驚喜嗎?”

“你說呢?”梁雨宸忍不住翻起了眼皮,“一年中相同的戲碼屢見不鮮,我的驚喜究竟要多肥沃?”

“怎麽,生我氣了?”

“不是我,是小夕。”她搖了搖頭,戲謔出聲,“恭喜老公你重現人形,花我收下了,解釋你先留著。”

梁雨宸剛要懶散地走過去,北辰冥卻五根手指一緊,將她攔腰箍入懷裏。“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他低眉,下巴抵在她額頭上,目露一si凝重,“我和你……”

“什麽?”

她剛想問他出了什麽事,他卻突然牽起她手,輕輕印下一個吻,變換話鋒道,“跳舞的日子——”

看著他紳士般帶著她起舞,聽著高樓大廈間突然揚起的華爾茲,感覺他溫暖的眼眉,霸道的氣息,梁雨宸隻覺一頭霧水。

在這喧囂吵嚷的街頭,在這塵煙凋零的場地。紫se花瓣零落一地,他緊緊環著她浪漫地跳舞。不管何時,何地,不管是否有人祝福。隻要她在,他的心,縱使流出的是血,還是願意融化……

遠處,旋轉的風車。

街頭,雙人舞。

不知跳了多久,梁雨宸才疑惑抬頭,“老公……”

一聲老公,讓他笑的那麽幸福,“別停,陪我跳完這隻舞。”

“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

半響,北辰冥才幽幽道,“離別的日子。”

“你……”

“噓!”他含起一瓣玫瑰,輕覆她唇上。將它咬碎,染紅她的雙唇。然後,深深地吻住。這是最後一個吻,這是他,最後一次吻她。

閉上雙眼,用力所有的力氣。

丫頭,這一世,這一吻,足夠了……

“對不起……”

他沉重地說出那一句,便將她緊緊摟在懷裏,直到她昏睡過去……

當她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眼前的不是拉斯維加斯,而是t市。北辰冥還在,隻是他身邊,多了個牽手的女人……

“你醒了?”北辰冥慢條斯理摘下墨鏡,慢條斯理攬過女人的肩,將請柬遞了過去,“祝我幸福吧!”

梁雨宸看著那張刺眼的請柬,滿腹狐疑,“跟她?”

“沒錯!”

聽著他回答的如此斬釘截鐵,她依舊淡定,“為什麽?”

“不愛你了。”

如此簡單,如此狠心。可她,卻凝著他深邃的眸子笑說,“就算你我的婚姻不合法,你也該給我一個娶她的理由。”

她隨時可以被拋棄,但前提是,他要幸福……

“我愛上她了。”

“是嗎?”她懶懶睨向女人,酸痛的眼角一眨不眨,“因為她有記憶,因為你是她全部的記憶?”

北辰冥溫柔撫著女人柔順的發si,邪惡的笑容牽扯著有型的下巴,“她讓我心動,就像當初的你一樣。”

聽罷,梁雨宸犀利的眸子,變得狐媚深沉。最後,看著那兩枚相似的鑽戒,她才雲淡風清地問,“你要我走嗎?”

“你要留下嗎?”

她笑了,看著他心疼地笑了,“別做傻事,我走了,就回不來了。”

‘啪’

就在北辰冥倨傲的臉微微一僵時,女人突然伸手一耳光,不輕不重打在梁雨宸臉上。“繼續跟你糾纏不清,才是全天下最大的傻事。”

梁雨宸看著這曾在喬晟燁身邊出現過,卻又充當著北辰冥新歡的女人,疼痛淹沒了睿智。“你的心,你的身體,連你的孩子都不屬於他,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我……”

“你好象不是聖母,就別自作多情。請發揮你的本xing,冷酷到底!”女人指著機場出口,高傲卻十分理xing,“對不起,失禮了。但請以後,別來打擾我們。請吧!”

聽著那些殘酷,梁雨宸緩緩跪了下去……

女人一怔,“你……”

“請你,好好照顧他,好好愛他。不管什麽時候,都別離開他。他總是受傷,不見的時候,請你努力找到他,陪他,去醫院。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愛他。但我求你,給他、一個家……”

她單膝跪地,緊緊拉住女人的手,淚悄悄落下,“這是我欠他的,我還不了,他不讓我還。拜托你,幫我……”

北辰冥一把將她扶起來,強忍著胸口的絞痛道,“在這裏的契約,就在這裏結束吧!”

“冥……”

“十年後,我還會回來。讓你看見,我比你幸福。”

“恩。”

“回去吧,有人在等你。”他緩緩鬆開她的手,快速背過身去。聲音些許嘶啞,卻還是那般決絕,“走——”

“冥,保重。”

梁雨宸從背後,輕輕抱住了他。淚如雨花,一滴滴濺濕他的背。而他,還是毫不動容,“快點走。”

“冥……”

“走!!!”

