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皇上能夠分得清這件事情的輕重,所以許麒麟能不能被調回來,就得看他在邊疆那邊的表現如何了。

在那邊待上個三年的時間,說不定能比在這邊學到更多的東西。

他也是這麽告訴許無麟的,隻可惜對方卻並不領情。

“你大哥就算是再不堪,他也是嫡子!”

許世平笑了一聲。

在大坤這種地方,重嫡輕庶特別明顯,所以他能以一個庶子的身份走到如今的地位,全靠了皇上的重視。

同時他也清楚自己現在舉步維艱,他除了緊緊的依靠著皇上以外,別無他法。

皇上的底線不容觸碰,他當然也不會傻乎乎的去觸及他的底線。

他最近已經隱隱約約聽說,有人在向皇上奏疏,說他一個庶子的身份實在難當大任。

大坤向來重嫡輕庶,皇上如此重視他,豈不是在擾亂朝綱?

皇上怎麽應付這件事情的他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情和許無麟拖不了關係。

這背後肯定有他的手筆!

“鎮國公說的有道理,鎮國公請自便。”

他笑了笑,並沒有打算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

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和許無麟本來就沒有共同的話題,雖然兩個人同朝為官,但如今不管是在朝堂上,還是在朝堂下,他們兩個都鬥得如日中天。

許無麟對付他和秦立兩個人,明顯有些疲憊不堪,所以才會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試圖先整垮其中的一個。

秦立當了這麽長時間的丞相了,肯定是他更好扳倒。

許無麟盯上他,他是一點都不一意外。

他剛想離開,許無麟突然說了一句:“如果你願意答應我一件事,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許世平停下了腳步,幾乎已經猜到對方是在跟他談條件的了。

而且這個條件毫無疑問跟許麒麟有關係。

“鎮國公是想讓我和皇上說說,把您的嫡子從邊疆調回來嗎?那你可真是高看我了,你堂堂鎮國公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又怎麽可能做得到?”

“如今我的確得到了皇上的重視,但你為什麽把皇上想的太簡單了,他不會聽任何一個人的話。”

“他決定要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改變,所以你派人奏疏的事情,根本就改變不了我的地位。”

“鎮國公與其在這裏為難我,還不如好好的想一想怎麽應付皇上吧,你當真以為他不知道,在這背後操縱的人是你嗎?”

“他本來就已經對你失望至極,你在這個結果眼上還敢去觸碰他的逆鱗,鎮國公怕是想和您的嫡子一樣,幾十歲的高齡了還被派往邊疆。”

在麵對鎮國公的時候,他不卑不亢。

然而離開了皇宮,他卻感覺自己的雙腿有點發軟。

許無麟畢竟是戰場上殺敵下來的,再加上經曆了兩場的朝廷戰亂,身上的氣勢不是隨意一個人可比的。

他能做到剛才那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回到丞相府的時候,秦立正在逗一隻鳥,聽到腳步聲,他突然說了一句:“回來了?”

看來秦立早就已經在這裏等著他了。

“嶽父。”

“世平,最近朝廷不太穩,你一下子爬的太高了,已經得罪了不少的人,你最近可得謹慎一點,不要和人交集過多。”

他的意思是在提醒許世平,已經有人盯上他了。

“世平自問除了鎮國公以外,沒有和其他的人交敵。”

秦立搖了搖頭:“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你不與人交敵,但你在一個月之內從禮部侍郎成了工部尚書,你真的以為沒有人會記得你如今的勢力嗎?”

“你背後的靠山是我,又得到了皇上的重視,我本以為盯上你的人動不了你,但我最近總覺得有些惶恐不安。”

“我之前告訴過你,皇上可能想對許老莽夫動手了,但我最近覺得,他不僅僅想動許老莽夫,他可能想連帶著我丞相府,也一起動了。”

鎮國公府被皇上冷淡了之後,大部分的人都猜到秦立可能會得到皇上的重用。

並且開始巴結他與他好。

皇上那種性格本來就生性多疑,說不定早就已經盯上作為丞相的他了。

他是大坤的丞相,朝堂之上的正一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何等的尊貴?

可這又如何?

當今的皇上可是連攝政王都斬了的,他一個丞相算得了什麽?

而且他倒下了,還會有千千萬萬個他站起來,並且完完全全站在皇上的那一邊,不會有任何逆反的可能性。

這或許才是皇上真正想要的。

他原本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鍵。

可隨著許世平日漸進步,他這邊的勢力如日中天,他們兩個連起手來已經占據了朝廷上的半壁江山。

他這才幡然醒悟,或許許世平入朝為官真的是個錯誤。

而這個錯誤是在皇上的一步步引導之下造成的。

他們都誤以為皇上是真的很重視許世平,所以才讓他一層一層的往上爬。

但是現在看來卻不是這麽一回事,很有可能皇上隻是為了動他,才讓許世平爬上來的!

許世平很快就明白了秦立的意思。

他緊緊的皺起了眉毛。

他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是這麽一個原因。

“原來如此。”

現在看來,一切都能夠解釋的清楚了。

伴君如伴虎。

這句話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

“他生性多疑,隻怕他從來都沒有因為你的才能而開心過,他從始至終想的都是利用你來壓垮我。”

秦立摸了摸鳥頭,又對著那隻鳥吹了吹口哨:“世平,接下來我們倆所走的每一步,都得小心謹慎,不要再被那一個人給盯上了。”

“是。”

他本來在朝廷之中就沒有跟任何一個人示好,除了秦立以外,也沒有和任何一個人有過多的往來。

唯一一個算得上過多往來的人,就隻有竹風居那個病秧子王爺,洛塵了。

可他都已經被皇上遺忘十年時間了,他也是最近才發現他和洛塵當中有許多的話題。

他現在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沒有回宮的時候就會去洛塵那裏坐一坐,和他聊一些閑事,也算是件不錯的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