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平抬起頭朝著他那邊看了一眼,隨後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容。
“許麒麟,等你很久了。”
“許世平,我娘呢?你把我娘怎麽了!?”許麒麟赤紅著雙目,大聲質問著許世平。
他早就得知王氏要來上香,並且順便接他回家。
可他沒有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王氏,他擔心王氏會出事,急忙朝著這邊來了。
可讓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的一點是,原本應該已經死了的許世平,現在居然活生生地重新在了他的麵前!
而且還一副恭候多時的姿態。
“你娘?你剛才不是看到了嗎?”許世平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就這麽抬頭看著他。
許麒麟這才想起了剛才被抬過去的那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仔細一想,那具屍體身上穿著的衣服,的確是他娘的。
許麒麟氣到渾身發抖:“許世平,你……”
“別生氣啊我的好大哥,我不僅殺了她,我還想殺你呢,聽說你在邊疆那邊驍勇善戰,得到了何辛勢的重視。”
“本來是準備把你留在那邊當一個將軍的,沒想到你卻意外被皇上給調了回來,正巧,我這裏有一個控訴狀需要上報給皇上,你猜皇上看到這個後,會如何想?”
許世平不急不緩的聲音,就像是帶著蠱惑的魅力,讓許麒麟心裏多了幾分不安。
原本的怒火,也在不安中,被熄滅了幾分:“許世平,你想幹什麽?”
許世平笑了:“我想幹什麽,你心裏不是已經有數了嗎?”
許麒麟雙手握拳:“許世平,適可而止吧,你到底還是鎮國公府的人。”
“你以為你入贅到了丞相府,丞相府的人就會把你當人看了?等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就會發現還是鎮國公府靠得住!”
他顯然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可到底有所顧忌,哪怕心裏有著再大的怒火,也還是耐著性子勸。
許世平隻是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如果不是已經從王氏那裏得出了他娘死亡的真相,或許他會相信許麒麟說的到底是一家人。
可是現在讓他怎麽相信?
一家人又怎麽樣?在這些人的眼裏,親情根本就不算什麽。
因為他是庶子,所以他不配為人!因為他娘是妾,所以哪怕被人折磨而死,也沒有人為她主持公道。
在如今這個時代,身份差距就是這麽大!
大到讓人措手不及,讓人難以忍受!
“六弟,收手吧,你如果真的上報給了皇上,這對於我們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沒有好處,我希望你能夠明白這一點。”
“我現在是在給你留後路,憑借著你一個人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是整個鎮國公府的對手。”
許麒麟不喜歡他,所以幾乎從來沒有用這麽親切的口吻稱呼過他六弟。
原主所受過的那些屈辱,自然不是他一句輕描淡寫的六弟就能夠抵消的。
所以許世平依舊是一副無動於衷的姿態:“我的好大哥,你還真會為我著想,可你真的會為我著想嗎?”
許世平睜開眼時,眼底壓抑著怒火。
許麒麟心裏有點發怵,在戰場上待了一年的時間,他幾乎日日夜夜都期待著能夠回來,親手了結了許世平的性命!
可沒想到等他回來時,所處於的居然是這麽一個場景。
如今許世平那邊的人數明顯更加優勢,他這邊就算是強行闖出去,估計許世平也會如他所說的,把他們之前的所作所為上報給皇上。
許無麟之前給他寫過信,告訴過他鎮國公府如今已經成為了皇上的眼中釘,隨時都有被鏟除的可能性。
現在皇上就等他們這邊主動落網,如果這個節骨眼上許世平給皇上送上了一份他們的罪狀,那他們的後果可想而知。
他是鎮國公府的嫡長子,將來是要繼承鎮國公這個位置的!
他知道怎麽為自己籌算,才能把利益獲得最大化。
王氏雖然沒了,但是他的地位已經不會受到任何的動搖,他依舊還是許無麟的嫡長子,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隻要鎮國公府不倒,他就是將來的鎮國公!
“六弟,我知道我以前做過一些傷害你的事情,但是大哥現在已經知錯了,你如今也已經殺了我娘,我們之間的仇也該一筆勾銷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心痛如刀割。
這筆賬怎麽可能一筆勾銷?
但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現在得先穩住許世平,保住鎮國公府!
想殺他,以後有的是機會!
“一筆勾銷嗎?想一筆勾銷也可以,我現在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一個月之後,我們立下生死狀,一起登上比武場,你覺得怎麽樣?”
許麒麟想都沒想,就直接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他對自己的實力很自豪,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許世平,根本就不在話下。
“這可是你說的!哪怕一個月之後你死在我的手上,任何人都不得替你報仇!”
“沒錯,但我也希望你們鎮國公府能夠遵守承諾,別到時候你死在我的手上,他們反而拿這件事情生事。”
許世平話音才剛剛落下,許麒麟直接說道:“不可能!”
他不可能會輸給許世平這個廢物!
本身他就是武將出身,又是將來要繼承鎮國公這個位置的,許無麟還特意請人指點過他的功夫。
可以說放眼整個京城,年輕一輩能夠打得過他的人屈指可數。
更何況後麵他還上戰場曆練了一年的時間,在這一年的時間裏,他早就已經煉出了鋼鐵般的意誌。
哪怕在戰場上他也絲毫不怯戰,更何況是麵對許世平了。
見對方信心滿滿的樣子,許世平也沒說什麽。
一個王氏好說,但是許麒麟就不一樣了。
他畢竟是鎮國公府未來襲爵的人,如果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把他給殺了,還真的有點說不過去。
許世平看了一眼林梟,對方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撤兵離開了。
許麒麟攥緊了拳頭,站在原地憤怒的拔出了劍,直接殺死了離他最近的那兩個兵。
其餘的士兵都心驚膽戰,但是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