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沉眸:“我沒有下毒。”
沒有證據,就證明不了是她下的毒。
“你以為沒有證據,我們就證明不了是你下的毒嗎?”
於清檀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
素琴低下頭,不再說話。
“你近日與周嬤嬤走得比較近,甚周嬤嬤拿你當女兒在看待。”
聽到這裏,素琴詫異的抬起頭看向於清檀。
她怎麽會知道?
“是周嬤嬤說的?”素琴問。
於清檀點頭,“沒錯!”
“所以你沒必要再隱瞞了。”
素琴搖頭,“不!她沒有告訴你!”
“你可知,你犯了大罪!我嫂嫂懷有身孕,你下毒差點殃及到她腹中的孩子,你若抱有僥幸心理,那你就錯了!就算沒有證據,就憑你對侯爺所說的那番話,就能治你死罪!”
聽了於清檀的話,素琴麵如死灰的跌坐下去,她的確沒想寧靈竟然懷有身孕……
若說是她之前隻是言語有過失,她可以一口否認不是她下的毒,那麽她有陛下的庇護,官府就沒辦法判定她有罪,可事關寧靈的孩子……
陛下必定不會容忍她如此,整個太傅府也不會放過她!
特別是現在這個關鍵時刻,於仟外出打仗,一家老小受到萬人敬仰,特別是於仟這個戰神未出世的孩子,所有人都會將事情放大!
“就算如此,我也不會認罪。”素琴沉了口氣。
若她承認了罪行,那她必死無疑!
謀害侯爺夫人的罪名再加一個謀害戰神之子!
她活不了了!
但若她死不認罪,就有可能活命!
“你們為何不查周嬤嬤和你身邊的丫鬟流螢?為何偏偏死咬著我不放?你是怕我搶走了侯爺,所以才將這個罪名按在了我的身上嗎?”素琴突然不懷好意的來到於清檀麵前。
於清檀並不受素琴的影響,隻道,“你怕了。”
“不!我不怕!你有沒有想過,你哥哥外出已經半月有餘,你嫂嫂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於清檀不悅道,“我嫂嫂的事輪不到你來妄言!”
“哼,她肚子裏的孩子指不定是府裏哪個下人的,你們還為此高興?”
“你住口!”於清檀目光晦暗。
“啪!”地一聲,於清檀伸手打在了素琴臉上。
手掌被震痛了,卻難以抵消心中難滅的火焰。
素琴的嘴角被於清檀打出了血,卻依然笑著說道,“你嫂嫂定然是與其他男人有染才會懷了這個孽種!”
麵對素琴的言語挑釁和汙蔑,於清檀突然醒悟過來,她就是想挑起她的憤怒,坐實她因嫉妒而汙蔑素琴的話語。
恢複了理智,於清檀輕蔑的一笑,“我嫂嫂是什麽人,我比你清楚!我哥哥冒著生命危險替陛下守著這片疆土,為百姓盡著自己的一份棉薄之力,我嫂嫂的哥哥也將性命祭在了戰場,我嫂嫂強忍悲痛,努力過好每一天,不為任何人添麻煩!而你呢!你是什麽人?竟敢如此汙蔑我嫂嫂?即使你的命由不得你,你可以改變自己,可你卻想著去通過陷害我,甚至汙蔑我嫂嫂來獲得別人的同情和諒解!居心不良,心思如此惡毒,你還有臉麵站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詆毀別人?”
一番話下來,素琴沉默下來,目光卻依舊狠厲堅定。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隻怪命運弄人!
她若一開始便出生在富人家庭,也不會淪落至此。
見素琴沉默,於清檀伸手,“啪!”地一聲,手掌再次落到了她臉上。
“這一巴掌是為了小圓圓報仇,它也慘死在了你的利欲之下!”
話落,於清檀沒有再看素琴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回到院子裏,於清檀憤恨的拿了顆葡萄放入了口中。
見到自家娘子如此氣憤,喬煜上去問道,“娘子,你不是去套素琴的話了嗎?為何如此氣憤?”
“素琴竟然汙蔑嫂嫂!”於清檀氣息不平的說道。
喬煜聽罷,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隻道,“定會有有心之人拿此做文章,你哥哥外出不在府內,有心人便會假借這件事情來對付你嫂嫂,所以近日你還需要好好保證你嫂嫂的安全才是。雖然說你嫂嫂要求保密,不過有人的地方又怎麽可能密不透風,過段時間府裏府外的人恐怕都會知道你嫂嫂懷有身孕這件事。”
“聽夫君的意思,是說府內有奸細?”
“現在就隻有咱們知道此事,還有被關押的素琴知道外,就沒有旁人知道了。”
她之所以告訴素琴,也是因為她想把這件事情上報給陛下,讓陛下親自處理!
