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顏沒有應她,抽出自己的手轉身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來到洗手間,她掬了一把水重重的拍在臉上,以減輕內心的惶惑與不安,心裏五味雜陳。
她懊惱自己為什麽不問清楚酒會的性質就莫名奇妙的答應他來參加了這種酒會。
和顧謹之的婚姻關係雖然並外對外公布,但是今天在場的商界大亨還是有不少人知道他們關係。而他卻以申屠家繼承人女伴的身份出現在舞會,這無疑是給顧謹之扣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以顧謹之的性子,他定然又要折騰她了,如今他們的關係本來就冰冷,再加上今天這樣一鬧,自己的複仇計劃要到何時才能實現。
估摸著外麵的酒會差不多該結束了,她抽出一張紙巾擦掉臉上的水漬,又補了點妝才走出去。
然而,剛出門就被一股強勢的力量抵在了牆上。
出於本能,她想要推開他,抬頭卻對上宋以墨滿是受傷的雙眸,她頓時覺得心口一搐,低低的吼道,“你放開我!”
男人喝了酒,聲音有些沙啞,“顏顏,你就這麽不想看到我?”
“宋總,這裏是公眾場合,請您自重!”
這裏是申屠家,又有這麽多人在場,她不想弄得太難看,所以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聲音裏的厲聲。
男人聽到這句話,不僅沒有鬆開,抵著她的身子又靠近了幾分。
“嗬!宋總?現在連以墨都不願意叫了嗎?我們的關係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是因為那個男人?!那個申屠家的接班人?!”
沈子顏“……”
男人深深的吸了口涼氣,滿目的悲涼,聲音卻帶著嘲諷,“沈子顏,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如此愛慕虛榮的女人,想不到為了權勢竟然……”他說不下去了,他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心底的憤怒交織著絕望讓他喪失了以往的紳士風度。
“我和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那是哪樣?”
沈子顏蹙眉,緊緊的抿著唇,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更不想解釋!
“那是什麽樣?你倒是解釋呀?……隻要你說,我就相信……”後半句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聲音特別小,小的連他自己都聽不見。
“我的事沒必要和宋總解釋。”說著便要推開他。
而男人似是料到她的動作,猛地捏住他的雙肩將她死死的抵在牆上,低頭就要吻她。
就在男人的吻快要落在女人的唇上的時候,一股重力將他拖開了。
哲暮溫潤的臉上露著難以掩飾的憤怒,盯著宋以墨,“宋總不好好陪自己的女伴,倒是跑到女廁來我的女伴了?”
宋以墨看到哲暮的出現,心底積蓄的怒火就不受控製地蹭蹭蹭的往上冒,雙拳緊握。
一旁的女人看出兩個男人之間劍弩拔張的氣氛,走到哲暮的身邊,挽著他的胳膊,“你不是要跟我解釋嗎?”
哲暮看了看身邊的小女人,收斂起剛才的戾氣,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好,我們出去。”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挽著其他男人離開的背影,宋以墨隻覺得自己的心像人挖走了般痛,而後對著空氣淒迷的笑了一聲。
走到別墅外的遊泳池旁,沈子顏看著泳池內碧藍的水,在夜晚的燈光下閃爍著波光粼粼的光。她背對著哲暮,雙手抱著手臂。
見狀,哲暮趕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子顏,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隻是你知道的我剛從國外回來,在這裏一個朋友也沒有,我不希望我的歡迎會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所以……”
沈子顏腦袋裏一直都想著剛才宋以墨的話,完全沒有在意哲暮說了什麽,隻是在他說完後淡淡的應了句,“恩。”
哲暮卻以為他已經原諒了自己,握著她的雙肩將她轉向自己,欣喜的笑著,“子顏,你真的不生我氣了嗎?”
沈子顏被男人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呆呆的看著他,半響才說道:“恩?你剛才說什麽了?”
男人這才反應過來,她剛才壓根沒聽自己說了什麽,正準備開口再將剛才的話複數一遍,卻見女人開口道,“哲暮我有點累了,我想先回去,可以嗎?”
“可是……”他想說她還沒有陪自己跳開場舞呢。
但看她疲憊的樣子,又接著說,“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電話讓我朋友來接我就好,你是今晚的主角怎麽能提早離開?”
