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怎麽了?”素琴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即想起來昨夜狸狸抓過她的臉,昨夜她太困了就沒有顧及臉的事情。
素琴匆忙來到銅鏡前,隻見自己的臉被抓了好幾條深淺不一的爪印。
連著自己胳膊和脖子都被狸狸抓傷了。
素琴在心裏暗暗咒罵狸狸,若她下次再見到它,一定不會放過它!
周嬤嬤見素琴麵色發黑,不由說道,“你將夫人最在意的寵物踢死了,夫人還沒有對你發脾氣,也沒有處罰你,對你這般好,你也不要再耍什麽心機了,你心裏的小九九我們都知道。”
“素琴不知嬤嬤在說什麽。”素琴撇過臉去。
周嬤嬤冷笑一聲,“夫人讓老身來教你規矩,就是讓你不要耍花招,你真以為夫人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嬤嬤多慮了,我沒有什麽心思,隻想著服侍好夫人和侯爺。”
周嬤嬤看的出來素琴心高氣傲,隻隨便勸幾句她是不會當回事的,便也不再說什麽,隻道,“如此甚好,你那歪心思還是收起來為妙。”
“謝過嬤嬤教導。”話落,素琴剛走到床邊,準備鋪床收拾,卻見狸狸正叼著已經死去的小圓圓正緊盯著她。
周嬤嬤見狀,忙吩咐人將小圓圓從狸狸嘴邊搶了過來,讓人重新埋到南苑內。
當素琴知道於清檀將小圓圓埋在南苑時這才明白了昨日為何於清檀會那麽輕鬆就放過了她。
昨夜狸狸來她房間之事,恐怕也是她搞的鬼!
看來,於清檀並不是她想的那般無腦,肯定是是她借狸狸,撓了她滿臉的傷,也不知道會不會毀容,在臉上留下傷疤……
素琴咬牙看向檀蓧院方向,她一定會讓於清檀付出代價的!
檀蓧院
於清檀剛起床就聽聞窗外有人在談論素琴。
“聽聞那位素琴姑娘被半夜尋仇的狸狸抓花了臉,周嬤嬤前去敲門,發現她滿臉是傷的睡在隔壁廂房內,而且狸狸那個時候還叼著已經死去的小圓圓還想報複呢!被周嬤嬤攔住了。”
“哼,她一腳踢死了咱們夫人最看中的寵物,如此狠毒的心,又怎麽配得上侯爺呢。”
“侯爺他似乎也挺狠毒吧……”
“侯爺雖然狠厲,他卻隻對咱們夫人情有獨鍾。”
“咱們侯爺不是和夫人鬧別扭了嗎?也沒跟咱們夫人一起回來,莫非真是夫人嫉妒這個陛下親賜的素琴姑娘?”
站在於清檀身後的流螢見於清檀臉色有些不好,對窗外大聲喊話道,“你們還不快去打掃,瞎聊什麽呢!”
聚集在一起的兩個小丫鬟聽了聲音,轉眼就見於清檀正在窗內看她們,行了禮後,逃也似的跑開了。
“夫人,她們說的話您不必當真,一切都是外界的猜測罷了,畢竟她們不是您,也體會不到您的心情。”
於清檀搖搖頭,“我沒事。”
她和喬煜之間的事情引來眾人猜測是她能料到的,她亦沒辦法原諒他那日的所作所為,這件事情隻能交給時間了。
見於清檀興致不高,流螢扯開話題道,“昨夜之事的確大快人心,素琴姑娘是咎由自取。”
“小圓圓現在如何了?你可知道?”於清檀雖然料到狸狸可能會再次去找素琴麻煩,卻也沒料到狸狸竟然會將小圓圓挖出來。
流螢道,“您放心,小圓圓已經被周嬤嬤派人重新埋下了。”
“嗯,那你待會拿些賞銀給周嬤嬤吧,她也是府裏的老人了,小時候別人都欺負我們沒有母親,隻有她經常會讓她家女兒與我一同玩耍。”
流螢笑著應聲,周嬤嬤待人寬和,府裏的人都知道。
流螢去到南苑時,周嬤嬤正端坐著,素琴站在她麵前聽她的教導。
見流螢來了,周嬤嬤起身問,“不知流螢姑娘來此有何事?”
