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夏天的時候,鎮國公府越發的蕭條,已經不見往日的榮光了。

據說鎮國公已經開始培養新的接班人,好像是庶出的小九,年僅六歲,正是調皮的時候,經常把許無麟折騰的夠嗆。

大坤一向重嫡輕庶,現如今和丞相府平起平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鎮國公府,居然讓一個庶子成為了他的接班人!

這一點無疑成為了所有人的笑談,許無麟也成為了整個大坤的恥辱!

離婚期漸進,這段時間除了必要的上朝之外,許世平機會已經不出門了。

反正該報的仇都已經報完了,許無麟喪妻喪子,指不定多恨他呢,在成親之前,他就不出去礙許無麟的眼了。

不過倒是從秦立那裏聽說了很多有關於許無麟的事情。

其中就包括了他重新立接班人這件事情。

在這個事情上,秦立居然還同情的說了一句:“許老莽夫倒也可憐,老年喪妻喪子,這後半生隻怕沒法過了。”

秦瑤冷不丁的在旁邊說了一句:“他不是已經在培養新的接班人了嗎?爹爹連接班人都沒有,又何必去操心他人家的事情?”

秦瑤這句話屬實是戳了秦立的心了。

丞相夫人於他有恩,他當初為了娶丞相夫人,特意承諾了終身不納妾。

丞相夫人生了兩個女兒後,身體受損,已經沒法再生育了,因為這件事情,丞相夫人一直很愧疚。

想讓他納妾生子,可他拒絕了。

畢竟於他而言兒子是禍端,不要或許還能夠活久一點。

一旦有了兒子,對於整個丞相府可能都是災難。

為了明哲保身,他放棄了納妾,也放棄了要個兒子。

可人到了老年之後,多少就有點不知足了。

他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他覺得有個兒子還是挺不錯。

可事已至此,後悔已經沒有什麽用處了,但是這件事情到底成為了他的心病,久久沒辦法釋然。

秦瑤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莫名其妙的就會拿這件事情刺他,每次都能夠讓他難受好久。

秦立看她的眼神變了,秦瑤淡淡的說道:“爹爹可是覺得女兒比不上男子?”

秦立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來斥責。

畢竟是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寶貝女兒。

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你和你姐姐不輸給任何一個人,你們都是爹的驕傲。”

許世平從他們兩個的對話當中捕捉到了一絲的線索,同樣笑著說道:“嶽父大人,有時候兒子也不一定會省心,要是遇到個調皮搗蛋的,一輩子都不見得會聽你的話。”

“歸根結底還是女兒更靠譜,當然如果女兒能像瑤兒這樣,不嫁出去,那可就更靠譜了。”

秦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你和瑤兒婚期將近,你最近就沒什麽好準備的嗎?”

“有啊,但是鎮國公府那邊不是一下子損失了兩個主人嗎?這個節骨眼上我去問他們要嫁妝,有些不合適吧?”

其實按照大坤的律法,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一般是要舉國哀葬三年時間的。

而且在這三年的時間裏都不允許任何的嫁娶。

就連談好的婚事也隻能推到三年之後再舉行。

但是這一次鎮國公府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皇上那邊卻隻是簡單的安撫了一下,並沒有明確的表示要用國葬的方式下葬許麒麟和王氏。

許無麟還特意因為這件事情入宮求過皇上,但是被對方給駁了回來。

許無麟雖然心裏不甘,卻到底隻能夠按照普通的方式,把他們下葬了。

皇上的輕視已經明明白白了,不僅朝廷上的人看出來了,就連普通的平民百姓,也在疑惑為什麽不用國葬。

哪怕許無麟把動靜鬧得沸沸揚揚的,皇上那邊也沒有半分鬆口的意思。

秦立也猜到了,皇上應該要不了多長的時間就會對鎮國公府那邊動手了。

隻可惜許無麟沒有任何的自覺,依舊自以為是的在和皇上慪氣。

也不知道等皇上忍無可忍,終於對他們動手的時候,他會有多麽的絕望透頂。

他如今就連唯一的接班人都死在了許世平的手裏,可偏偏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得給許世平準備嫁妝。

讓許世平風風光光的從鎮國公府嫁到丞相府。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許無麟黑著臉的模樣,嘴角忍不住掛起了一抹笑。

“明天我們去一趟鎮國公府,不管怎麽說他畢竟是你的親爹,如今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最基本的問候還是有必要的。”

許世平當然知道秦立想要幹什麽,不過他也沒有阻止。

鎮國公府如今的情況是他很樂意看到的。

他本來沒打算把事情做絕,但是整個鎮國公府甚至包括許無麟,都沒有想過要讓他活下去。

既如此,那他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先下手為強!

而且他成功了!

在解決了鎮國公府之後,接下來他就是朝廷的重臣,以後會被皇上重用,成為皇上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許世平就從**爬了起來。

他知道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早早的起來梳妝打扮。

等秦立來到他院子裏的時候,他已經神清氣爽的出了門。

秦立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隨後笑出了聲:“你小子是越來越機靈了,看樣子你對鎮國公府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一聽說要回去,我迫不及待的。”

許世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嬉皮笑臉的說道:“我為什麽期待,難道嶽父你還不知道嗎?”

秦立當然知道許世平為什麽會這麽期待。

他們兩個等這一天已經不知道等了多長的時間了,也不知道許無麟看到了他們兩個之後,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兩人心情極好的坐上了一輛馬車,搖搖晃晃的朝著鎮國公府去了。

等他們來到目的地的時候,這個地方果然如傳說中的一樣,比一個月前要蕭條了許多。

門前依舊貼著白色對聯,掛著白色的燈籠,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世人,家有喪事舉行。

許世平走過去敲了敲門,過來開門的人是許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