哲暮擰了擰眉,勉強擠了擠笑容,說道:“那我等你朋友來。”
就算隻是靜靜的呆在她身邊,他也是願意的,然而現實總是事與願違。
這時,管家氣喘籲籲的走到哲暮麵前,“少爺,老爺到處找您,說是要介紹您認識一下北城商界的幾位大人物。”
哲暮癡癡的用戀慕的眼光看著女人,半響才開口道,“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男人離開後,沈子顏重重的呼了口氣,她真的是不擅長應付這些複雜的人際關係。在泳池邊找了一個躺椅坐下,給林蔓蔓發信息讓她來接自己,林蔓蔓回的很快,說自己剛好在附近,大概二十分鍾就可以到。
收到信息後沈子顏就起身打算到門口等林蔓蔓,卻不料在半路的時候遇到了柳如煙,而柳如煙似是專門在等她。
“沈小姐,我們談談?”
沈子顏睨了她一眼,便想起自己最近收到的那些快遞和那封血淋淋的郵件,心底原始的憤怒便被激發了出來,瞪著雙眼看著她,“不知道柳小姐要跟我談什麽?”
“當然是談談汪總國衛了……”
聽到汪國衛三個字沈子顏立馬警惕起來,但麵上仍然表現得平靜,“汪國衛?”
柳如煙露著邪魅的笑看著沈子顏,笑著說道:“沈小姐還不知道吧?汪國衛現在可是到處在打聽你!”
沈子顏蹙眉,“打聽我?”
“恩,打聽你呢?你廢了人家的**,你說人家人家不打聽你打聽誰?”
聽了她的話,沈子顏不禁笑了起來,“那是他自找的,與我何幹?!”
“自找的?可是傳聞怎麽是你先勾引她的呢?”
“柳如煙!有什麽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被戳中痛處,她有些惱了。
想當初確實是她打電話約的汪國衛,這一點她否認不得。
“你可知道,汪國衛當日在房間裏裝了監控?”
沈子顏被她的話震到,“你什麽意思?!”
柳如煙看她吃癟,笑道“當日你勾引汪國衛的視頻以及……”她故意拖長了音節將後麵的話省了,她知道她是能明白的。
沈子顏心頭一顫,但麵上仍是淡漠:“那你想怎樣?”
柳如煙看她的反應,心想這事算是扼住她喉嚨了,施施然地說:“隻要你離開顧謹之,這些視頻便會永遠消失。”
“你休想!”說著沈子顏就推開她準備離開。
可是她剛轉身,身後就傳來了尖銳的尖叫聲。
回頭一看,就看見柳如煙跌落在地上,痛苦的握著腳脖子。
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就是要激怒自己,好上演被傷害的戲碼,然後博取別人的同情。
嗬!還真是為難她費盡心機了!
果然,正在酒會交談的賓客尋著聲音都朝著這邊走了過來,最先走過來的是顧謹之。
柳如煙一看到顧謹之,就含著眼淚,滿臉委屈的說,“沈小姐,我和謹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單純的以朋友的身份陪他來參加這個宴會的……我們……”
聽著柳如煙的話,顧謹之算是明白了個大概,將躺在地上的女人打橫抱起,瞪著眼看向沈子顏,“沈小姐,如煙是舞蹈家,靠的就是這雙腳,你若是對她有什麽不滿,也不該用這種惡毒的方式對她!”
一句話噎得她哽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兩人,半響,嗤嗤的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臨走看了一眼柳如煙,她正嬌羞的將頭埋在顧謹之胸前,露著挑釁的笑看著她。
聞聲趕來的哲暮看著眼前的一幕有點錯愕,他是錯過了什麽嗎?將目光轉向沈子顏,看著她的臉色鐵青,關切的問道:“子顏,你還好嗎?”
沈子顏此刻無心跟任何人攀談,淡淡的敷衍了句,“我沒事,我朋友來接我了,我先走了。”
林蔓蔓已經在申屠家門口等了幾分鍾,看見她一臉落敗的樣子走出來,伸手將副駕駛的門打開。
“子顏小丫頭,你這是又被人欺負了嗎?”