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為夫早在狩獵前就發現有人跟在我們身後,為夫怕有人會傷害娘子,所以多留了個心眼,將暗衛,也就是白白留在暗處保護你,後來他見有人傷害你,又怕他突然出現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就一路尾隨娘子,等找到娘子後,他放了信號燈,為夫便及時趕了過來。”

於清檀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侯爺費心了。”

喬煜將頭埋在於清檀頸窩,“保護自己娘子是應該的。”

還好,他多長了個心眼。於清檀不自然的往後挪了一些。

“娘子,你今日答應為夫的事情還沒有做呢!”喬煜鳳眸裏閃過一絲笑意。

於清檀尷尬的縮了縮脖子,她就知道逃不過去。

見於清檀半晌沒有動靜,喬煜揚眉,“娘子要食言麽?”

話音剛落,一片溫熱便落在了他唇上,隻一刹,唇上隻剩下了一絲溫度。

“還不夠,時間太短了。”喬煜眸光微亮。

於清檀裝作沒聽到,背過身去,沒再理會他。

喬煜也沒再繼續相逼,摟著於清檀緩緩進入了夢鄉。

次日

早朝過後,喬煜單獨留在了大殿。皇帝知道喬煜有事要說,便等著他開口。

“陛下,臣昨日去尋夫人時,其實見到了抓臣夫人的賊人。”

皇帝疑惑道,“是誰有這麽大膽子,喬愛卿為何又不及時上報?”

“回陛下,那時候人太多了臣不太好意思說,且那人您也是挺欣賞的,也是您親自提拔他為官的。”喬煜為難道。

皇帝擺擺手,“喬愛卿也別這麽說,這朝中有一半都是朕親自提拔的,連你也是朕親自提拔的,你說罷,究竟是誰?”

“是裴備!”喬煜徑直開口道。

皇帝思索了片刻,才道:“情仇?”

“他不配談情這個字,他在與臣夫人相戀時,私底下還有個勾欄院的相好,那個相好的連孩子都有了,他甚至還想娶那個勾欄院的姑娘為側夫人。”喬煜冷聲道。

皇帝微微詫異,“沒想到他竟然想做如此自毀前程之事,世上女子千千萬,他吃著碗裏,望著鍋裏,還想把碗裏的也倒入鍋中,這為人也貪了些。他倒沒想過日後孩子出生,他是要受多少指責,極有可能因此斷送了官路。”

“後來被臣的夫人發現,才狠心斷了與他的來往,他卻來糾纏臣的夫人,新婚進入夫人房中不說,這次又借著春獵將夫人擄走,想羞辱她,幸好臣及時趕到,救下夫人。”喬煜憤然道。

皇帝想了想問:“你是想讓朕處置他?”

喬煜點頭,“您是不知道,他那個時候對臣和夫人有多深的恨意,他那個模樣,是想把臣和夫人都給殺了啊!他現在如此,日後若他官居高位,對您也有不滿的一日,是不是他暗中也能中傷了您?這種人,入朝為官,簡直就是為您以後埋了個炸藥!”

皇帝思索了片刻,裴備為人的確不厚道,嫉妒心重,雖然學識不錯,在明麵上為人處世不錯,不過日後若他真的身居高位,他如今這種性格早晚是個隱患。

思及至此,皇帝有些為難,“你當時也沒及時上報說他抓了你夫人,如今倒有些不好定他的罪。”“臣早有準備。”喬煜勾唇,從袖中將一個賬本拿了出來。

皇帝伸手接過,翻了翻,一愣,“這是假的?”

“這是真的,臣一早就派人去調查了了,今日才收到了確鑿證據,他在去年身為中書舍令至今日,便貪汙了一萬一千三百兩官銀,都是從一些小官吏那裏搜刮來的。”喬煜沉聲道。

這賬本他一早就找到了,隻不過他一直沒拿出來,就是想為了某一天能製衡裴備,給他致命一擊。

皇帝怒了,“原以為他是個識時務之人,沒想到這裴備竟然也忒大膽了,公然受賄!砍了他的頭都不為過!”

“那臣便將他移交給您吧。”喬煜低眉道。

皇帝點頭,將賬本往案台上一丟,“盡快把他押進大牢!”

……

裴備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被喬煜私下關押了一夜,他扯著嗓子喊了半宿也沒人理會他,直到現在,他聽見從外踏來的腳步聲。

“快放我出去!”裴備嘶啞著嗓子叫道。

喬煜來到地牢,緩緩向他走去,“裴備,在地牢蹲著可舒服?”

“喬煜,你繞是侯爺,也不能如此欺負人,將我私自扣押一夜!你還不快將我放了!”裴備見了喬煜忙大聲嚷起來。

喬煜一雙漂亮的眸子輕眯,“你怕是糊塗了!欺負本候娘子不說,還敢大聲嚷嚷?”

“我可是朝廷命官,私自扣押你就不怕陛下問罪!”

“問罪?問什麽罪?你的罪本候還沒問呢!”喬煜眼神幽然冷卻。木木將地牢打開後,喬煜一腳踏了進去,打量了一圈眼底泛青,滿身灰塵的裴備,“你如此欺負本候的娘子,本候還在考慮要怎麽收拾你呢……容本候想想……五馬分屍?不,有些殘忍了!烙鐵之刑?不,有血腥!”