原本素琴就是陛下派來的人,想讓陛下處理這件事,嫂嫂有孕一事自然是不能隱瞞陛下的。
似乎看出了於清檀的打算了,喬煜說道,“這件事情還是娘子想的周全。”
這件事情關乎到了在外領兵打仗的於仟。
於仟在外替他打仗,那陛下就有責任替於仟處理好家務事,不讓在外替他打仗的於仟分心。
說到底,素琴的下場都要死!
陛下不處死她,他也要將這個惡毒的女人暗中處死。
敢欺負她娘子,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當天傍晚,於清檀又來到了納雲院。
寧靈正滿臉幸福的坐在燈下繡著一隻胖乎乎的老虎。
“嫂嫂,這是替孩子繡的?”於清檀走近了問。
寧靈笑著點頭,“沒錯,閑來無事,便想著替腹中的孩子繡一對鞋。”
“天色已晚,刺繡傷眼睛,嫂嫂還是早些休息才是。”
“嗯,把這隻耳朵繡完,便去準備休息了,這麽晚了,清檀來這裏,是有什麽事情嗎?”
於清檀點點頭,“我來這裏,的確有件事情需要同嫂嫂商量。”
“是何事?”寧靈問。
於清檀道,“嫂嫂有孕這件事情恐怕沒辦法保密了,我來是想征求嫂嫂的同意,我想將素琴交給陛下處決。”
寧靈沉吟片刻,“你既然有了打算,那就沒必要隱瞞了,我相信你會處理好。”
說著寧靈拍了拍於清檀的手。
於清檀感激一笑,“多謝嫂嫂理解,你放心,我會讓人保護好你和你腹中孩子的。”
“嗯,還是那句話,我相信你。”
當初若不是於清檀,她也不會活到今日,旁人都說除了婆婆,就是小姑子最難相處。
而她這個小姑子卻一心為了他們這個家著想,甚至在旁人麵前事事維護她,能讓她有家的歸屬感,她很是感謝她這個小姑子!
她也絕對信任她。
第二日。
上朝之時,陛下見喬煜苦著一張臉,忍不住出聲詢問道,“喬愛卿,你在為何事發愁呢?怎麽苦著一張臉?”
“唉,臣家裏出了件事兒,家事而已,陛下不必為臣憂心。”
一聽說家事,趙襟敞來了興趣,最愛吃瓜的他哪裏能放過喬煜這個罕見的大瓜,“家事?喬愛卿說出來,朕替你分析分析?”
喬煜歎了一口氣,欲說還休的模樣可是讓趙襟敞著急了,索性徑直說道,“喬愛卿說說,到底啥事?說與朕聽聽,讓在朝的大臣們也替你分析分析。”
“唉……既然陛下讓臣說,那臣就隻好獻醜了,是這樣的,陛下不是賜給臣一個叫素琴的女子麽,那女子不知如何想的,竟然對我夫人和嫂嫂下毒。”
“呃……竟有此事。”趙襟敞有些下不來台,頓時有些後悔自己好奇心太重了。
朝中的大臣們紛紛仰頭等著看好戲。
於勒則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回陛下,確有此事!老臣的女兒怎麽說也是千金之軀,還有賢良淑德的兒媳!老臣兒子在外替陛下和百姓平定邊疆戰亂,兒媳和女兒竟然被一個舞女給下毒暗害,說來也是諷刺。”
趙襟敞暗中咽了口唾沫,“這個嘛……你們可是調查清楚了?”
“是她親口承認,臣並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大夫檢查出來是何毒藥以及是將藥下在了哪裏,而她卻一口說出是砒霜,而且還說是灑在了甜李表麵,皆與大夫調查無異。”喬煜定然說道。
“哦……那你治罪便是,為何會煩惱?”
喬煜道,“她見自己失言,又一口咬定她沒有下毒,還說她身後有陛下撐腰,我們又沒有證據,奈何不了她,所以臣還在發愁,原本像這種女子,臣私下處理了也不為過,可這名女子是陛下賜的,臣不敢造次。”
趙襟敞還想說什麽,卻聽喬煜繼續說道,“她因為嫉妒臣的夫人,原本想下毒毒死臣的妻子,卻不成想,被臣的嫂嫂吃了下去,嫂嫂身懷有孕,若不是運氣好,挑了隻沾了極少毒藥的甜李,嫂嫂吃的少,恐怕就要踉成大禍了。”
“你是說……於將軍有後了?”趙襟敞瞬間反應過來。
原本他還想再替素琴辯解一下,為自己挽回一些麵子,但在聽聞寧靈有孕後,趙襟敞知道,自己的麵子是沒辦法找回來了。
就算素琴沒罪,為了穩定邊疆的於仟,他必須要治素琴的罪。
況且依他們所言,素琴恐怕是真的這麽做了!
聽了喬煜的話,於勒也吃了一驚,自家兒子有後了?
喬煜揚眉,“沒錯,臣的夫人找了好幾名大夫替嫂嫂診斷,皆診斷無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