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宸還是淡然笑著,“上次沒能把我賣出境,又想把我變成逃犯?”她半真半假地說著,“小東西,我還活著,你是不是有點失望?”
“你受傷了?”喬子軒突然抓住她手腕,神色有些緊張。他突然正色的臉,竟然出奇的認真。而認真的他,看起來超越年齡的成熟……
“我沒有……”梁雨宸甩開他的手,“隻是你堂哥傷了一根手指。”
見狀,喬子軒才又恢複慣常的桀驁作怪,“看來下次,要準備一瓶牛眼淚。你是人是鬼,還不好說。”
“嗬嗬……”
她淡若從容的笑聲,令他有一刹那的失神。旋即才勾過一直沉默的男人。“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不久前結識的好朋友。他叫徐宇威,是個動作電影裏的當紅炸子雞……”
男人緩緩摘下墨鏡,將手機遞過去。“兩個月前,我姐徐默死於一場車禍。警察說是交通意外,可我不相信,沒有人會相信。我姐從不自己開車,她也不喜歡喝酒,怎麽可能酒後駕車撞死?一定是那個賤男人害她的,不然不可能不等我回來,就把我姐的屍體火化了……”
“賤男人,指你姐夫嗎?”
“對,就是他!他外麵一直有女人,我姐早就知道,可她都是為了孩子睜隻眼閉隻眼的。就前幾天她在電話裏哭,說那賤男人在她生病做手術時,把女人帶回家,還把孩子趕了出去。這是我姐前段時間發的短信,說哪天她不在了,讓我把小月接走。”
看著那條短信,確實有點蹊蹺……
“我姐名下的財產都簽他的名字,保險受益人也是他。可他動不動就打她罵她,每次見我姐她都是一身的傷。”
“自殺呢?”
“不可能!她最疼小月,為她什麽都能忍。她說過無緣無故結束生命是一種罪,死後都是罪人。”
徐宇威恨恨攥緊拳頭,“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我會查清楚……”
她沒那麽多感性的細胞,可她向來,不習慣放任豬狗不如的人。“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我不會放過他。因為辜負好女人的男人,命連螻蟻都不如。”
看著她輕咬貝齒的樣子,喬子軒搖了搖頭。明明不是個好女人,卻做的是好律師的事。這或許,就是她的魅力吧!
“她會在檢方席上,等著我吧?”梁雨宸蔥嫩手指百無聊賴地交扣,微微抬頭,饒有韻意地問,“小東西,你到底要站哪邊?”
喬子軒俯下身去,笑問,“有什麽好處嗎?”
“譬如接吻,上床,或者更新潮的東西……”
“哦?”
“譬如我很想見識見識,一直在我麵前女王攻的你,求歡的模樣。”他故意不懷好意地逼近她,不是毒舌,便是輕浮的一塌糊塗,可他甘露般澄澈的眼底竟然好似結了一層冰。隻有兩汪酒窩僵硬掛在兩頰上,時淺時深……
“你的小嘴吐不出象牙了嗎?”
“不行嗎?”
他好似撒嬌般湊過去,嗅著她綠茶的香嘀咕,“恩?一次都不行嗎?就滿足我一次都不行嗎?”
‘啪’
終於忍無可忍,梁雨宸巴掌敲在他鼻梁上……
“這麽說,是沒什麽好處了。”喬子軒好象立刻變臉一樣,雙手插兜走向落地窗說,“你可以走了……”
梁雨宸拿走楊宇威給的東西離開,笑意依然,“我好象看見了,一個蒸不熟,煮不爛的……豬頭。”
喬子軒咬了咬牙,笑臉徹底僵了,“妖女!”
、、、
梁雨宸開始一天天調查徐默的案子,可心裏卻不安越來越多。獨自走著,有些心不在焉。看著不遠處的紅燈,剛要放緩腳步,一隻手猝然抓過來。攔腰將她拽過去,緊箍在她腰上的掌心滾燙如火。
直到一個鬼鬼祟祟跟蹤的人走過去後,她才鬆下一口氣。剛想抬起頭,看看這鐵臂的主人,一頂帽子便罩下來,如壓頂的雲,遮住了她兩隻眼睛……
“我以為你背後長了四隻眼睛,原來都是窟窿!”男人有些酷酷地說。
“……”
他將她帽簷扯低,聲音低沉渾厚,“你不理我,我隻好來找你。不用謝我,保護女人是男人的天性。何況除了這個借口,我找不到接近你的理由,除非還繼續扳著臉跟你作對!”
“早知道是你。”
梁雨宸也有點酷酷地說,“你身上永遠都是那麽重的古龍水味……”
“你是在誇獎我,還是在誇獎我?”
“你覺得是誇獎,就是誇獎吧!”梁雨宸有些冷漠,可嘴角卻載著微笑。這般跟他悠閑走在路上,不必再擔心子彈從哪個方向飛來。這般微妙的關係,比情人遠,比朋友近,嗅到寵惜的味道。或許,都是托那約定的福吧?
望著北辰冥沉默時有型的側臉,有種似有似無的邪氣。還真是無懈可擊的輪廓,那般古典的魅惑。高高的,帥帥的,完美地彰顯著造物主的神奇。隻是從未覺得,站在她身旁,他會這麽高大,或許不止目測的一八五……
沒有故意皺起的眉,沒有冷峻硬化的五官,更沒有殘酷充血的眼眸。隻是一貫的尊貴深沉,眼角是自然流出的笑容。
總覺得這般的北辰冥,才是真的他。內心深處,卸去耀眼光環,最迷人的一麵。幾分冷酷,幾分邪魅,幾分骨子裏對她的寵。
他跟她的糾結,他忘了嗎?她說過碎屍萬段也不愛他,他忘了嗎?她丟棄戒指時的決絕,的無法挽回,他都忘了嗎?
那個背叛的裂痕,還是那麽深。一個約定,他便不將她毀滅了嗎?不是愛他,或者死嗎?想問問他,曾經愛過,現在又是什麽?
聰明的女人,在感情中也是個笨蛋。她不是百雪公主,她沒有那麽美麗的自信。就那般一直看著他,毫沒意識北辰冥已經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