“喬煜!你想幹什麽?”裴備怕了。

他原本以為他的所作所為不會被人察覺,甚至以為喬煜就算抓住了他也不敢私自對他做什麽,大抵就是打一頓。

卻沒想到,他要對他動刑!喬煜依舊在思索,良久驀然抬頭,眼神中盛滿了沉甸甸的冷意,“本候一向不是個仁慈之人,心胸極為狹窄,這些刑,也太便宜你了!”“你……你不會想直接殺了我吧?”裴備腿一軟,跌坐到地上。喬煜森然一笑,“木木,給我封住他的啞穴!”

“你……你想幹……”後麵的話,裴備沒有說出來。

喬煜衝裴備邪然一笑,“給本候用銀針紮!紮滿銀針!再拔.出來,送到錦衣衛的大牢去。”“是!”木木應聲,便叫了兩個專門看管地牢的人一起辦事。

末了,喬煜湊近裴備的耳邊道,“那本賬本,本候已經交給皇上了!裴備,你為官之路,也到頭了!命也馬上就要沒了!”

裴備眼睛瞪圓了,滿臉的不可置信,掙紮著上前去,想問清楚,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那一萬一千三百兩,可不是小數目!你家人恐怕也要跟著你受罪了吧。”喬煜說完,再也沒看裴備一眼,轉身離開了地牢。

木木見裴備滿臉的死灰之色,嗤笑一聲,“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咱們爺的威名,可不是靠吹出來的!”

裴備心中恨意更甚,他恨於清檀的移情別戀,更恨喬煜身居高位,而他那麽努力為何沒有升官,到頭來隻是小小的一個戶部侍郎!

滿臉的恨意卻被身體一陣刺痛給擊散了,隨即,密密麻麻的刺痛接踵而至,五官緊皺,他完全喊不出來。

痛與恨交織在一起,刺激著裴備,終於承受不住,最終暈倒在地。

……

寧靈醒來時,就見於仟正坐在床前。

“靈兒,你醒了,可有沒有覺得哪裏不適?”於仟關心的問。

寧靈搖搖頭,“嗯,多謝夫君關心,感覺比昨天好多了。”

寧靈知道,昨天於仟等人替她討回了公道,她很欣慰,也覺得很溫暖,因為全府上下都替她做著主。“對了,昨日檀兒被抓後回來,可有受傷嗎?”寧靈想起來,追問道。

於仟搖搖頭,“昨晚我們過去看過她,檀兒無礙,就是受了些驚嚇,這幾天好好在府內休息就沒事了。”

“那就好。”寧靈鬆了口氣,隨即感歎道,“若昨日不是檀兒在,恐怕妾身此時也已經……”

於仟眉梢一蹙,“別胡說,你現在不是沒事嗎?咱們是一家人,檀兒自然會幫你,檀兒說了,讓你安心靜養,不要亂想。”“嗯。”寧靈點點頭。

於仟喂了些粥給寧靈用過後,便吩咐圓圓照料好她,出門去處理政務了。

圓圓欣喜的說,“夫人,大少爺將軍親自給您喂粥呢。”

寧靈輕歎一口氣,“他隻是於心不安罷了。”

“怎麽可能呢,奴婢看大少爺挺關心您的,還時不時的幫您掖掖被角。”

寧靈詫異道,“他來了很久嗎?”

“大少爺自從下朝後便守在您身邊了,就連用膳也是在這裏。”說完,圓圓扶寧靈坐了起來。

寧靈眼神漸亮,蒼白的雙頰略微有了絲血色。

檀蓧院

午時剛過,太陽正烈。

於清檀正做著前天沒有做完的胭脂,今天就差最後一步工序了。看著盒中已經漸漸成型的胭脂,於清檀心中升起一股滿滿的成就感。奴奴與狸狸慵懶的趴在一旁,狸狸此時的肚子圓鼓鼓的。

奴奴在一旁也不敢隨意去觸怒狸狸,最近狸狸脾氣不太好,狸狸一個不開心,便會伸出圓滾滾的爪子,將奴奴按在地上咬。

奴奴也不敢反抗,低著頭,閉著眼,任由狸狸發著脾氣,估計心裏也挺委屈的。

看著兩隻貓之間的互動,流螢與畫屏在一旁止不住的笑。

畫屏突然想起了什麽,出聲道,“奴婢聽說侯爺抓了裴大人,交給了錦衣衛,說是裴大人涉嫌收受賄賂,皇上已經下了旨,裴大人三日後便會問斬呢。”

流螢不削的冷哼,“哼,活該,誰讓她欺負咱夫人,沒想到他那麽壞,還好夫人以前同他斷了來往!”

於清檀怕於勒等人擔心,便將昨日裴備抓她的事情告訴了他們。流螢與畫屏她信得過,便也告知了她們二人。

“前塵往事,便算是過了吧。”於清檀繼續搗鼓著手中的胭脂,淡聲道。

流螢點頭,“嗯,還是夫人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