“我來是奉了夫人的命令,今日夫人聽說周嬤嬤讓人將小圓圓安頓了,所以讓奴婢來親自向周嬤嬤道謝。”
說著,流螢遞給周嬤嬤一包銀子,“這是夫人特地賞給您的,夫人還記得小時候您待她的好呢。”
周嬤嬤連連推辭,流螢卻徑直將銀子塞給了她,轉身往門外跑去。
看著流螢離開的背影,周嬤嬤無奈一笑,“若不是夫人母親去世的早,夫人也不會如此懂事乖巧,別人家的孩子小時候可以賴在父母懷抱撒嬌,而夫人卻整日乖巧的在書房習字看書,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將一切都看在眼裏的素琴轉了轉眼珠子道,“以前有周嬤嬤在夫人身邊,也算是夫人幸運了,周嬤嬤是心善才深得夫人的愛戴,看來我也要好好向周嬤嬤學習了。”
“你呀,隻要安守本分,好好伺候夫人和侯爺就好了。”
素琴連連點頭,“是,以後我一定聽周嬤嬤的話。”
說完,素琴忙跑去替周嬤嬤倒了杯茶。
素琴的行徑雖然讓周嬤嬤感到不解,不過想到剛剛同她說的那番話,以為素琴是想得到於清檀的賞識,便對她改觀了一些,也就接受了素琴的茶,“來吧,咱們繼續剛剛的府規。”
……
大理寺,牢房。
於蘭兒怎麽也沒想到,她被關在這裏後,往日追隨她的那些貴公子哥們從來沒有來看過她,唯有太傅府裏的門客王岩。
隻不過王岩也沒什麽辦法救她出去,隻能幹著急。
若她再不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那她大好的青春可都會在牢裏和尼姑庵度過了!
正想著,王岩又帶著食盒來看她了。
“王公子。”於蘭兒唯一能指望的也就隻有王岩了。
李明月被抓,自身難保,她隻能從王岩身上想辦法了。
王岩見一向幹淨整潔的於蘭兒頭發有些結垢,連著白衣裳都變成了灰色,麵色憔悴,卻依舊難掩她如皎月般的容貌,身影單薄的模樣讓他想將於蘭兒攬在懷中好好疼惜。
“我會想辦法救你的,哪怕救不了你,我也會陪你一起去尼姑庵,哪怕是當牛做馬也會陪著你。”王岩眼底滲透著滿滿的情意。
聽了王岩的話,於蘭兒在心裏暗暗埋怨他是個沒用的東西,若王岩身世了得,她也不會如此受罪了,一切都怪王岩沒用!
於蘭兒雖然心裏如此想,卻並不表現在麵上,隻淒然道,“若不是當初我受了李明月的威脅也不至於如此,還有我那堂妹一家人,他們明知我被人威脅,卻並不幫我說一句話,我一介孤女難道就隻能任人欺負嗎……”
“不,我會保護你的,其實……我早就喜歡你了,可我身份低微自知配不上你,如今你流落至此,或許我再不說就沒有機會說了…你放心,我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王岩說著,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於蘭兒搖搖頭,“王公子沒權沒勢,又怎麽可能救我出來呢……”
王岩略有些尷尬,暗中咬牙道,“我會想辦法的,你等我。”
說著,王岩依依不舍的轉身離開了牢房。
……
侯府
夕陽的餘暉灑在挽著衣袖替自家牡丹施肥的喬煜身上。
一身白衣悵長袍在眾多綠葉中極為顯眼。
木木滿臉心疼的說道,“侯爺,您穿白衣裳勞作可是不想要這件衣裳了?”
喬煜抬起鳳眸輕瞥了眼木木,“本侯有的是銀子。”
“可您自從入了太傅府,就將手中的銀錢全部都交給了夫人打理,這馬上要到月底了,府裏各項用度等都需要夫人批下來才行。”
喬煜不以為意,“咱們府裏不是有各鋪子和田產嗎?去那裏支點就好了。”
“你難道忘了?在您送夫人進宮時,您為了哄夫人開心,把手中所有的田產和鋪子都交給了夫人。”木木說完,又小聲嘟囔道,“今兒個早上,您在永盛糕點鋪吃的糕點還是屬下和白白湊出來的銀子呢……”
喬煜放下手中的工具,狐疑道,“你是說……本侯沒銀子了?”
“沒錯!陳管家已經找過小的很多次了,說批下來的銀子已經用了差不多了,現在的您,不僅沒銀子,再過幾天,您也許連粥都喝不起了!”
喬煜轉眼道,“找個人把銀庫的鎖撬開吧。”
“爺,銀庫的鎖不同於其他的鎖,是您當初親自去求的咱們平召最有名的王工匠給你造的帶有密文的鎖,隻有他本人能開。”
“那就派人把他找來再造一把鑰匙!”
“王工匠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喬煜:“……”
半晌,喬煜才低頭看了看自個身上的衣裳,“這衣裳值多少銀子來著?”
木木圍著喬煜看了良久,“您不穿去花田裏,或許能值個一百兩左右,您穿去花田後,您看看,衣裳被花枝多處勾絲了,這原本就是桑蠶絲所製,如今可能半價。”
“那就賣了吧。”喬煜揮揮闊袖。
木木皺眉道,“賣的這一件衣裳,或許可以抵咱們府一半下人的例銀。”
“那就多賣兩件”喬煜興致缺缺的將花肥放了下去,淨了淨手。
木木為難道,“可多賣幾件也抵不了您幾日的花銷啊…”
喬煜不悅的甩袖往前走去“沒銀子你不會想辦法?”
“……您隻要去找夫人不就好了。”
喬煜一言不發的繼續往前走。
他才不去呢!自家媳婦都不願為他生孩子,偷偷喝避子湯,他去了不是自招笑話麽!
若是被於勒那個老家夥知道,還不笑話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