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喜歡與愛

比德爾也是一臉費解,“這個我一時也想不通,他抓我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大概一個多星期了。”

絮兒恍然大悟,揉了揉被繩子勒得發疼的手腕,“難怪我打你手機一直沒人接通。還有你說你去見你在紐約的父母,我到了紐約後以為你會去找我,結果根本沒有等到你,我打你手機又打不通。對了,昨天我又打了一次,接的是一個陌生男人,還叫我馬上到什麽地方去。是爸爸的手下嗎?”懶

“應該不是。”比德爾搖搖頭,“他們叫你到什麽地方去?”

絮兒想了一會,說出了那個地址,比德爾幽藍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那個地方是安吉爾家族在拉斯維加斯的地盤,我父母都在紐約,隻有我一個人住。我的手機當時忘在家裏,那一次我出門被戴維森的人從後麵敲暈,然後就被帶到了這裏。我有個貼身仆人,非常忠心,你的電話大概就是他接的。”

“你失蹤了這麽久,家族裏的人肯定在四處找你。”絮兒歎了口氣,她已經能猜出比德爾被抓的那天早上就是她打電話解除婚約的早上。他肯定是接了電話後甩掉手機,氣急攻心地跑出門,結果在注意力不集中的情況下被爸爸的手下有可乘之機。

心情沉重地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發現比德爾坐在一個不太長的矮凳上,據目測應該可以坐兩個人,大概是常年陽光照不到的關係,地上潮濕而陰冷,她可不想坐在地上,不禁靠了過去,坐到他身旁。蟲

比德爾往一側移動了一些距離,給她盡可能空出大一些位置,自己卻坐了半個屁股,眉宇間有些黯淡,低聲回答她,“不,其實在我被抓進來的第二天,戴維森就當著我的麵打電話給我的家族,你知道他說什麽嗎?”

絮兒不自覺接下話,“說什麽?”

“他說我注定是巴克斯克家族的女婿。”說到這裏,他的表情含著幾分期待、試探、苦楚,還有幾分不確定的哀愁。

她揉了揉眼角,感覺心底某塊地方被軟化下去,自己那天早上打電話推掉與他訂婚的一字一句清晰地映在腦海裏,雖是鄭卓逼她那樣說的,可畢竟是她傷害了比德爾。

“對不起……比德爾,對不起……”她眼睛有些濕潤了,再看到他臉上的血漬,淚水掉得更凶了,“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打那個電話,你就不會匆匆出門,連手機也沒帶,是不是?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辛西亞,你別哭,別哭。”比德爾嚇得手忙腳亂,忙不迭拉起袖子替她擦眼淚,“就算沒有你,戴維森也會想別的辦法把我抓過來,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是我闖的禍,是我不好,嗚……”絮兒哭得更大聲了,從被推進這間密室時起她就想哭,她萬萬想不到爸爸會這樣對待自己,難道在他的心裏,對她這個女兒連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嗎?難道在他心裏,她就隻是個利用的工具嗎?

他把她抓來也就算了,可是為什麽要傷害比德爾,他是無辜的,為什麽要做這些滅絕人性的事,為什麽要打比德爾?

她的手不禁摸上了比德爾俊朗的臉,聽到他即使咬著牙也掩飾不住的絲絲抽氣聲,他抓住了她的手,情不自禁把啜泣的她摟到了懷裏,微笑著安慰她,“辛西亞,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麽,真的,一點都不疼。”

怎麽可能不疼,她沒有掙開比德爾的懷抱,哭泣著靠在他的肩上,幾乎是同時聽到了他的吸氣聲,他的肩上還有傷,爸爸太殘忍了,他們為什麽要打善良的比德爾?為什麽?

她鼻子一酸,眼裏積起更多的淚水滾落了下來,落在他有些黴味的衣服上,可是她卻覺得這個味道一點都難聞,反倒有種暖暖的親切。

氣氛太壓抑了,總該找些話題,絮兒吸了吸鼻子,小聲而哽咽地問著,“你知道喜歡一個人和愛一個人的區別嗎?”

比德爾嘟嚷著重複,“喜歡和……愛的區別嗎?”

“嗯。”她輕輕點頭,很想聽聽他會怎麽說。

他的語氣裏露出困惑,沉吟了片刻,“知道印度著名的泰戈爾嗎?我的母親是新加坡人,同為亞洲人,她特別喜歡泰戈爾。小的時候她經常念泰戈爾的詩給我聽,其中有一首我最喜歡,名稱就叫《世上最遙遠的距離》,要念給你聽嗎?”

“好。”

比德爾清了清喉嚨,用溫柔的嗓音一字一頓地輕聲朗讀,“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

“哢嚓”眼前有一道光亮閃過,發覺空氣中一絲異樣,絮兒突然坐正了身子,警惕地大聲問,“誰?”

比德爾眼底滑過一抹苦澀,但迅速起身奔到鐵門那裏,20公分見方的玻璃窗外出現了一張冷豔的麵孔,“真是有興致,被關在這裏還能講著肉麻的情詩,和這個男人摟摟抱抱,辛西亞,你也不過如此。”

這個青黎,一定又被她誤會了,絮兒拍著發痛的額頭,起身站了起來,“青黎,事情不像你想的這樣,我跟比德爾現在僅是……”

比德爾扭過頭,一個多星期被困在這裏,他已經顯得疲倦不堪,目光卻始終溫柔如水地看著她。

絮兒發現自己的喉嚨被什麽東西堵住了,說不出那兩個字,她也知道一旦說出這兩個字,比德爾會受多大的傷,她不能這麽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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