“我走了。”指尖從他寬厚的背上一點點落下,她一步步向後退,口中一遍遍地說,“冥,我走了。”

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弱,他拚命忍住的淚,也終於在那一聲聲的“我走了”中洶湧流下。就在那偌大的機場內,他背對著她離開的方向,哭的撕心裂肺……

“對不起丫頭,對不起,我的丫頭……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哭,不能讓你痛苦,我要讓你活,讓你幸福,我要梁雨宸一直跟他幸福下去……

丫頭,你是這十幾歲,二十幾歲,三十歲的牽掛。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牽掛。隻是,這輩子,不能再見了……

握著手心裏她的溫度,北辰冥獨自離開了機場。

婚姻,是謊言。

不愛,是謊言。

十年後,也是謊言。

唯一的一句真話是,我要你幸福……

丫頭,我要你幸福。

不管跟誰,都要努力,笑下去……

機場外,男人和女人,一個向東,一個向西。

而那女人,正是中途被綁過來,最有資格演這場戲的章若晗——

不想看見喬少哭,所以她同意了這有名無實的契約婚姻。可看見那個男人哭,她離去的腳步,還是停了住。因為震撼,因為好奇,因為她想知道,到底為什麽能愛的那麽深,那麽動人,所以不知不覺,追上了飛機……

、、、

機場出口,梁爸,梁雨純和段雨筠早已等候在那裏。看著梁雨宸活著回來,頓時老淚縱橫,撲了過去。

原來,北辰冥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告訴他們,他把她從太平間搶出後,醫院怕誤診的事情曝光,故意趁喬晟燁昏迷時替屍下葬的真相……

“宸宸……”

“爸!”

“宸宸……”

梁爸剛抱住她,立刻被梁雨宸推到一邊,“姐,我告訴你,爸他最近賭博輸了幾十萬,還迷上了泡老伴……”

段雨筠在一旁苦笑著,高大的身軀直接將兩姐妹攬入懷裏,“BOss,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我的……”

“姐是不會拋棄你的。”梁雨純嬌俏的臉浮現一抹偽單純,‘啪’地一腳踢過去,“但我會——”

所有人幾乎都到了,包括瘋瘋癲癲的姚宛兒。卻惟獨不見,喬晟燁和喬小傑。或許他們對她,隻有恨了……

幾天後,喬氏大樓。

正是新員工招聘的早晨,走廊裏坐滿了惴惴不安的應聘者。每個人都緊張萬分,惟獨有一個女人,伴著不急不緩的高跟鞋響,幽雅走來,直接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進來。”

裏麵的聲音,似透著si低沉不悅。

梁雨宸推門進去,喬晟燁抬頭一瞥,兩秒過後,恢複貫常的優雅冷冽。邊接通秘書台,“親愛的,去領你的薪水。”

“總裁……”

“你被解雇了。”放下電話,他打開腕表看了眼時間,便隨手係好領帶,對著梁雨宸饒有耐心,卻形同陌路般說,“應聘在左手邊,借衛生間請去樓下。我下午還有約會,請便——”

“法律顧問,不是總裁您親自選聘嗎?”梁雨宸徑自走向落地窗,在懶懶的光束下,更顯冷靜。

“你有這個資格嗎?”他唇角勾起妖冶的笑容,可卻冷若冰霜。目光落在她鎖骨毫不遮掩的吻痕,深邃洞悉。

“或許我有這個資格。”梁雨宸倒是毛遂自薦,將文件輕輕攤在他桌子上,“或許你有興趣聽聽,我的資曆。”

“哦?”喬晟燁轉身坐回真皮椅上,好暇以待地看著她,臉上是無懈可擊的魅笑,還有幾許微嘲。

看著她那滿是自信的笑靨,半響,他才聳了聳肩,“如果你想永遠埋在喬氏大樓裏,那麽,你被錄用了。”

“謝謝總裁。”

“不客氣。”

“可以簽約了嗎?”

“請便!”

他隨意牽過一紙合同,她隨意簽下,一紙雇傭合約生效。她成了喬氏的法律顧問,他的員工……

他接過合同,指尖拂過那血紫吻痕,“是誰在這麽漂亮的地方,留下這麽醜陋的疤痕?”

“一個,很重要的人。”

“重要?他有多重要?”

梁雨宸慢慢對上他視線,回著,“比命還重要。”

“如果他讓你去死呢?”

她看著她深暗無比的眸子,微笑,“我會。”

“如果他讓你一輩子得不到幸福呢?”

“我接受。”

“如果他想你、用陪他來贖罪呢?

“我、願意。”

聽到梁雨宸幹淨利落的回答,喬晟燁才突然鬼魅笑開,“那就用你的一輩子,來完成這紙合同吧!”

“那是……”

“賣身契!”

“你真狡詐。”

他俯下身,唇在她吻痕上燙過,“你也騙了我。”

“你都知道了?”

他點了點頭,將她用力摟住,“我不會原諒你,我會恨你一輩子。”

“你的懲罰方式?”

“家庭暴力,辦公室潛規則!”

聽罷,梁雨宸‘噗嗤’笑了,“還受法律保護?”

他唇用力吮下去,露出孩提般傾心的笑容,“這次,別走了……”

“這次,請囚jin我!”

忍著那烙印般的痛,梁雨宸輕輕地道出了那一句。門外的小人兒,抱著更小的人兒,偷偷地笑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