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爺子沒想到自家孫女竟然如此護著男人,心裏不由得惱了,“子顏,你知道顧謹之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麽嗎?!”

聞言,沈子顏看了一眼老人,又掃了一眼沈父沈母,“爺爺,我和謹之是夫妻,我相信他。”

見沈老爺子還想再說下去,沈母開口打斷了老爺子,“爸,子顏才剛醒,現在她需要休息,這件事情等出院了再談。”

“爺爺,我和如煙的事情,等顏顏出院我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現在先讓她休息吧。”顧謹之心裏很清楚沈老爺子對自己的不滿,但現在他都得接著得忍著。

沈老爺子沒好氣的睨了一眼顧謹之,敲著拐杖對著沈父道,“沈懿,去問下醫生看顏顏什麽時候可以安排轉院,我們帶顏顏回淩江治療。”

“爺爺……”沈子顏喚了一句想要阻止,卻隻見沈老爺子和沈父已經出了病房。

沈母看出女兒的心思,抬頭對著顧謹之道,“謹之,你先去忙你的吧,這裏有我和你爸他們就夠了。”

“媽,公司不忙,就讓我來照顧顏顏吧。”顧謹之知道沈母一直不看好自己,但是現在他不能放棄,若是此時離開,恐怕以後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忙?不忙的話顏顏出車禍的時候你在哪裏?顏顏昏迷不醒的時候你又在哪裏?!”沈母對這個女婿實在是無感,生的一副好皮囊,處處招蜂引蝶,若不是當初老爺子堅持要子顏嫁過去,她是不會同意自己的女兒嫁到這樣的人家。

她沈家不缺錢,不需要靠聯姻來壯大家業!

聞言,顧謹之黯黑的雙眸閃過一絲挫敗,“媽,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不是跟我說的,顏顏這次幸好是搶救過來了,若是顏顏這次出了意外,我們沈家就算是拚盡全部也不會放過你!”

“媽,是我沒有陪在顏顏身邊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男人像是宣誓一樣。

沈子顏心裏清楚他是內疚,但是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但是真要跟他離婚,她不會,至少現在還不會!

抬眸看著男人,一張小臉無波無瀾,“謹之,你先回去吧,我想和媽說說話。”

顧謹之向躺在病**的女人,心裏有些疼,他知道這次的事情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寧願受傷的是自己。

“好,你先好好休息,晚上我再來陪你。”

他幫她掖了掖被角,又幫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才離開。

沈子顏看著男人一係列細致的動作,覺得有些恍惚,她不知道他這些行為是因為內疚還是為了做戲給人看。

男人離開後,沈母坐下來看著自己的女兒,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額頭,柔柔的說道,“顏顏,還疼嗎?”

還疼嗎?疼,真的還疼。但是此刻看著母親在自己身邊關切的模樣,她覺得這些年憋在心裏的委屈才更疼。頓時眼淚便忍不住的流了出來,喉嚨也像被堵住了一樣,半響才擠出兩個字,“不疼。”

“傻丫頭,疼就說出來。媽知道這些年你過得很辛苦,當年的事情,媽知道不應該怪你,但心裏就是過不去那個坎,才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在你的身上,是媽對不起你……”

說著,沈母也開始哽咽了起來。

“媽媽,當年的事都怪我,要不是我勸姐姐離開,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顏顏,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以後我們誰都不要提了。等你能轉院了,我們就回淩江,以後我們一家人都要好好的。”

“媽,我不回去,我就在北城。”沈子顏明白母親的意思,堅決的說道。

“傻丫頭,你爺爺是為了你好,他是希望你能幸福。但你嫁給謹之這些年你過得幸福嗎?”這些年雖然沒有直接跟女兒聯係,但是她和顧謹之的關係她也會私下關注。這些年顧謹之和那個舞蹈家的緋聞都沒斷過,她作為女人又怎麽不明白女兒這些年心裏的苦楚呢。

“媽,我和謹之的事情你們就不要插手,我心裏自有分寸。”

“丫頭,這次就聽你爺爺的,先跟我們回淩江,至於離不離婚那就要看顧謹之的態度了!”

“咚咚”敲門聲打斷了沈母的話。

開門,就見林蔓蔓提著一束百合花和果籃慌裏慌張的往病床跟前走,“子顏小丫頭,怎麽才幾天不見,你就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了呀?”

“蔓蔓,我沒事。”她一向堅強,不願讓身邊的人擔心。

“都這樣了還沒事,那要怎樣才有事?非要半身不遂或者缺胳膊斷腿才算有事?!你說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大清早的都能出這樣事!看來以後你還是不要開車了,讓顧謹之天天接送你才行!”她不滿的嗬斥著,臉上卻是無盡的擔憂。

她掃了一圈病房,才反應過來還有人在,收斂了一下情緒,笑盈盈的對著沈母道,“阿姨,不好意思哈,我和子顏在一起久了,說話沒個分寸,您別介意。”

“阿姨知道你關心她才會說這樣的話,怎麽會介意呢。子顏在外麵有你這樣的朋友照應我們也放心不少。”

“阿姨,您可不知道這些年子顏有多讓人操心,哎……我都不知道給她收了多少爛攤子……”林蔓蔓見沈母客套,越說越離譜。

“蔓蔓!”沈子顏怕她再說下去會說漏嘴忙喝止道。

林蔓蔓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轉移話題道,“咦,顧謹之怎麽不在?”

“他有事回公司了。”

“回公司?自己老婆還在醫院他卻跑回公司?到底是錢重要還是老婆重要?”

“蔓蔓,是我讓他回去的。”

“嗬,你這心可真夠寬,自己出車禍的時候老公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這住院了還把老公趕走。”林蔓蔓是真不懂她心裏到底怎麽想,前段時間還不是想著要研究怎麽灶邊爐台怎麽寬衣解帶麽?怎麽這麽快就轉性了?

“子顏馬上就會和他離婚,所以這裏不需要他!”沈母不想讓外人誤會。

離婚?

林蔓蔓被驚得一時反應不過來,瞪著圓圓的雙眼看著沈子顏,等著她來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然而卻聽到女人不疼不癢的說道,“我打算先回淩江住一段時間再說。”

回淩江?

那是分居的意思?

林蔓蔓一時難以消化這些訊息,但作為外人她也不便說什麽。“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電話鈴聲響起,是沈子顏的,她拿起手機看是個陌生號碼,接起,便聽到一個焦急的女聲傳到耳邊。

她聽完電話,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

後山密室。

顧謹之坐在皮椅上,白色的襯衣袖子被卷起來,衣領的扣子已經解開了三顆,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戾氣,瞪著嗜血的雙眸死死的盯著打得皮開肉綻渾身是血的男人。

“說!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雖然男人已經承認了他是因為報複顧謹之砸了他的心理谘詢室,但是顧謹之怎麽也不會相信他會單純的因為這個就喪心病狂到要殺人的地步,更何況當初在法國他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了他對子顏的愛戀之情。所以他斷定,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僅僅是單純的報複。

坐在刑椅上的男人已經奄奄一息,他隻能感覺到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話,卻分辨不出到底說了什麽。

“清風,鹽水!”

站在一旁的冷助理領命,“噗”一通冰冷的鹽水倒在了男人的身上。

瞬時,一股鑽心的刺痛感傳遍全身,讓男人頓時清醒了不少,無力的睜開雙眼,抬頭看向男人,“顧總,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否則我要是出去了,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哼,後悔?我倒是要讓你看看你拿什麽讓我後悔?”此刻的顧謹之像隻被激怒的獅子,隻要獵物稍微怒出掙紮的表情,他就會撲過去死死的咬住它的脖子將它撕碎吞噬,而男人的話無疑是挑起了他的怒點。

他從腰後掏出搶,快步走到男人麵前,將槍口緊緊的低在男人的頭上,“信不信我現在就一槍崩了你!”

當他知道凶手是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生了要殺人的心,他媽的都後悔當初隻是砸了他的辦公室而沒有直接滅了這個男人,才讓他有機會傷害顏顏!

“嗬嗬,來呀,有本事你崩了我呀!”男人似是料定了顧謹之不會真動手,故意挑釁著。

“你他媽別以為老子不敢!”說著顧謹之就伸手要去開保險,然後卻被冷助理攔住。

側耳對著顧謹之道,“總裁,人若是死在我們的地盤上,怕是不好處理。”

聞言,顧謹之鬆手,狠狠的將搶砸在地上,“那他媽就讓他生不如死!”

接著,一群黑衣人就搬著一盆燒的火紅的惹碳和幾把烙鐵進來。

冷助理從中拿了一塊最紅的烙鐵,直接放在了男人的臉上,隻聽男人“啊!”嚎了一聲就暈厥了過去。

可他們又怎麽會輕易放過他,直接一盆冷水從頭上淋在在了男人的身上,接著又是一塊熱鐵落在男人的身上,幾個輪回周而複始,男人的身上幾乎無完好的地方。

顧謹之看著幾乎要斷氣的男人,心裏的怒火才漸漸消散了一些,起身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接到了沈子顏的電話。

女人開口便是,“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